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音扯住夏侯静的衣领让她看:“这是什么?你敢骗我们。”
夏侯静拼命摇着头:“不是,我不知道这个!”
孟音甩开她,看向后面的尼姑:“平时是谁看着她,喊那个人过来。”
尼姑点头照做。
孟音继续道:“你和谁做的?”
夏侯静喘着气说:“不是我!我整日都在这里,怎么可能有机会出去!”
孟音冷道:“你要做那些,一定要你本人去吗?”
夏侯静哽住,还要说什么,孟音问乔仪:“能不能催眠她,让她说实话。”
乔仪点头:“可以,夫人。”
孟音道:“好,带她回去审问。”
“我是夏侯家的人!你凭什么擅自带我走!我要报官!”
孟音连眼神都不想给她了,只捏了捏眉心,伸手将令牌在她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没一会儿,尼姑来了,她身后跟着同样穿着灰衣的女人,但年龄显然要大些,脸上已经有了皱纹。
她一进来,陶桃就闻到她身上有股异香。
但这味道也不是特别浓烈,只是陶桃嗅觉超乎常人,一下便能闻到。
尼姑双手合十行礼:“姑娘。”
孟音直接问:“平时是你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贫尼法号慧玉。”
“她最近有没有哪里表现不对,或者有没有人在寺外徘徊?”
慧玉看了眼夏侯静,道:“呃……这。”
“你直接说。”
夏侯静喊:“我整日就在这里!她能说什么?”
许筝用帕子塞到她嘴里,怒道:“闭嘴!死老太婆!”
夏侯静瞪着她,眼神怨恨。
慧玉微微颔首,沉声道:“前几日,我在夜间看见一男子在外面徘徊,但当时守卫都去吃酒了,我没敢声张。”
夏侯静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
孟音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去把夏侯静嘴里的东西拿出来,道:“你还不招!”
夏侯静怒视着她,大喊:“我招什么!她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何况那男人怎么就一定是来找我的?!”
“好。”孟音不和她多语,准备让乔仪来催眠。
陶桃突然拉住她往外面走。
孟音道:“怎么了?”
陶桃余光瞥了眼慧玉,低声道:“音音,我方才在慧玉身上闻到一股香味,在那个医师房里也闻到过。”
孟音立马问:“你确定吗?桃子。”
“确定,那股香,是一种十分昂贵的润肤脂的香气,之前奕清有给过我,我只用了一次,它的味很独特,而且很容易染上,好久味道都不会散。”陶桃道。
孟音顿时明白,道:“所以……这事可能真和夏侯静没关系,和那尼姑有关系!她想误导我们怀疑夏侯静?!”
陶桃点头,道:“我当时听沫云说过这种润肤脂很珍贵,除非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然是买不到的,这尼姑有问题。”
孟音拍拍她的手背:“好!桃子,还好有你。”
两人回来,孟音朝乔仪使了个眼神,她立马过来压下慧玉。
“诶,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孟音没理她,对另一个尼姑道:“她住哪里。”
尼姑显然没料到这个情况,抖着牙齿回答:“就住前面一点……”
孟音挥挥手:“来几个人跟她去,把屋子给我翻过来搜!”
陶桃跟了上去,只有她认得那种润肤脂。
慧玉一下急了,喊:“姑娘!你抓人也得要证据吧!”
孟音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到椅子上,手撑着额头。
“难道你们这些官家人,就这么对我们老百姓吗!”
许筝指着她骂:“你给我闭嘴!再逼逼一句试试!”
她走到孟音身边,弯腰问:“音音,为什么突然抓她?”
孟音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面是难掩的痛恨。她道:“我们差点被人误导。”
许筝还没明白,出去搜查的人回来,手里抱着一个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好些珠宝首饰,还有一些碎银和银票。
陶桃快步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就是这个!”
慧玉的脸顿时变得煞白,道:“你们……你们身上穿好戴好,还不许我们有点私房钱吗!”
她这话出口就遭到了另一个尼姑的斥责:“你在说什么?寺里明确说了不能为金银所困!”
“我……”慧玉一时语塞。
孟音眯了眯眼,拿起里面一个白玉兰花的簪子,“这个簪子,我好像见过。”
她努力回想,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又不太清晰。
孟音猛然站起,道:“说,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
慧玉躲闪着她的眼神,张着嘴不肯说。
“不说是吧?”孟音冷笑着点头,“乔仪,撬开她的嘴!”
乔仪腾出手,那红色的虫子距离慧玉还有一拳距离时,她两眼翻白,竟然晕了过去。
“靠!”许筝用力拍在桌子上。
“把她弄醒。”孟音握紧了簪子,道。
尼姑犹豫道:“姑娘,佛门之地,是不允许见血的,还请姑娘……”
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中午了,而她们还没有夏念的消息。
“带走。”孟音道。
冷风吹过,三人只觉得手脚冰凉。那念念呢?她在晚上被绑走,醒来后,该有多害怕。
“怎么办啊,我好担心……”陶桃哭出声,两手捂着脸。
许筝咬牙抱住她。
孟音涩声道:“念念聪明,我们一定要相信她,现在,我们一定要稳住,抓到陷害念念的人,才能知道她在哪里。”
她深吸口气,眼里的杀意藏不住:“才能报仇!”
——
夏念醒来时,浑身已经被冻僵了。
月亮还挂在头顶,现在还是晚上,那群人可能还在找她。
但她不能待在这里,现在她身体的情况,很容易出事。
夏念看了看手掌,撕下裙子的一角重新包扎伤口,她的手是僵的,动起来都在颤抖。
她把散乱的头发绑好,用匕首撑着地面,从地上爬起来。
这林子并不茂密,树木不高但粗,地形不算复杂。
但她不认识路,只能靠来时的一点记忆往反方向走。
秋夜寒冷,夏念沉重的呼吸都是白色的雾气。她速度不快,从坡上滚下去时,带刺的植物划破了她的腿和手臂,膝盖撞到石子上,只能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她心想,这样黑的夜,她一袭红衣在林子里走,要是谁看到,肯定会把她当做鬼,还是厉鬼。
夏念却全无害怕之意,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出去,抓到害她的人,把他们千刀万剐。
她心智格外坚定,凭着这个想法硬是走了半个时辰,直到她发觉眼前慢慢变得模糊,才不得不停下稍微喘口气。
喉咙一片干涩,夏念左右看看,那些树胡乱生长着,像百鬼夜行。
她思考一秒,再次用匕首在虎口处划了一刀,张嘴抿了上去。
血腥味在喉间蔓延,她暂时恢复清明,拖着脚步继续往前面走。
大概又走了几柱香,夏念实在挺不住,捂着肚子靠着树喘气。
她坐下来,头仰着,身体缩成一团,尽量让自己保持温暖和理智。
可夜间风格外大,她被吹得头昏脑胀,鼻尖和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