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轻策庄的水格外腥臭,有人在水下享受一场饕餮盛宴。原本坠满珍珠水晶的水下石宫如今已经满目疮痍,当纯净的水晶碎裂,高洁的珍珠坠落,这里就成了一座屠宰场。
宫殿内遍布修长的骸骨,螭首粗壮的尾巴将一条幼小的螭兽紧紧缠住,青蓝色的光晕被她吸入体内,不消片刻可怜的小兽就被吸食了个干净。
“上古余孽……竟然伤我至此!……”,尽管已经吸食了这么多族人却依旧不够她修补元气,已经断掉的尾巴依旧没有要复原的迹象,
“真是可恶,那狐狸精的肚子里究竟是藏了什么东西?竟然能直接灼烧我的元气……”
一阵劲风穿透水面,受伤的野兽往往拥有远超平日里的直觉,螭首将已经咽气的族人甩了出去,一杆岩枪从天而降捅破石宫墙壁正好将其刺穿。
“你竟敢一个人来……也是,摩拉克斯一向目中无人,甚至妄想以一纸契约改变命运。”
等巨石砸落,摩拉克斯已经提着贯虹单枪匹马杀了过来。契约的双方之间有冥冥之中的感应,若有一人身死,契约便会解除,摩拉克斯自然是能感应到。
看来岚渊没有违背契约,正因遵守契约才会被吃掉。既然命运已经递给他账单,那他也该来算算账了。
他不愿废话,只是眨眼间来到螭首面前,现在螭兽族人有些修为的都已经成了螭首的口粮,此刻自然不会有人来救她。
螭首被一脚踹飞,没了锋利的尾巴她早已无力还击,不等她调整好身体就再次被击飞,贯虹一分为二,瞬间穿透她的头跟尾。
摩拉克斯不是个有仪式感的人,他喜欢简单粗暴的暴力美学怎么痛快怎么来。卿月喜欢吃鱼,摩拉克斯处理鱼骨的功夫是上上乘,都是长条,想来处理的手法应该差不多。
只见一杆岩枪刺破螭首的喉咙,沿着腹腔一路将其开膛破肚,长矛饮血焕发绚烂光彩。
他不顾螭首的嘶吼来到她断尾的地方,正好能看到白皙绚烂的龙骨,活生生被抽出脊梁骨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想必只有这条螭首知道。
一阵龙吼撼动土地,每当有魔神陨落都会出现异象,那天的月亮是红色的,跟那天的水一样散发着血腥味。
这螭首的龙骨是一种五彩斑斓的白,只可惜,卿月更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这骨头太脏了。既然没法送人,那就做成武器吧。
摩拉克斯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将螭首的血肉带走,只留一滩血迹被水冲散。
*
沉玉谷中,梦之魔神似乎沉浸在什么梦里,尽管他本人没有到场,但那场大洪水的的确确是他的手笔。
如今大睡没有褪去,可他早已在归离集子民的梦中得知了结局。终究是败了,败给了命运。
魔神战争中,所有无法战胜的对手都代表着死亡,尽管那个人是摩拉克斯也是一样的。
昏暗的宫殿如同监狱,只有一束天光落在殿堂中央,他坐在黑暗中等了一日,这束光也不曾怜惜他片刻。
“你来了……”,摩拉克斯似乎喜欢从天而降的出场方式,只见一把骇人的大剑从天而降将天花板上的小孔砸烂。
看着面前的大剑,梦之魔神自嘲的笑了:“用螭首的脊骨做成武器,用来将我斩首,这算是杀人诛心吗?”
摩拉克斯在光中现身,单手扶住螭骨剑冷眼看着他:“你违反了与我的契约。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哼,就是你这种态度,真是叫人讨厌。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我虽然败了,但是摩拉克斯,你也没赢!你今日会出现不也是败给了命运!?”
曾经的盟友此刻对自己怒目圆睁,此刻心头的感触大概就是所谓的磨损。
即使是摩拉克斯,终究也无法跳脱命运的棋盘,年少轻狂恣意放纵之后是血淋淋的账单。
那一日陨落了两位魔神,传闻摩拉克斯以螭骨剑斩杀梦之魔神,后将螭首之身镇与西南,其血化作螭血树,自此,轻策庄沉玉谷统归摩拉克斯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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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拉克斯离开了整整一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仙人们感知到轻策庄与沉玉谷的异样才猜到一二。
等到摩拉克斯归来,卿月已经恢复精神,比起庆祝摩拉克斯的胜利还有更重要的事。
眼下收复了轻策庄跟沉玉谷,有山有水距离归离集还很近,但这两个地方都有原住民且无法容纳归离集的子民,
毕竟领地刚刚易主就有难民流入会弄的人心惶惶,这不是摩拉克斯想看到的,青墟浦附近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那就只剩一个地方。
“搬去天衡山?”,眼下的确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是现在的世道不太平,归离集刚被淹没,所有人都以为摩拉克斯已经元气大伤,此时让子民进行这么远距离的迁徙只怕会成为妖兽魔神的自助餐。
眼看将要入秋,搬到新地方还要建设房屋储备粮食重新开垦荒地,所以他们不能在迁徙上浪费太多时间,
因此摩拉克斯决定由仙人们护送子民,以一步千里的腾云之法,只要多几个来回就能把人搬过去。
仙人们虽然都有架子,但都更加慈悲,没有对这个方案表示异议,主意敲定,子民们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对人类而言,远距离迁徙是一向挑战,但现在他们却又当时提瓦特最豪华的货拉拉服务自然也就接受了。
迁徙在即,卿月却有些局促,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那些子民,只能独自在高山上远远的望着他们。
摩拉克斯来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怎么了?”
“他们会不会恨我?”
“不会,灾难来临时是你挡在他们身前,你已经尽力了。”,
这个时候的人们质朴善良明事理自然不会怨恨,可卿月知道,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真相罢了,
真是的,说好的,睡一觉就不要再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