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暗淡的月色照耀之下,是一座山郊野店,坐落在一片土坡之上,木制的房屋看着破旧。
此时,已过子夜,前院后院都一片漆黑,绝大多数人都已入睡。
前院坐落着两排房,每排四间房。
第二排最靠西面的那间屋子,边上挨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土墙。
而最东面那间屋子,边上是一条拐弯道路,直通向后院。
若是你悄悄靠近那第二排、左面起第二间房子,你就能听到里面一片漆黑中,有窃窃私语之声。
“怎么还不见动静?”
“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这是那九州镖局大小姐曹晶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急躁和些许不满。
又一个声音响起来,是沈一欢的。
“不要说话,静静等待!”
“累了去躺床上睡会。”
那曹晶冷哼一声,轻声叫道:“若是你耍我们,我一定让你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又一个端庄娇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妹妹,不要着急,时间还早,我们还是再等等.....”
之后,这房间,重新归入一片黑暗和寂静中。
又过了一个时辰,坐在床上的曹晶早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手中却还握着宝剑。
那月九娘则坐在床的另一头,也是低头小寐,困倦不已。
突然,月九娘感觉一股男子的浓烈气息,涌了过来。
猛然醒来,却被人捂住了嘴巴,按住了肩膀。
月九娘一时惊慌不已,欲要挣扎,却动弹不了。
她心急如焚,暗暗叫苦:被这青年骗了,他竟然趁机要轻薄自己。
正欲张口就咬,却感到耳边一股热气传来,吹得她娇躯一颤,身子莫名地酥麻起来,芳心更是砰砰直跳。
耳边,听到沈一欢轻柔的声音:“别动!有人来了!”
“悄悄拍醒曹晶那傻丫头,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之后,月九娘便感觉,捂住自己的嘴的大手,松开了。肩膀上的手,也抽走了。
但,不知道为何,月九娘仍心中怦怦直跳,为刚才的错误猜测而惭愧。
又忍不住回想刚才那奇妙羞人的感觉。
黑暗中,这男子的呼吸气息,喷在自己脖颈中,自己浑身颤栗,这感觉如若触电
既羞人又莫名刺激愉悦。
她丈夫已离世十年之久,平日行事,循规蹈矩。十年之间,哪有跟男子这样般的亲密接触?
又是在黑暗狭小的房间中、床头旁,羞耻感、负罪感、还有几分莫名刺激与愉悦,来回地翻涌在一颗芳心中。
一时之间,竟心驰神荡起来。
她只觉满脸发烫,忙摇摇脑袋,稳稳心神,悄悄拍醒了曹晶。
两女聚精会神地听了一会儿,毫无动静。
曹晶疲累难挡,火气上涌,正欲痛骂沈奕欢,却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落地声。
声音很轻!
但,曹晶辨认的出来,正是那种越墙落地的声音。
有人来了?!
黑暗中,她再也不敢动,有些紧张,只是静静地听着。
接着,便听到轻轻的破锁、开门的声音,正是隔壁房间。
接着,便听到移动桌椅的声音,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极为轻微。
月九娘和曹晶,心中紧张,不由得喘息粗重起来。
竖起耳朵,似乎是翘敲地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一会儿,便听到“啊”“啊”的两声失声惊呼,又传来有人栽翻在地的声音。
黑暗中,沈一欢欢喜地叫道:“好,得手了!”
“赶紧去看看!”
曹晶闻言,精神大振,摸黑中,朝着门的方向,闪了过去。
“哎呀!”一声惨呼,又传了过来。
曹晶叫了一声疼,又快速推门闪了出去。
月九娘心中微惊,听到凳子接连被撞倒的声音,才知道,是曹晶黑暗之间看不清楚路,撞翻了椅子。
她忍不住地抿嘴一笑。
忽然,却感觉左手被被人攥在了手里,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来,却被攥得紧紧的,抽不出来。
左边耳朵,又传来沈一欢的声音。
他温柔地说道:“九娘,天黑,地上翻了几把椅子,我来扶你一把。”
月九娘听到这话,心中一暖,莫名地泛起几分欢喜,便也不挣扎了。
沈一欢左手扶着月九娘的左手,右手则扶着她的右肩,缓缓朝门口走去。
隔着薄薄的衣衫,沈一欢只觉指尖触碰之处,皮肤滑腻,娇柔如无骨。
一瞬间,欲念大作,心猿意马起来,忍不住地摸索了一把。
月九娘嘤咛一声,羞得满脸通红,微微闪避,但却没有将手抽出来。
她心如鹿蹦,神思荡漾,羞涩地暗想:莫非自己想男人了?
这黑暗中暧昧迷醉的感觉,也熏得沈一欢脑袋晕晕,也觉这几步,走个三天三夜才好。
待到两人来到隔壁房间,曹晶早已点燃了油灯,蹲在地上查看。
那桌子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而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
望里面一瞧,一米多深的坑中,两个黑衣人,倒坐在一只镖箱旁,似是微微呻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看他们模样,似是中了毒,有气无力、挣扎不脱。
沈一欢朝着曹晶,嘿嘿一笑,朝着她一通挤眉弄眼。
随后,剑眉一挑,正敛神色,望向那月九娘,肃穆地道:“幸不辱命!”
月九娘眼露喜色,瞥了那两贼人一眼,一双俏目全部投在了沈一欢身上。
烛火昏黄,闪烁之间,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沈一欢再无一点无赖模样。
这个容貌俊秀的青年,挺拔而立,卓尔不群,令人隐隐感到心安。
曹晶却在一旁,冷哼一声:“如果没有我的“软筋酥骨散”,他们能中招被擒?!”
软筋酥骨散?!
真够厉害,不用入口,仅凭空气传播、皮肤接触,就迅速麻翻了两个高手。让他们如若瘟鸡一样,任人宰割。
这毒药,不简单啊!
这丫头,身上有好东西,不像表面看得那么傻乎乎。
沈一欢,露出恍然大悟,忙一脸正色地拱手致谢道:“对,对,曹姑娘说的极对。”
“这两人身手极高,围住他们不算什么,抓住他们,才是头功!”
“曹姑娘,不愧是名门子弟,果然出手不凡,当属头功。”
“我跟着占便宜,立一个次功,还得多谢曹姑娘!。”
曹晶见贼人被擒,对沈一欢的算计,心中已是有两几分佩服。
这会又见沈一欢丝毫不居功自傲,反而是一个劲儿地夸赞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是真诚无比。
这曹晶不由得如饮蜜水一般,心中甜蜜无比,便觉沈一欢没有那么讨厌了。
再看着他的清秀模样,星目剑眉,端正肃穆,嘴角却隐隐透着几分行事不羁,隐隐芳心悸动,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来。
这容貌俏美的姑娘,心中暗道:若是他行为举止更君子一些,则真有几分爹爹的风采!
两女俱是心旌荡漾地看着沈一欢,好一会儿,才被坑中两人都挣扎声惊醒,各自低垂螓首,红透耳根。
沈一欢跳进坑里,将两人的面罩取了下来。
一人是五十多岁的老者,长得极为粗壮,眼大如铃,须发蓬乱,脸有刀疤。虽然中招,但眼神依旧凶悍,如猛狮噬人一般。
而,另外一人则是个青年,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容貌不错,可惜透着刻薄。
此时,脸上有几分畏惧之色,更多却是焦躁与愤怒。
他看清楚了地面上的三人,忙急声叫道:“赶快放了我们!”
沈一欢微微一笑道:“给我们一个放你的理由!”
那粗壮凶悍的老者,脸上露出残酷一笑,刀疤也跟着扭曲,淡淡地说道:“放开我们两人,便饶了你们三人性命!”
“这个理由,好不好?!”
曹晶听他说话嚣张,怒气勃然而发,厉声叫道:“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这你都看不出来?”
“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嚣张的本钱?!”
月九娘看对方被擒之下还如此强硬,眉头紧皱,看向身旁的沈一欢,眼中似有担忧之色。
沈一欢见状,右手偷偷地握了她左手,轻捏了一把,微微摇了摇头。
之后,随手拿起一把椅子,劈头盖脸地朝那年轻人,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男子“啊“的惨叫起来,划破了深夜的寂静,他整个人正捂着脸,痛得原地翻滚。
看着那年轻人皮肉外翻、鲜血直流的模样,沈一欢呵呵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的肉脸碎椅功,有多少厉害,也不过如此嘛?”
“你就靠这威胁我?”
肉脸碎椅功?!
曹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那年轻人既痛更怒,不顾边上那老者的阻拦,看着沈一欢的眼中,燃着怒火,厉声叫道:“我叫霍逍,是罗湖派五大掌门亲传弟子之一。”
“敢得罪我?你死定了!”
“什么?!”
月九娘和曹晶闻言,失声惊呼起来。
曹晶似是极受惊吓,喃喃道:“十派盟之一的罗湖派啊!”
“怎么可能,这种名门正派,怎么会干劫镖的勾当?!”
月九娘也是震惊不已,身形摇晃,眼中透露出绝望。
“罗湖派啊!怎么会这样?”
见两个女子惊惶失措的模样,便能知道这十派盟之一的罗湖派,何等高高在上,是她们这些镖局,不敢得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