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
沈一欢大声喝道!
袁广和那男子闻言各自罢手,退跃而立。
那男子满脸笑容地瞧着沈一欢,眼中闪烁真诚的喜悦。
沈一欢笑道:“秦明,你怎么跑丹阳县来了?”
这一身棕色衣衫,目光如炬,长相颇为英俊的青年,正是云雾派“小四杰”之首的秦明。
沈一欢替二人介绍一番,秦明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剑,表露善意地夸赞道:“这位大哥,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了云雾剑。”
“不知可与我云雾派,有无渊源?”
袁广一双深邃地眼睛瞧了瞧秦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随口说道:“十几年前,行走江湖时,见过云雾剑一次,所以有些印象。”
被沈一欢问及为何出现在丹阳县,秦明答道:“《丹阳五剑会》这种盛会,自然是来历练一番呀。”
“还好梁林离这里不算太远,才能赶到报名。”
沈一欢讶异道:“秦明,你也参加这次剑会了?”
秦明白了他一眼,说道:“沈一欢,你没看八强的榜单吗?”
“那第一组飞景剑组的八强,六号擂台的出线者,就是鄙人啊!”
说罢,这个平时极为谨慎的青年,眼睛发亮,满脸笑容,有些得瑟的模样,将内心欢悦心情,尽数透露出来。
袁广一听这话,双目放光。他是第一组飞景剑组三号擂台的出线者,属于上半赛区。而秦明,则属于同组的下半赛区。
两人,是同一组的八强。
不过,他们两人恐怕没有交手机会,除非两人都同时打入决赛。
袁广似乎不想多说,随口寒暄几句,便告辞回去了。
沈一欢搂着秦明,寻一处路边的摊子,吃起夜宵,叙起话来。
饮了几杯,秦明上下打量一番沈一欢,才说出来他出现在丹阳县的真正缘由。
原来,前不久,“小四杰”赵阳下山办事儿,在梁林城遇见了赵三席平二人。
当日是他代表云雾派,将雪露剑托镖给飞云镖局。在跟总镖头月九娘谈妥出来之时,曾瞥见赵三和席平,知他两人是飞云镖局的镖师。
赵阳觉得奇怪,因为四川峨眉派之行,距离不近。为什么他们往返得这么快?
于是便上前搭话攀谈,才得知了原因。赵阳急忙返回门派,将所有的经过禀告了他们的掌门,十六岁岁的天才少女梦琪。
梦琪听闻罗湖派的人参与劫镖,而沈一欢也被牵涉在内,顿时又惊又怒,便派了秦明和赵阳带了几名弟子,沿途寻来,查看沈一欢的安危。
一路上,秦明等人一路紧追猛赶,但并没有发现关于沈一欢和岳九娘遭遇不幸的消息。在那多福山前,倒是打听有人见过一个背着大菊花包裹的年轻男子,之后再不见消息了。
秦明倒是聪明,自认若是沈一欢真遇险不测,自己几个人奔过去也是白送。
犹豫之间,听到《丹阳五剑会》的消息,听说关于五把神剑的描述,秦明不由得起了兴趣,便赶来这丹阳参赛了。
“一来是历练一番自己;二来你也喜好剑,看看能不能碰到你。”
秦明夹一块酱羊肉,投入口中,笑道:“报名时,瞅了一眼名单,便看到了你的名字。”
“还好,我打进了飞景剑的八强,否则真不好意思来见你。”
沈一欢放下酒杯,笑道:“在榜单,我也看到了你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
“赵阳那小子呢?”
秦明摇头说道:“他也参加了霁月剑组的比试。”
“初赛倒是赢了三场,还没来得及得意,便遇见了淳行,二十招不到,便输了。”
沈一欢嚼着酸脆可口的凉拌青瓜,疑惑道:“我记得赵阳,擅长《霹雳翻云刀》,也相当有火候,怎么败得这么惨?”
秦明摇摇头,解释道:“那淳行,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少林寺弟子,听人说他是少林罗汉堂当代第一弟子,精擅《布袋罗汉拳》。传闻武功之高,已不比罗汉堂首座海广大师,低多少。”
“赵阳虽然郁闷,但也输得心服口服。”
沈一欢问道:“你们住哪个栈?”
秦明俊脸露出苦笑,说道:“还栈呢?!栈哪里住得起?”
“怎么回事?”
“栈价格,现在翻了三四倍,不但住不起,而且也没有空房了。”
“要不是梦琪掌门,让我们出门多带了些银子,我们几个怕是只能住在山上搭棚了。”
“还好,城内百姓多将闲置的房屋临时出租,我们就落脚在一个六旬老妇人的家中。”
看着秦明大口吃着酱羊肉,一点也不顾帅气的仪态,看着沈一欢连连摇头:“秦明,你可是一向酷帅驰名云雾派,引得无数无知少女折腰的,你顾及点吃相,好不好?”
“咳咳咳!”
秦明闻言,呛了一口,哈哈笑道:“呀,你这么一说,还提醒我了,你今天这顿,你结账啊。”
“凭什么让我结啊!我多穷啊!”
秦明笑骂道:“别人不知道,我还是知道的。”
“你找到那云雾秘库,分到了多少金子?!”
“装,装,你还装!”
“少摆手了,你是没有带走多少黄金。”
“但是,你带走了不少银票啊。”
“而且,梦琪掌门不是跟你说了,将你那份黄金的一半,尽数存在四大钱庄,日后你凭你的指模,随取随用。”
“剩下那一半,就放在云雾派,她替你守着。”
“梦琪掌门对你是真不错啊.....”
沈一欢见秦明说得清楚明白,不禁讪讪一笑,说道:“出门不露白,露白会失财。”
“秦公子,你小点声,少说话,多吃菜吧,不够的话,再加些。”
“痛快,这才是兄弟嘛!”
秦明哈哈一笑,转头朝着那老板喊道:“老板,我们这桌上的所有酒菜,你给我留两份,别都卖完了。一会,我打包带走。”
沈一欢哈哈一笑,又想起当日云雾派之乱时,自己和秦明联手奔走,威逼利诱,替梦琪说服核心弟子的种种场景,只觉心情愉悦,心情大好,殷勤地劝起酒来。
夜间,明月高悬,既然照亮了整条街道,又给街道蒙上了一层淡黄透明的纱,娇酥如手的暖风,熏人而来,吹得人人欲醉。
丹阳县没有宵禁,大街上还多有江湖人物往来。更有喝得晕乎乎的醉汉,在沿街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走着。
两人又欢饮一番,沈一欢问道:“大约在十几年前,云雾派可曾出现过精通《云雾山河剑》的剑术弟子,至少练成第四章?”
秦明想了想,说道:“十几年前,我还没有入派。但,听说有一位师伯,精通《云雾山河剑》。”
“据说,是曾立有大功,得上上任掌门彭敬宇的器重,被赐予整套《云雾山河剑》秘笈。”
沈一欢问道:“那人现在多大?”
秦明摇摇头说道:“十年前,大概我入派前一年,便死了。说是与上任掌门杜子威不和,被多方刁难,最后郁郁而终。”
见沈一欢眼睛一紧、似有恼怒,秦明叹息道:“杜子威在位近三十年,倒行逆施,铲除异己,不少的师叔、师伯被迫害,或死、或退、或销声匿迹,精英十去七八。”
“里面,有不少杰出人物,看不惯杜子威的行事作风,离开了我云渺山,再不回来。”
秦明突然想起什么来,忙说道:“对了,那师伯有一位出众的弟子,在他死后,便离开了云雾派,再没有回来。”
沈一欢眯缝着眼睛,思索了一会,问道:“秦明,你可还记得,那师伯和他弟子的姓名?”
“那师伯,叫做徐莫喧!”
“他弟子的名字,我没有问过。”
待两人欢饮兴尽,沈一欢递给他一张银票,笑道:“丹阳最近物价贵,别饿着赵阳他们几个了。”
秦明嘿嘿一笑,道了声谢,接过银票塞入怀中,提着打包的菜,缓缓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