“临济大学?”肖自在挑着眉问。
玉清坐在他对面,眼神不闪不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肖自在心中啧了一声,要是这姑娘知道他的病,见过他杀人的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对着他笑出来。
“大学啊,真是如花的年纪,明亮的人生。”
何必搅和进异人界。
玉清歪了歪脑袋,“你不开心?”
肖自在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没有。”
眼底微微的红色彰显着他现在并不是很愉快。
忽的,他看向窦乐。
“她交给我,以后有工作,我直接联系她。”
窦乐怔了怔,心中有些惊讶,“你不是最怕麻烦了吗?”
老肖总觉得人多麻烦,耽误他办事,因而一直都是一个人行动。
真是没想到。
肖自在舒展着身子,倚靠在沙发背上,微微仰起头,笑着说,“人活着,就是来经历麻烦的。”
这可给窦乐整笑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既然是麻烦,就不该存在。’
他还记得老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不屑。
“可以,”他面上不显,笑呵呵的说,“不过人家是小姑娘,你收敛着点,别吓着人家。”
肖自在挑了挑唇,“明白。”
明白了,绝不收敛。
窦乐无奈的摇摇头。
老肖这个人呐,天天嚷嚷着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病人,但心中存着的那点光明,还是死死的拉住了他。
悬崖边跳舞是很刺激,但一不小心就会落入深渊。
也许,能变得更好吧。
至少让他别那么经常的嚎着‘饿’,他也很难的。
得到老窦的同意,肖自在掏出手机,伸了出去。
“道爷,加个好友吧。”
从进来开始到现在,玉清没说上两句话,便这么被安排了。
她礼貌一笑,接过手机,输入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又将手机还了回去。
“肖叔,咱们有言在先,小事可别找我,大事我一定到。”
她还得上大学呢。
学生的第一要务是什么?
学习!
除非给的多。
肖自在眯了眯眼,“好。”
小事有什么意思,大事才精彩。
他心中难得升起了一种恶趣味。
想让这位道爷看看他杀人的样子,想看看那时的她还能不能对着他笑得这么……这么毫无阴霾。
玉清忍不住耸了耸鼻子,心中警铃大响。
这个笑……
不怀好意!
绝对的不怀好意!
肖自在和玉清的第一次会面,就这么草率的结束了。
晚上九点多钟,谢瑛风尘仆仆的到了总部。
两人一见面,她便给了玉清一个热情的拥抱。
说实话,谢瑛变了很多。
六年前的谢瑛,沉默、内向又温和,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
而现在的她,外放又热情,人也变得干脆利落。
玉清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你现在这样,很好。”
谢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忙起来,就不会想太多。”
她左右看了看,将玉清拉到阴暗的角落里,蹲下后又将她也扯了下来,悄悄咪咪的说,“我知道那个王家是谁了!”
这些年,她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至少知道了她未来的敌人是谁,也浅浅的摸了摸他们的底。
虽然报仇的希望很渺茫,但还是有希望不是?
闻言,玉清真心诚意的赞叹了一声,“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除了我们谢家,王家还害了那么多的无辜!”
谢瑛咬着牙捶墙,“我他妈的早晚要将王家整锅端了!”
玉清一怔,眨巴着大眼睛,目露诡异之色。
谢小姑娘,你人设塌了!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谢瑛的脸腾的就红了。
“我就是急了,其实我平时不这样。真的!”
话中的底气不足,谁都能听出来。
玉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瑛愣了一瞬,也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后,她干脆席地而坐,将脸伸到玉清耳边,神秘兮兮的问,“小道爷,你听说过甲申之乱吗?”
玉清挑了挑眉,也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详细说说。”
“我在湖北处理全性异人事件的时候,利用‘耳’偷听过他们的谈话。
他们话语间提及了甲申之乱,说是1944年的时候,异人界发生过一场巨大的变动。
这场大变动波及范围很广,几乎将整个异人界的门派都席卷了进来。
啊,对,你们齐云是例外。”
玉清颔了颔首,“还有吗?”
“据说引起那场变动的原因是为了争夺什么厉害的功法之类的,我后来查到,是八奇技。
武当山似乎就藏着其中一门。
全性的人,可能也不止全性吧,毕竟人都是贪心的。
每隔十年,他们就会去武当山骚扰一番,探查有没有人掌握这项能力。
只要确定了没有,他们就会退去。
那些人知道的不多,我的权限太低,也查不出什么,就只知道这些。”
玉清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想,武当山也是想让背后的人放心,避免更深层次的麻烦和冲突,才会一直由着他们。”
“我也是这样想的,奈何这次任姐姐本就心情不好,他们又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蹦跶,任姐姐能轻易放过他们吗?
所以啊,我才回去华中帮忙。”
“原来如此。”玉清想了想,嘱咐道,“这个事你查不出,说明是高层的隐秘,所以你暂时不要查下去了,省得惹祸上身。”
“我明白,能造成那么大动荡的能是什么好玩意?
我就是估摸着王家贪心,不会放过这种宝贝,才想着查一查。
既然查不到,我也不会过于纠结。
对了,安徽的事是你在负责,你走了,那边谁接手?”
玉清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请我大师兄重新出山了。
年纪轻轻的就想着养老,这样不好,刚好给他找点事做。”
谢瑛又笑出了声。
在齐云山的那几个暑假,她看多了这对师兄妹的互坑日常。
现在又亲眼看到,真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