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门掌门陈良苦笑两声,继续说道:“麻婆豆腐、蒜炒肉、清炒时蔬、四个馒头、羊肉炖粉皮儿,
这些菜端上来之前,我们都没有见他在大堂点菜。”
“那么,他的菜,是在哪里点的呢?”
有人说道:“门口不是有个揽的伙计嘛?”
“这林大路,将菜名报给了那伙计,那伙计跑去报给了厨房呗。”
门外,刚才说话的罗湖派弟子,插话道:“不是。”
“那个伙计一直就站在大门之外,我们没有见到他走进大门。”
众人疑问:“那是.......?”
陈良正要解释,早有人反应过来:“是了,从大门走到这后院大堂,还得经过前院的厨房。”
“对了,这小子,是在厨房直接点的菜。”
陈良点点头,说道:“多半是在厨房点菜的时候,趁厨房人不注意,随手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将那装有《云林紫霄功》羊皮卷的包袱,给藏了起来。”
“好小子,够机灵!”
“我呸,是够阴险!”
仇问天厉声叫道:“薛平,你带四名弟子去厨房取包袱。”
“其他人与我一起,拦住大堂里的人,不许任何人出这门口。”
“做梦去吧!”
众人闻声,早已飞窜起来。
有的人冲向了门口,有的人暗器洒向了仇问天
众人对那包袱,俱是虎视眈眈,事已至此,伤亡不小,哪肯再罢休?
早心有默契地,多人联手杀向了仇问天。
沈一欢佯做慌张,急声高喊道:“你们这群无赖,不能抢我们的镖物啊!”
又要上前阻拦时,却被一个江湖人物狠狠地踹了一脚,颓然倒地,哀叫不已。
都知道他中了那女骗子的毒烟,妄动真气就会毒发身亡。
众人忙着对付仇问天,哪里顾得上他这个废人。
仇问天武功高强,曾以一敌六,夷然不惧。
可,此时,竟然十七八个江湖人物将他团团围住,恨不畏死地跟他激斗起来。
仇问天又要把守住门口,不让江湖人数闯出去。
身形移动,已经落了下风。
因此,纵然他武功强悍,却也在杀了四人之后,被高明之士削破护体真气,双臂、左脚已多处负伤
左腰,更是被一对鸳鸯刀,削掉了一片皮肉。
血染一身,疼痛难忍。
仇问天狂怒不已,又折断一人臂膀,却身上又平添了四五处伤痕。
哼。
群蚁咬象,象也得死!
怒不可遏的众人,已然搏命,再无保留,奇招异式,层出不穷。
刀光剑影、声斥怒骂、血雨飘洒,这片大堂打得是惨烈异常。
地面一些碍事的尸体,更被随脚乱踢。
已满身血污的仇问天消耗极大,他推算薛平差不多已拿到包袱。
忙急声叫道:“撤退!”
转身往门口奔出,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骤然惨叫。
回头看,惊怒交加,却是四名弟子中仅存的那个,也被鹰爪门的陈良扭断了脖子。
仇问天又惊又怒,一愣神间,又被人砍中了左臂膀、左腿两刀。
护体真气虽然卸了七八成伤害,但是也被削得皮肉翻卷,血迹淋漓。
疼痛不已的他惨叫一声,借力急速翻出了门外。
起身欲逃时,却见薛平捧着包袱,和那三个弟子,正从前院转角,奔了过来。
薛平,这个蠢货!
怎么又回来了?!
回头看二十多个江湖人物,俱已追了出来。
连林大路也跟出了门槛儿,紧张地瞧着动静。
仇问天张口要骂,却见薛平满脸着急,叫道:“大长老,包袱找到了!”
“只有几件衣服!”
“没有《云林紫霄功》的羊皮卷!”
“什么?!”
仇问天一听这话,真气一顿,刹那间眼前一黑,惊愕万分。
只这一愣,冷不防后面有人挥刀如电,急忙闪避间,虽然躲了断臂之祸,但仍被狠狠地削掉右臂一大块肉来。
“啊”的一声,仇问天痛得眼冒金星,千钧一发之际,疾速就地翻滚,堪堪躲过将青石地面斩出火星的两刀三剑。
仇问天又痛又惊,疼得脸已有些扭曲,厉声叫道:“什么?”
“你再说一遍!”
却觉脑后有风,仇问天大怒,飞速回身,双臂忍痛狂张,奇快无比地擒住那人,挡在自己身前。
狂喝一声:“住手!”
“通通住手!”
众人见有人被擒,投鼠忌器,纷纷停了下来,暗自喘气调息。
薛平从未见过大长老如此失态,他惶恐不安地说道:“包袱找到了,但没有羊皮卷!”
“只有几件衣物。”
“什么?!”
众人这才听清楚,也是震惊不已。
众人相互环顾,眼中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仇问天将手中那人,一把扔了出去。
怒眼圆睁,瞧向那门槛处,暴喝道:“林大路,你找死!”
众人一听,反应过来,都看向那虚弱的林大路。
沈一欢眉头紧皱,也是一脸惊愕,瞧着薛平。
气急败坏地叫道:“怎么可能?!”
“包袱,你可是从一个橱柜顶上、一个大簸箕下面,找到的吗?”
薛平满脸气愤,将沈一欢的包袱,给举了起来。
众人一看,包袱极为显眼,上面绣着四朵大菊花。
沈一欢叫道:“没错,就是这个包裹。”
“怎么会没有呢?”
“里面的衣服,应该是叠得整整齐齐。”
“那件蓝色衣衫中,藏着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是我的私房钱。”
“内衬口袋里,则藏着一对纯金打造的镯子。要送给我一个姓冷的相好。”
薛平闻言一愣,见仇问天看着他,忙急声回答:“大长老,包袱中,没有银票,也没有镯子。”
“衣物极为凌乱,不像是正常整理过,更像是被人翻动,再匆忙塞回去的样子。”
“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一欢怒哼一声,叫道:“会不会你取走了羊皮卷?”
“还偷走了我的银票、金镯子。”
“然后伪装无辜,好让这里的江湖人士,不再找你罗湖派索要。”
薛平怒声反驳道:“我没有。”
“找到时,就是这样。”
场上剩余的二十来个江湖人物,也一片疑惑,不知所措。
有人胡乱叫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有人骂道:“他妈的,真是晦气,又死了不少人,东西还没见着。”
“流年不利呀,出门走背字啊!”
仇问天冷哼道:“林大路,是不是你自己捣的鬼?”
沈一欢哼道:“我就藏在这菊花包袱里。”
“难不成,我会把羊皮卷,单独拿出来藏在厨房?”
“羊皮卷上的文字,跟鸟文一样,万一哪个傻子不认识,随手烧了,那我如何赔给雇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江湖人物喝骂道:“罗湖派,可是名门大派,敢做可要敢当啊?!”
薛平闻言,冷哼道:“若是我薛平盗走了那羊皮卷,情愿万箭穿心而死。”
沈一欢见状,也发誓道:“若是我自己盗取了羊皮卷,情愿被人乱刀分尸!”
他二人的誓言俱是狠毒,众人听了摇头不已。
“两人都不承认,是自己拿的?!”
“那会是谁,从包袱中取走了《云林紫霄功》的羊皮卷呢?”
好一会儿,沈一欢好像想到了什么,缓缓地说道:
“这里,不会是一家黑店吧?”
“青山栈,真觉得怪怪的!”
“青山,青山..........”
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突然,大堂之内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爽朗而雄浑。
“各位,为何不进来问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