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被李小鱼大力甩进去的屋子,而他起身的时候,他顺手把鹦鹉扔进了抽屉。
听到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顾绯背靠在墙上。
他神情淡然,眉宇间平静冷漠,好似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另一边,李小鱼把顾绯推进房间后,她连忙朝外面跑。
凶手此行目的只为了杀她,看都没看瞎子一眼,便朝外面奔跑的女子杀去。
李小鱼拔出腰间的匕首,又抄起立在扁担跟男人对拼。
她那些拳脚功夫收拾李武那种软弱的人可以,面对一个手持长刀且杀人如麻的凶匪,她并没有把握。
在逃跑途中,她的左臂被刀划伤。
鲜血一滴滴往下掉,李小鱼皱着眉瞥了眼手臂,强烈的眩晕感犹如海边的潮水疯狂挤压她的头。
好似要将最后一丝意识挤占掉。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一步步被逼到厨房外的墙上。
凶手脸上沾着她胳膊喷出来的血,看到男人凶神恶煞地朝自己走来。
她忍着手臂的疼,握紧扁担对准他。
因情绪过于紧绷,她手背跟脸一样苍白,泛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凶手。
尽管害怕,她没说一句求饶的话。
这反而引起了凶手的兴趣,他食指抹掉脸上的血,放到嘴里吮掉。
看着女子那张小家碧玉的脸,他疯狂的大笑:“本想杀了你,我再自杀,现在看着你这张脸,好像你男人长得也不错,睡了你俩再死也不迟。”
听着他这畜生不如的话,李小鱼胸膛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上来气。
见他步步紧逼,她又抄起扁担攻击过去。
二人都是奔着对方死去的,打斗途中,凶手劈坏了木桶。
那里面装着李小鱼跟顾绯准备洗澡的水。
水洒一地,顺着阶槛流到院子里,把破烂的院子弄的更加狼狈。
而女子的衣袖,也在打斗中被凶手扯坏,晚风拂来,吹在无物遮挡的纤细手臂。
又冷又寒。
李小鱼像感受不到冷一样。
她看着那洒了一地的水,一股犹如火山喷发的怒意直冲大脑。
注视着泥泞的院子,她下唇快咬出血来,长睫也止不住的颤抖。
什么遇到危险不要惹怒凶手等等的话,
在她这里,此刻全成了废话。
就在凶手猛然把她推到地上时,愤怒中的她条件反射地抄起扁担,反手利落砸到他脑袋上。
尽管想冷静,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她,上下唇都在抖:“曰你屋头仙人板板,老子辛辛苦苦担的水,被你给整弄没了。”
她反手这一下太过突然,凶手被打的措手不及,脑袋冒出血,一下栽到了地上。
连刀也掉了。
李小鱼连忙伸脚去踢刀,本意是把刀踢到自己身后,结果浑身打哆嗦,加之用力过猛,直接把刀踢进了厨房。
她赶紧要跑进厨房去捡刀,凶手还有意识,他用身体挡住厨房门口,伸手去扯李小鱼的腿。
后者反应迅速,像兔子般往后一跳,躲开他的拉扯。
见厨房进不去,李小鱼又拿扁担砸凶手的头,一边砸一边大骂:“杂种,老子担两桶水要爬坡下坡,累得跟牛一样。”
“你知不知道这是老子今晚拿来给我男人洗澡的水,现在全被你这个坏种给弄没了。”
“你这个畜牲不如的杂种,杀了这么多人,你就是死了都活该,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把你弄死。”
昏暗的房间里,听着女子抱着必须决心的话,顾绯神情一凛。
给他洗澡的水?
想到她之前说的话,一抹复杂的情绪升上他的心头。
李小鱼一边打一边骂,俨然已经杀疯了。
“还想男女通吃,让你发春,老子把你那玩意给你剁了。”
见凶手满头是血,就连眼睛都闭上了。
她终于有空隙喘大气,现场血太多,她已经快强撑不住了。
用力甩了甩脑袋,眯起眼睛聚焦,瞧男人确实晕了,她把扁担放到一旁,握着匕首就往男人裤裆扎。
“哼,我让你当太监。”
就在她要扎下去的一瞬间,凶手蓦然睁开就眼,毕竟是凶手,就算被她揍的脑门流血。
力气依旧不小。
见李小鱼弯腰扎来,他抓住她的手臂,一拳往她肚子砸。
李小鱼眼疾手快,用匕首狠狠扎下去。
凶手连忙用手去挡,匕首直接扎穿了他的手背,同时他一脚将李小鱼踹了出去。
被踢中肚子的女子在地上滚了一圈。
她看见男人手掌被匕首刺穿,不知为何,眼泪莫名其妙就被吓了出来。
热泪来的毫无预兆,她赶紧用手去擦,结果擦的脸上全是血。
就连眼睛也被血模糊了视线。
看见地上大滩大滩的血和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凶手,李小鱼想爬起来。
软手软脚的她怎么都使不出来力。
眼见凶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眼中焦距也逐渐涣散,最后什么也看不清了。
想着自己又要死了,她一边流泪一边有气无力地说着临终遗言。
“是我画的你,我夫君眼睛看不见,你放他一马。”
“也不知道这次死了还有没有下辈子。”
用尽全力往后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错觉。
她居然看到了顾绯。
嘴唇颤了颤,抱歉的说:“顾绯对不起,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来着,怪我贪心想赚银子招来杀身之祸。”
眼泪糊满脸,冲刷掉血迹,她越哭越凶:“呜呜呜...你要是也被他弄死了,投胎路上要跑快点追上我啊。”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我带你过好日子去,咱不吃这苦了。”
“太苦了...呜呜呜...又要死了。”
说完,她嘭的一声晕倒在地上。
顾绯看不见,但能想象李小鱼哭的有多凄惨。
他见过很多人,每个人临死前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都能分辨得出来。
就比如李小鱼晕过去前说的。
都是真话。
凶手凝着走到女子身边的瞎子,他拔出手上的匕首二话不说就朝顾绯刺去。
嘴里大喊着:“我送你们夫妻下去团聚。”
下一刻,顾绯左手捏住他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凶手整个右臂的骨头瞬间碎裂,随着杀猪般的叫声响起,顾绯嫌他太吵。
倏然捏碎他的整个手掌塞进嘴里。
堵住了凶手的喊声。
随后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从容优雅的挑断男人的手脚筋。
听着凶手嘴里出呜呜呜的凄惨叫声。
他残忍的恶趣味瘾犯了。
他唇畔微扬,笑容斯文乖巧。
低沉的声音在夜晚犹如索命的阎王:“我数三声,若你能爬到门口,我不杀你。”
仰头望着男人毫无攻击性的脸。
刺凶手是真的怕了。
他以为自己杀了五个人已经穷凶恶极,没想到眼前的瞎子比他还要残忍百倍。
他现在不想死,他现在想活了。
宁愿被关进大牢秋后问斩,也不要死在这个相貌斯文的疯子手上。
他像个蝉蛹在地上匍匐往前爬。
随着他爬行,流下一地的血,混合地上的井水,血腥味飘在空中,难闻至极。
顾绯皱了下眉,他低头注视着看不见相貌的女子。
风轻云淡地道:“你喉咙不舒服,闻不得这味。”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朝凶手走去,见他走来,凶手像见到了阎王一样,吓得脸色大变,疯狂往前爬。
嘴里发出求饶:“别…别杀…杀我。”
顾绯想弄死一个人,又怎可能让他逃走。
左手挥起掌风将门关上。
踱步至凶手身边,抽出了衣袖里的杨柳枝,弯腰蹲下,随即将杨柳枝轻松往头顶一拍。
夜色下,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