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门后那一道又窄又小的通道对赵震远说:“你这身形爬进去都有些费劲,你没有我灵活,万一有人偷袭,你连转身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乖乖受死。而且我怀疑这密室不止一个出入口,你带人守在外面,如果他们在别的入口逃走了,你还可以带兵去追。”
赵震远在战场上只有别人听他的,从来没有他听别人的,但如今被我这么一说,竟莫名地觉得我说得挺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说:“你小心些,我再派几个身型小的铁骑兵跟你一起进去。”
我说:“可以。”
说完,我就弯身走进了洞门。
赵震远点了四个身材比较小的铁骑兵跟在我身后,其中包括张靖。
通道很窄也很黑,就算我这么瘦,也容不下两个人并排一起走。
我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着斧子,猫着腰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我走得从容淡定,张靖和另外三个铁骑却走得小心谨慎,生怕前面突然有敌人出现。
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七绕八拐的,像走迷宫一样,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人拦我们,如入无人之境,走得异常顺利。
走了这么久,一直猫着腰走,我又累又烦躁,心想再找不到密室,我就原路返回了。谁知道正在此时,前面的通道突然变得开阔、明朗,这条通道不但可以容纳二、三个人并行,而且墙上还点着油灯,虽然不至亮堂堂,但也不会很昏暗。
我看着前面的通道,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走。
这个地方应该是密室的真正入口了,里面说话的声音已清晰可闻。我听了一会,并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这些人说的最多的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后,要好好的大吃一顿,又或是找个婆娘好好温存一番。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听得我面红耳赤,我甩了甩脑袋,把这些声音屏蔽掉,对张靖说:“里面的人不少,光凭我们几个恐怕没有多少胜算,我既然进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出去,等一下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鸡飞狗跳,你们在外面捡现成的,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打不赢你们就跑,只要你们跑得出去,赵将军就在外面,他一定会护你们周全。”
张靖刚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就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如今听我这么一说,更加确信我是一个重度精神病患者。
里面可是有好几百人,我竟然说一个人进去杀他们一个鸡飞狗跳,他自己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不,应该说赵将军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张靖一把扯住我,说:“要去也是我去,我堂堂一个副将,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们就在这里守着,不要轻举妄动。假若我死了,请你们转告将军,将我葬在烈士陵园即可,那里有我很多兄弟,有他们陪着,我不会孤单。”
张靖说完,就想往里面冲,我一把将他拉住,说:“都这个时候,还要和我抢,给我滚一边去。”
说完,我将张靖往边上一推,大步朝里面走去。
张靖被我推得倒退了好几步,身形好不容易站稳,我却早就走远了。
张靖的手下连忙问:“张副将,那小兄弟已经进去了,我们该怎么办?”
张靖知道我是赵震远的儿子,万一我出了事,他也不好交待,可是他又不知道我有什么计划,又不能贸贸然跟着跑进去,万一乱了我的计划更不好了。
张靖咬了咬牙,说:“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藏起来,见机行事。”
三个人一听,连忙应了声“是”,就各自退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我走了一段后,想了想,我将斧子别在身后,甩着两只手大步朝里面走去。
走了没多久,突然跳出两个人拦住了我:“来者何人?”
这两个人说的是很标准的大禺语。
我说:“我是刚出去打探情况的赵小二啊,你们二位是刚轮岗的吗?”
这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他们确实每天都要派很多人出去探听情况,而且每个站岗的岗位一个时辰左右就要换一批人.
这两个人心想有可能是他们刚轮岗没看到我出去了,于是其中一个说:“你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回来了?”
我板着脸说:“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岂能到处乱说?我要先报告将军,再由将军定夺要不要对你们这些人下宣。行了,你们继续站岗去吧,不该问的不要乱问。”
说完,我头也不回,昂首挺胸地走了。
那两个人同时翻了个白眼,其中一个说:“狂什么狂,我们都只不过是将军的走狗,还以自己为比我们高贵,我呸!困在这个鬼地方,有没有命活着出去都不知道,还敢对我们狂,出去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另一个跟着说:“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呸!”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站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恨不得用唾液将我淹死。
从第一个哨岗开始,几乎五步一小岗,十步一大岗,我这一路昂首阔步的走过去,气势十足,竟然没有人敢查我的岗。
我走了大约五、六分钟,通道的尽头竟然出现一道紧闭的大门,大门前站着两排护卫,数了数至少有二十个,看这架势不比郑显的太和殿前的气势要差。
我刚走近,排在末位的两个护卫立举起手中的长枪挡住了我。
我说:“我有要情报要与周将军汇报,请通行。”
是的,这密室里乌缩着西河国的一位大人物,那就是西周国的副将周邬。
周邬在军中虽然不是正统师,职位没有周子婴高,但武功却与周子婴不相上下,而且他还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皇族,是西河国国王的亲弟弟,身份比起周子婴这位大将军尊贵得多。
这一尊大佛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到大禺国,我也很奇怪,可是听了半天的污言秽语都听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我也懒得去打听了。
护卫听我说有重要情报汇报,也不敢过多阻拦,连忙让开让我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