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里的苦需要向人倾诉,也许是沈大藤救了她,特定的环境和特定的心绪下,取得了史兰芽的信任。
在黑夜的遮掩下,承受了难以承载的尊严和精神双重压力的史兰芽,向素昧平生的沈大藤哭诉了她的遭遇。
听完了史兰芽的诉说,天性善良的沈大藤安慰她说:“这件事情你本来就是受害者,没有错,你没有必要自责,跟自己过不去,还是回家好好生活。”
“可是,以后我还怎么嫁人呀?我回家怎么见爸妈?”史兰芽哭着说。
由于晚上没有吃饭,又被安锡无情地糟蹋,史兰芽哭着、诉说着,又晕了过去。
沈大藤看出她主要是被饿的,就好心地把她领回了家里。沈大藤父亲早逝,只有一个母亲跟他一起过活。
沈母见儿子半夜领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儿回家,看到史兰芽生的百里挑一,十分惊奇,也十分喜欢。
赶忙去灶房给史兰芽擀了一大碗面条,还给打了三只鸡蛋。
吃饭过程中,沈母自然问起儿子是怎么遇见女孩的。
沈大藤没吱声,被这家母子温暖到了的史兰芽,则一五一十向沈母再次道出了她白天卖菜的遭遇。
说到伤心处,史兰芽掩面啜泣。
沈母突然灵机一动,也是她因为娘儿俩过活,丈夫早逝导致家贫如洗,讨不上儿媳妇有些急眼,对史兰芽说:“闺女,你看我家大藤人怎么样?如果你不嫌弃,不如就跟了我大藤,我保证他一辈子不会给你气受,也不会嫌弃你这么个污点。就是我们比别人家穷些。”
虽然是一面之缘,救命之恩大似天,女人大多是感性动物,史兰芽对沈大藤和他母亲有了一种天然的好感。
“人穷没关系,只要人好,我们都年轻,有手有脚,我不相信会一辈子穷下去。”史兰芽说。
沈母当即喜出望外,第二天就托媒婆上六里路外的史家洼给儿子说媒。
听说是沈家庄的沈大藤,史兰芽父母知道沈家是远近闻名的穷家,当即拒绝。
不料史兰芽坚决嫁给沈大藤。
父母不同意,史兰芽说出了自己卖菜的遭遇,回家路上跳河自杀,被沈大藤救起的经过。
史家父母只好同意了亲事。
两年后,嫁到沈家的史兰芽生下了一个女孩,两口子一合计,给女儿取名叫沈冰,小名冰儿。
有了孩子,生活就有了奔头,家庭开销也就大了起来。
随着改革开放,许多农村人都涌进城市打工。在冰儿三岁那年,史兰芽和沈大藤把女儿交给母亲照看,也加入到了农民工大军中,来到河蚌市打工挣钱。
沈大藤在建筑工地当瓦工,而史兰芽也在一家大酒店当服务员。
因为史兰芽生的本来就好看,跟着沈大藤,夫妻恩爱,心情舒畅,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少妇时期的她比作姑娘更有韵味。
身上散发一股成熟的美。
一天晚上,升迁到了河蚌市做公安局长的安锡接待一个兄弟市考察团,吃饭住宿均在史兰芽打工的酒店。
也是冤家路窄,吃过饭的安锡有六七分醉意,把客人送进房间后,在电梯上与史兰芽不期而遇。
可能是职业的敏感性,也可能当年的事让他记忆深刻,安锡一眼就认出了史兰芽。
醉眼看花,成熟、女人味更足的史兰芽一下子激发了安局长的荷尔蒙。
而看见安锡,史兰芽脸都吓白了。
安锡一把捉住史兰芽的手,把她从电梯里往他的车里拉。
史兰芽既害怕又愤怒。
她拼命地想甩脱安锡的咸猪手,怒声警告他说:“你已经害过我一次,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安锡作为一名老公安,多年的从业经验,使他对人的心理把控得牢牢的。
他轻蔑地笑笑,更紧地攥住史兰芽的胳膊:“你最好乖乖的顺从我,否则,我就把我们过去的事情喊出来,让酒店的所有人都知道。”
史兰芽为了维护在老板和同事中的面子,果然噤声了。
把握住了史兰芽的心理,安锡把她拉进车里,驾车把她拉到郊外,再一次把她强暴了。而且一夜三次,直到天快亮了,才放她下车。
史兰芽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本该夜里九点下班的老婆没有回来,沈大藤就预感到出事了。他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有结果。
酒店没有谁敢告诉他老婆被公安局长拉走了。
见老婆回家一副魂不守舍、无地自容的样子,看他的眼神都是躲闪的。
沈大藤就问她昨夜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老公询问,史兰芽再也抑制不住,扑进沈大藤怀里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把昨晚被安锡再一次糟蹋她的事说了出来。
“他妈的姓安的,仗着自己当官,太欺负人了,我跟他拼了!”
沈大藤上街买了一把杀猪刀,每天跑到市公安局大门口去堵安局长。
连续几天都没有遇见安锡。回到家,他就喝闷酒,发脾气。
史兰芽害怕丈夫出事,就劝他说:“老公,我们小老百姓斗不过他的,我们还是咽下这口气吧。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冰儿可怎么办啊?你自己因为父亲早逝,家里穷的连老婆都讨不起……”
“够了,你特么是不是被那个畜生睡出感情来了?被人睡了还为他说话。”沈大藤把酒杯摔得粉碎,指着史兰芽的鼻子大骂。
史兰芽不敢吱声了,她的委屈只好往肚里咽。
这天早晨,沈大藤又早早来到公安局大门前等候。
安锡坐着轿车来上班,正好在公安局门口遇见了熟人,就让司机把车开进公安局大院,自己下车跟熟人说话。
沈大藤瞅准机会,抽出杀猪刀,上去对着安锡劈头就砍。
安锡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做了公安局长,平时养尊处优,毕竟只有四十来岁,身手还是很灵敏的。
尤其面对死亡的威胁,动物逃生的本能,使他在瞬间爆发出了极大的潜能。
见有人刺杀自己,身子往旁边一闪,偏头躲过去刀锋。
但还是被刀尖划破了肩胛。
也是夏天,穿的单衣,血哗地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沈大藤见一刀没有伤到仇人要害,再次举起刀,第二次向安锡砍去。
安锡脚底抹油,拼了命地向局大院逃命。
沈大藤举着刀刚追进公安局院子,局长遇刺,正是早晨上班高峰,许多年轻的干警想巴结局长还没有找到机会。见有人行刺,正是表现、讨好局长的大好时机。
沈大藤的结局可想而知,很快被几名年轻的警察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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