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显轻笑一声,说:“阿蛮不傻,只是她懒得耍心机罢机了。自从阿蛮来了,朕竟然知道了何为善良?真是可笑。”
卫一看了一眼郑显,君王懂得善良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他需要的是杀伐果断,无情无爱,才能冷静地判定和处理每一件事情。
过了半晌,郑显说:“朕明白了,朕会找个机会直接问阿蛮,如果她真的拥有白女巫力量,朕的毒,怕且是能解了。”
卫一连忙弯腰拱手,笑着说:“陛下英明。”
郑显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说:“时候不早了,侍候朕歇息吧。”
“是,陛下。”卫一连忙伸出手来扶郑显。
郑显和卫一在太和殿算计我之事,我是一无所知。
我抱着卫一给我带走的一大串葡萄,骑着马边走边吃,回到长安殿的时候,只剩下一串葡萄梗了。
侍卫来牵马,我把马绳扔给他,甩着那串葡萄梗就想进门。
侍卫突然说:“赵大人,公孙大人来了。”
公孙文来了?他来做什么?
我连忙问:“来了多久了?”
侍卫说:“来了大半天了,就在主屋坐着,啥都也不说,端茶进去,问是否要用饭也不回话,就干坐着。”
公孙文这个人不愿意搭理你的话,就会当你是空气,高冷得很。
我说:“好,我知道,你去忙吧。”
侍卫正想着牵马下去,我连忙喊住他,说:“我的马要喂精粮,而且半夜还要喂一次,不要让它饿着。”
侍卫回道:“是,赵大人,属下明白。”
我摇着葡萄梗跑了进去,果然看到主屋亮着灯,我边走边喊:“公孙大人,你怎么来了?”
公孙文看我蹦蹦跳跳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多大的人了,走路没有走的样子,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公孙文的脸色不太好,眼底一片青黑,而且越发瘦削了,颧骨高高耸起,只剩下两个大眼睛眨呀呀的。
我走到公孙文面前,盯着他的脸说:“哎哟,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啊?你最近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一副鬼样子?”
公孙文一把将我推开,说:“最近一直睡不着,只好来找你了。”
真是奇了怪了,郑衍吃不下来找我,公孙文睡不着也来找我,我又不是消化药和安眠药,找我做什么?
我把葡萄梗往桌子一扔,说:“我可以给你开一些安眠、助神的药,但这么晚了,宫里实行宵禁,药恐怕是抓不到了。”
公孙文说:“不用,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好了。”
我摸着下巴说:“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滚一边去。”公孙文没好气地说:“我饿了,叫人给我准备些吃食。”
“我听侍卫说你来了大半天,人家问你要不要吃饭你也不回话,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有些奇怪地问。
公孙文瞥了我一眼,说:“我懒得与那些人多费口舌。”
我......
这个人恐怕和郑邦一样,都是个傻子。
我只好转身走了出去,找人给公孙文做饭。
还好伙房里的菜品还是挺多,随随便便能整几个菜出来。
当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公孙文毫不气地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看他的样子像是饿极了。
公孙文吃了一大碗饭后,才发现我坐着不动,不由得问:“你为何不吃?”
我摸了摸肚皮,说:“刚刚才从太和殿饱餐了一顿回来,还不饿。”
公孙文说:“不饿也吃点,光我一个人吃有些无趣。”
我只好端起碗,和他一块吃了起来。
说是不饿,可我还是干掉了一大碗饭,菜也吃了不少。
公孙文摸着胀鼓鼓的肚皮,说:“你不是你不饿吗?为何吃得比我还要多?”
我喝了一大口茶,说:“我的肚里能撑船,你不知道吗?”
公孙文不想跟我废话,看着那串葡萄梗,说:“有新鲜的葡萄也不知道带点回来我尝尝。”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也不知道你没出宫啊。对了,你没出宫有没有和陛下报备的?”
公孙文老神定定地说:“不曾。”
我一听,顿感不妙,现在是非常时期,就算郑显再宠他,也不能私自留在宫中。
我推了他一把,说:“你赶紧的去太和殿,不要留在这里,免得被陛下责罚。”
公孙文纹丝不动,说:“你放心,如果陛下明日问起,我就说与太子商议国事至夜深,回不了府,只好宿在宫中,连累不了你,。”
算这货聪明。
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难得你有这番觉悟,我敬你是条汉子。”
“得了,别拍马屁了,叫人侍候洗漱,我要歇息了。”公孙文站了起来。
我一把拉着他,说:“你上次答应帮我写状纸的,只写了几张你就晕过去了,择日不如撞日,你就帮我把它写完吧。”
公孙文一听,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正想说话,我急忙说:“只要你肯帮我,以后我叫你爷爷都可以!”
公孙文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说:“此话可当真?”
我连忙点头,说:“当真,百分百当真。”
“你不会诓我?”公孙文还是有些不相信地问。
“绝不诓你!”我举起手:“我发誓,只要你肯帮我把状纸写完,以后你让我走就走,让我坐就坐,绝无戏言。”
公孙文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说:“如此甚好,拿笔墨来吧。”
我连忙拿来笔墨纸,还主动地磨起了墨。
公孙文拿起了笔,突然想到什么,说:“写状纸可以,但绝对不允许他们出现,把我再次吓晕了,以后就别找我了。”
“行行行,你是爷爷你说了算。”我连忙讨好道。
公孙文很满意我的态度,说:“可以开始了。”
我连忙朝屋梁招了招手,说:“赶紧叫那些鬼来,可以写状纸了。”
我话音刚落,屋内突然平地刮起一阵阴风,吹得公孙文打了好几个冷颤。
他拢了拢自己的衣袍,略有些紧张地说:“让他们离我远一些,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