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赵锦平不是和那些小豆丁一起上课,我终于放了心。
我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里安心读书,放沐的时候,我们来接你回家去,让伊平给你做好吃的。”
“回家?回哪个家?将军府吗?那个家我可不回,我宁愿回太傅府。”锦平立马拒绝。
伊平扯着锦平走到马车前,说:“大哥你看,这是我们的马车,我们也有自己的马车了。”
赵锦平看着那匹高头大马,高兴得两眼放光,说:“我早就想试试策马飞奔的感觉了,这匹马真威风啊,我真的太喜欢了。”
韦昌却不紧不慢地说:“这匹马老了,只适合拉车,并不能带你飞奔。”
韦昌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把锦平心头的那点火给浇灭了。
锦平正想摸马头的手就这样搁在半空上,不上不下。
随即韦昌又说:“可阿蛮有一匹御风宝马,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不但可以带你飞奔,还可以日行千里。”
赵锦平一听,眼里熄灭的死灰又复燃了,两眼闪闪发光的冲到我面前,大声说:“阿蛮回家,赶紧回家,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御风宝马。”
我满头黑线,果然男人天生骨子里都是“车马”的狂热者。
我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不放沐不能回家吗?回什么回,赶紧给我进去好好读书。”
我朝安康挥了挥手,安康连忙提了两个食盒走过来递给锦平。
锦平接了过去,问:“这里面是什么?”
伊平高兴地说:“今日我们去望月楼吃饭了,还给你打了包,对你够好了吧?”
锦平却瞪大眼睛,气愤地说:“你们去望月楼吃饭不喊上我,还好意思说。”
我推了锦平一把,说:“赶紧进去吧,天快黑了,我们得回去了。”
锦平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又看着我,说:“阿蛮,其实我更喜欢胖嘟嘟的你,圆滚滚的,真可爱。”
我佯装怒道:“我好不容易才瘦下来,你就别诅咒我胖了,赶紧进去吧,好好读书,别丢了公孙大人的脸。”
锦平不情不愿地提着两个食盒,边走边回头喊道:“等我放沐了,一定要带我去骑马。”
我朝他挥挥手,说:“知道了。”
锦平这才依依不舍地走进学堂的大门。
学堂不像学院,一般不会让学生留宿,锦平之所以能住在学堂,估计是公孙文功劳。
公孙文的嘴巴虽然毒,做事还是很实在的。
锦平进去后,我们一行人坐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冬天的天色暗得比较早,很多人家的门口都已经挂上了灯笼。
伊平知道我怕黑,紧紧挨着我坐着,时不时说几句话让我安心。
马车上没有炭盆,太阳下山后,刺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冷得身上像是针扎般疼痛。
我紧紧抱着身子,抖得有点厉害。
伊平以为我是因为害怕抖的,握着我的手说:“很快就要到府上了,你再忍一忍,要不你闭上眼睛,靠在软枕上,一会就好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那是因为说不出话来了,牙关咬得死死的,我生怕一张开嘴巴就会咬着自己的舌头。
马车正不紧不慢地行驶,突然马车一震,继而传来韦昌一声长喝,我们的马硬生生被勒停了,我和伊平被晃得一头撞到车厢上,撞得我们眼冒金星,两眼发黑。
还没等我们回过神,就听到韦昌喊道:“安康,保护好阿蛮。”
接着便是一阵“咣咣当当”兵器相交的声音传来。
很快便看到安康一把掀起布帘,大声说:“二少爷,三小姐,有刺。”
安康的话音刚落,一个蒙面黑衣人就飘落在他身后,挥着长剑就想往他的背后插去。
我的动作比脑袋反应还要快,抓起茶几上的茶壶朝黑衣人扔了过去。
我居然扔得挺准的,茶壶刚好砸在黑衣人的脑门上,“咣当”一声,只听到一声惨叫,黑衣人捂着脑门蹬蹬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安康这时才反应过来小命差点就要丢在这里了。
安康抖着手车厢底下抽出一条长棍,转过身,惊恐地看着四周,颤着声说:“二少爷,三小姐不要怕,安康保护你们。”
一般人家都会在马车的车厢底下藏些兵器,以备不时之需,我们这辆马底下也藏了刀和棍之类,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我对伊平说:“你坐好,不要乱动,我出去看看。”
伊平一把扯住我,连流泪边拼命摇头。
我知道她吓坏了,为她擦了把眼泪,说:“不要怕,我绝对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伊平还是不肯放手,我只好狠心地把她的手扒了下来,跳下马车。
安康正专心地盯着四周,我突然从他身后跳了下来,狠狠地把他吓了一大跳。
安康看清是我,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结巴地问:“二,二少爷,你,你怎么下来了?”
我连忙从车底拔了一把刀出来,挥了几下,觉得还挺趁手,然后小声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安康确实是吓坏了,全身都在颤抖着,双腿都抖得快要站不稳了,他舌头打结地说:“谢,谢二少爷。”
马车前头打斗得非常激烈,“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还时不时有惨叫声传来,看来战况不容乐观。
可我和安康都不敢离开这车厢半步,一来怕有人偷袭伊平,二来怕过去没帮上忙还要添乱,到时三个人死得更快。
我虽然不害怕,但我的底子搞坏了,身体非常怕寒,外面比马车里冷多了,一阵阵寒风吹来,我都快要冻僵了。
我抖得比安康还要厉害,牙齿直打架,大刀都快握不住了。
安康见我抖成这样,以为我是吓的,他一手握着棍,另一只手一伸,把我没握刀的那只手握在掌心,说:“二少爷不要怕,安康保护你。”
安康的手粗糙,却宽厚,一股暖意从他手上传来,为我驱走了一丝寒意,我抖着唇说:“谢,谢。”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黑衣人被撞飞到车厢上,发出“嘭”的一声,然后又是“啪”的一声,黑衣人摔倒在地上。
摔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没有死,居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抬头竟看到我和安康,二话不说就挥剑就朝我们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