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斯文是魔都第一中学的学生,今年高三,明年就该高考了。
在所有人都在紧张备考时,他却天天睡着懒觉,无所事事。
课是一点听不进去的,觉是每节课必须睡的。
对此,老师也没有办法。
谁叫人家有钱有实力呢,传言他爸爸的兄弟,也就是他二爸,是魔都某位高官,这种身份背景,还有必要努力吗?当然不需要。
这不,上一周,魔都大学的保送通知书都下来了,上面赫然写着攀斯文三个大字,理由是在什么竞赛中取得优异成绩。
不知道的可能被哄住,觉得这人多优秀多优秀的,其实不然,竞赛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攀斯文也确实参加了,不过是组队的,他的作用就是占了个名额。
团队获得了三等奖,直白点就是一个安慰奖,毕竟参与的队伍都有奖,也就是因为这么一个毫无价值和含金量的奖项,他被保送了,一个队伍五个人,仅他一个人被保送,还是魔都首屈一指的大学。
其中猫腻,长了脑子的都应该猜得出来。
可也没办法,毕竟人家家庭背景在这里摆着,你只有羡慕的份。
攀斯文睡醒了,觉得有些饿,便起身大摇大摆地从老师眼前走出教室,丝毫不顾及现在正是上课时间。
对此,老师很是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竭力平复心态继续讲课。
攀斯文径直走出学校,校门保安也认识这位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自然没有丝毫阻拦,随他去了。
看着攀斯文潇洒的背影,只能感叹一句“有钱真好!”
“有权真好!”旁边的同事纠正道。
“有钱又有权是最好!”
来到一家西餐厅,服务员老远就迎了上来,热情招呼道“攀少来啦!”
攀斯文淡漠地点点头,服务员赶忙为其领路“来!这边请攀少!”
“还是老样子吗?”
攀斯文点头。
“需不需要来点酒?”
攀斯文还是点头,整个过程他甚至没张一下嘴,自然有人帮他安排好了一切。
攀斯文吃着一千多一块的牛排,喝着两千多一瓶的酒,听着听不懂却觉得很高级的音乐,所有人都对他笑,攀斯文站着,她们就要弯着,攀斯文坐着,她们就要蹲着。
他永远高出他们一截,他只觉得这样理所应当,却渐渐忘记了为什么会这样。
直到手机微微震动才惊醒了他。
他拿起来查看,是一条银行的转账消息。
有人向他的账户转了一千五百四十二万,有些奇怪,为什么有零有整的?
也仅仅只是错愕了一下,攀斯文便放下手机,专心解决盘里的牛排。
心里盘算着晚上去哪里快活快活。
……
“你准备一下,我们要走了。”
准备?我有啥可准备的?陈飞雨很是无语。
“我准备什么?”陈飞雨问。
攀振龙活动着筋骨,不紧不慢道:“事先跟你打个招呼,我不会伤害你,但是在你听话这个前提下。”
“嗯,真好,我该对你感恩戴德么?”
“那倒不用,只是我习惯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一路危机重重,能不能安然从江南逃出去还是一个未知数,特别是带着你这个累赘,难度无疑很大。”
“那就把我留下来啊。”陈飞雨几乎下意识的想要接上一句,但想了想还是选择闭嘴。
“你听话,你就会很安全,只要出了江南地界就会有人接你,他们也不会伤害你,只是需要把你关上一段时间。”攀振龙缓缓道:“还是那句话,你听话就会很安全,但如果不听话,我就很难保证了,毕竟我现在的处境,实话说就是穷途末路了。”
“他们许给你什么承诺?值得你拼了命也要搏一把。”陈飞雨很好奇,“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
“当然是我不能拒绝的东西。”攀振龙苦涩一笑。
“你这种人最看重的难道不是自己的命吗?”
攀振龙闻言,也没有生气,只是摇头。
“我说错了吗?”
攀振龙回道:“命当然重要,但总有些东西比命还重要。”
这人还高深起来了?陈飞雨嘀咕着,看见攀振龙起身,朝她走来。
陈飞雨蜷缩成一团,警惕道:“你干嘛?”
攀振龙拿着一支针管,在她面前蹲下:“这是麻醉剂,出于保险起见,我觉得还是让你睡上一天安全点。”
“你!”
陈飞雨想要反抗,可攀振龙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任她如何拉扯,捶打,依旧不动丝毫。
短短几秒后,攀振龙重新站起身,将针头随手一扔。
麻醉剂的药效很快,陈飞雨的视线开始模糊,她靠在墙上,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个黑色登山包。
她不想这能装下人吗?
攀振龙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过二十八分。
他最后看了一遍编辑好的短信,确认无误后,点击了发送键。
……
“二娃子,等下换岗了找个地方喝点?”一个青年开口说道。
被唤二娃子的青年打了个哈欠,懒散回道“算了吧,我好困,就想回家睡觉。”
“睡个鸡儿睡!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睡!听我的,等会找个地方,咱兄弟俩小酌两杯,喝点了就不困了,那句话是咋说的?‘酒是粮食精,越喝越神清’!”
见二娃还是提不起精神,青年又说道“真不去?可是我已经约了两个妹妹,总不能放别人鸽子吧?那只好我受累点了,两个就两个吧……”
“什么话!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说过不去的吗?我是那种弃兄弟于不顾的人吗?”二娃义正言辞道。
“不是吗?”青年憋不住笑。
“绝对不是!”二娃坚定道。
就在两人插科打诨时,青年却晃眼看见一个黑影在前方闪现了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唉,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影?”青年声音颤抖的说。
二娃扭头一看,“哪有什么人影?你别岔开话题啊,今天要是没有两个妹妹我跟你急!”
“等等,我好像真看到一个人影!”
二娃皱着眉头,青年神色紧张,不似作假。
“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瞧上一眼。”说着,青年便提着手电走去了。
那边停着一排废弃车辆,后边就是汽修厂。
“唉,要不要在组里报备一下?”二娃问。
青年点头,缓步向黑暗走去。
二娃拿起手机,“淼哥淼哥,城北宏远汽修厂发现情况,城北宏远汽修厂发现情况……”
报备完毕,二娃向青年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他轻手轻脚,好一阵才走到废弃车辆旁。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刮来一阵妖风,吹得二娃眯了眼。
二娃看见青年的背影,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要开口叫他回来,却不料青年先开口道:“害!啥都没有,猫倒是有只!”
还好是虚惊一场,二娃松了口气,你还别说,这大半夜的整这么一出真挺吓人。
“唉,奇怪,这怎么有个包啊?”
青年的声音再次传来,二娃抬头望去,却看见了他这一生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
一个体型如小车般大小的怪物,一个全身长满突出骨刺的怪物,从黑暗里冲去,朝着青年猛扑过去。
“轰!”
撞击声,玻璃破碎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声,一声声钻进二娃的耳朵,刺激着二娃的耳膜和大脑。
他的脑子仿佛在此刻停住了运转,手机掉落在地,二娃瞪着眼睛直勾瞅着,甚至忘记了逃跑。
仅仅过了两秒钟,青年便没有了声音,身体从凹陷的车内里滑落,掉在地上。
有水不断从他身上流出。
怪物回过头,泛着红光的双目看向二娃。
四目相对,二娃终于回过神来,立马掉头狂奔。
可是还没等他跑出去两步,他却觉得胸膛有些堵,往下一看,一只漆黑利爪穿过了他的胸膛。
没有很痛,只是很害怕。
攀振龙缓缓抽出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出现在二娃胸膛。
二娃还在往前走,身体倾斜着往地上栽去。
攀振龙简单扫了一眼,这种程度的伤势,神仙难救。
“呜……”有车正向这边赶来,声音急促拥挤,不止一辆。
攀振龙没有丝毫犹豫地捡起登山包,两个跨步翻越围栏,遁向黑暗。
……
“小六!小六!”
赵小六在睡梦中抬起头来,闭着眼问道:“我在我在,你说。”
“攀振龙出现了!”
闻言,赵小六猛地睁开双眼,眼中血丝密布。
他噌地一下直接站了起来,问道:“在什么地方?”
“城北那边。”
赵小六立即下床开始穿鞋,“现在什么情况?”
王北淼说:“死了两个小兄弟,攀振龙往北逃走了。”
“叫人了吗?”
“叫了,现在我们的人全部调动起来了。”
“告诉兄弟们,别跟丢就行,别追太紧。”赵小六嘱咐道。
“好!”
……
“攀振龙出现了,正在往北区边缘逃窜。”赵忠国低沉道。
“终于出来了,等他好久啊。”土狗眯着眼,眼神凶狠。
这两天就是因为这个杂碎,导致自己没觉可睡,土狗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他给盼出来了。
“第一发现者是赵小六的人,现在在追踪第一线的也是他的人。”赵忠国说。
闻言,土狗大猫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都是普通人,这不符合规矩吧?”大猫说。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土狗争论说。
“先别吵,我已经安排线人赶过去了,让他们尽快替换掉赵小六的人,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成功抓捕到攀振龙,同时还必须确保陈飞雨的安全。”
土狗,大猫沉默着,没有说话。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准备,我在楼下车里等你们。”
说完,赵忠国径直走下了楼。
大猫因为没啥可准备的,紧跟其后下了楼。
土狗还在思考着准备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土狗应声回头,看见江淮的身影。
他这才明白准备是什么意思。
“你……都听见了?”土狗明知故问。
江淮有气无力地耸耸肩,一脸无语的表情:“大哥,你们商量倒是离远点啊,在我门口就聊上了,我不想听见都很有难度啊。”
“额……”土狗哑然。
“怎么说?攀振龙找到了?”江淮问。
“露头了,现在就是过去抓他。”
“陈飞雨呢?”
“应该和他在一起的。”土狗想了想,补充道:“你放心,哥们一定安全把她给你带回来。”
“我信你。”江淮笑笑,往楼下走去,走了几步还回头问土狗:“你怎么不走?”
“不是,你干嘛去啊?”
“一路去看看,反正现在我也动不了手,在旁边看看应该可以吧。”
“不是,你不在医院好好躺着,跟我们瞎跑什么瞎跑?”
江淮一把搂住土狗肩膀,说道:“扶着点,我小腿骨头还没长利索。”
“……”土狗整个人都呆住了。
五菱宏光上,赵忠国看着后座的江淮,问道“伤好了?”
“差不多,能走。”江淮说。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武夫,身子骨硬就算了,恢复能力还这么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赵忠国感叹的说。
江淮却在其中嗅到了别的味道,以至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话。
车辆启动,依旧是由土狗开车。
“还以为你不会让我来。”江淮笑着说。
“要不然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在门口谈话?”赵忠国笑。
江淮一愣,心想原来如此。
“队长,已经证实攀振龙发生了异变。”大猫拿着手机说。
“线人已经替换上去了?”赵忠国微微侧头。
大猫点头,“嗯,已经完成替换,现在跟着攀振龙的是我们的人。”
“好,让赵小六的人散开,该主力进场了!”
“明白!”
……
汽车疾驰,如一柄利剑,刺破无限黑夜。
“江淮,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赵忠国突然的一句话让车里的气氛降至冰点,江淮眯起双眼,没有说话。
“别紧张,我说错话了,可能不是你想瞒着我,而是我压根没问……”
江淮无从回答这个问题,保持沉默。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秘密,是不为人知的,你有,我有,土狗有,大猫有,人人都有。”
“你没主动提,证明你不想说,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问,从前是,现在也是。”赵忠国轻声说着,不去看江淮怪异的表情。
“你会在人生的各个阶段扮演不同的角色,但在这一阶段,你是我的队员,我对我的队员持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江淮忽然有些感动,于是大笑起来,边笑边拍着赵忠国的肩膀,“队长,你干什么突然这么肉麻,麻死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