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双江进了铁匠铺,照例坐进了那把靠背椅。
倪玉霞见刘双江进来,打了一个招呼:“三哥早!”
刘双江不吱声,这是少有的。搁在往日,刘双江会首先招呼:“三弟、弟妹好,吃过饭了吗?”
若是发现李三不在铺里,他会打听:“三弟又去送货啦?”
眼下,最后一个顾客走了,铁匠铺子里安静下来了。
可倪玉霞照样站在铺门口,那里摆了一张门板,门板上放着打制好的铁器,什么都有,供顾客选购。
刘双江发话了:“倪玉霞,你过来!”
直呼其名,这更是希罕。
可是倪玉霞依旧坐着没动。
“倪玉霞,你不要得瑟,有你哭的时候!”刘双江冷冷地说。
“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呢!”倪玉霞不卑不亢地说。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刘双江骂了一句,起身走至倪玉霞身边。
“三哥,你不要乱来哈!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呐!”倪玉霞发出警告。
“哼!你要脸还是要命,自己选吧!”刘双江掏出那张通缉令,在倪玉霞面前摇晃了几下。
倪玉霞不屑一顾。
她根本想不到那是一张通缉令,是通缉她和她的丈夫的。上头还有协助捉拿他们夫妇的大额奖金呐!
她只是嘲笑刘三江,黔驴技穷,又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不看是吧?好,你不看我来念给你听。”刘双江煞有介事地念了起来。
安徽省淮南公署寿县警方正在侦办一起省督盗掘古墓葬案件,犯罪嫌疑人李三、倪玉霞现在逃。
李三,男,汉族,1904年10月27日出生,户籍地:安徽省寿县朱家集镇李家村。
倪玉霞,女,汉族,1908年5月10日出生,户籍地:安徽省寿县朱家集镇李家村。
两人系夫妻。
该两犯罪嫌疑人于今年5月28日纠集胡汉生等人,以帮李某已故父母亲寻找墓地为名,盗挖古墓一座,全部文物被洗劫一空。
对发现线索的举报人、协助缉捕有功的集体或个人,每抓获1名犯罪嫌疑人,县府将给予法币1万元奖励。
倪玉霞听罢,如雷击顶。她站起来一把夺过刘双江手里的那张纸,急急地看起来。
看毕,她脸色苍白,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
刘双江一把抱住她,就往里间退,边退边说:“别急,别急,我一得到这张纸,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没关系,只要我不说,没人知道你俩在西正阳。”
他把倪玉霞放在床上,双手就飞快地去解倪玉霞的钮扣,不几就露出那件红色的亵衣,亵衣里是两只鼓鼓的子。
刘双江急不可耐,伸手就去扯倪玉霞的裤子。可是扯了几下,那裤子楞是扯不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倪玉霞不是穿的直筒裤,腰间只一条布带箍着吗?
原来倪玉霞为防备有一天刘双江使蛮,非要占有她的时候,她故意将裤头缝上两根布带,做成一条背带裤。
这样,刘双江怎么撕扯,倪玉霞的裤子总是扯不下来。
刘双江的激烈撕扯,将倪玉霞从恍惚中催醒了过来。她也不管不顾什么后果,抡起巴掌向刘双江搧去。
“姓刘的,你也太过份了。你不是人,你是畜牲!”倪玉霞悲恸地哭了。
“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想出这么个阴招来占有我,你、你休想!”倪玉霞边哭边愤怒地喊道。
倪玉霞强撑着酥软的身子,将上衣的扣子扣好。
刘双江被倪玉霞一巴掌搧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倪玉霞的手是打铁的手,又是在愤怒之中,没有把他的牙齿打掉就是好的了。
却原来,倪玉霞急火攻心,她浑身酥软得已没多少力气了。要不然的话,刘双江的半爿脸就要到地下去找了!
刘双江还不死心,这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
他腆着脸说:“倪玉霞,你不相信,你以为我故意唬弄你?你睁开眼瞧瞧,这可是公家的大印!我有吗?”
刘双江故意将通缉令展开,现出那颗大印来。
“滾!你给我滚!……”倪玉霞竭斯底地叫着,往外轰刘双江。
恰巧刘旺五到铁匠铺来了。他是不放心刘双江,也不放心倪玉霞。他听到里面声音不对,就大声叫起来:“表婶,表婶,你怎么啦!”
刘双江一听刘旺五在外面叫,只得悻悻地走出了里间。
“三叔,表婶怎么啦?”刘旺五看到刘双江肿着的半爿脸,问道。
“她看了那张通缉令,吓晕了!”刘双江边走出去边说。
“啊呵呵!……”里屋传来倪玉霞嚎啕的哭声。
刘旺五听到哭声,又不便进去,急得在外间铺子里团团转!
恰好李三到送货回来,看见此情此景,赶紧进去看望老婆。就见倪玉霞伏在床边哭泣。她头髮蓬乱,但没见撕掳的痕迹。
李三知这时问老婆绝对问不出什么,只得来到外间铁铺子里问刘旺五。
刘旺五就把刚才看到的情况讲给李三听。
“我来的时候,铺里没人,不几就听到表婶在里面哭,我三叔就从里面走出来。”
李三听得刘双江从里间出来,肯定是欺负了倪玉霞,起身就往外走。
刘旺五一把拉住他,问他:“表叔,你去干什么?”
“干什么,我去把他的夜壶拧下来当球踢!”李三怒气冲冲地说。
“表叔,你不能去!”刘旺五拦住李三道。
屋里的倪玉霞听到动静,就喊道:“当家的,你进来!”
倪玉霞不知那张通缉令是刘旺五受李三师兄的委托来送于他们的。但刘旺五不同于刘双江,所以倪玉霞没有一点怪刘旺五的意思。
李三听到老婆叫,就撇下刘旺五径直往里间去。进了里间,见倪玉霞己停止了哭泣,就问事情的原尾。
倪玉霞把那张通缉令推到丈夫的面前。
“这是什么?”李三好奇地问。
“你看么!”倪玉霞说,“当家的,不得了哇!塌天了哇!”
此时李三已经看起那张纸来了。他是认得一些字,不多。这份通缉令不仅有些字生僻,且语句文诌诌的,李三看不下来。
“这里好像提到我们?”李三问老婆。
倪玉霞说:“你担心的那件事果然发生了。”
李三不解,忙问:“哪件事?”
倪玉霞就答:“那个姓胡的风水师盗挖古墓的事。寿县的警方把责任全推到我们身上,说我们是主事者,要把我们捉去坐牢。”
“啊!这是真的?”李三傻眼了。
这时刘旺五听到他们在谈论通缉令的事,忙进里间来。
刘旺五说:“表叔表婶,这是真的。这张通缉令是牯子表叔拿给我的。他要我赶紧送给你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旺五,你说说。”李三一看事态严重,忙让刘旺五详细说一遍。
刘旺五才把自己一早去东正阳赶集,在牯子表叔处吃的早饭,牯子表叔让自己不要耽搁,赶紧把通缉令拿给你们的事说了一遍。
“我师兄咋说?”李三问。
“他没说,只是讲你们看了就晓得怎样做了。”刘旺五说。
此时倪玉霞完全缓过劲来了。她问刘旺五:“旺五,师兄让你带信,哪这张纸怎么到刘双江的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