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晏池的传音，庄青鱼想了想，起身。
白衣翩翩。
她在潜鳞峰上散步闲逛，顺道围追堵截，终于偶遇了去藏书阁借书回来的杜冉和宫翎。
“天色不早，还不回去休息？”
两人一愣，抱书弯腰，“拜见长老，我们想多看看功法，就去藏书阁找了找。”
庄青鱼微微颔首，朝宫翎那边伸手。
宫翎看看她那修长手指，再看看自己的手，伸手搭上，将手腕放在庄青鱼手心。
庄青鱼：？
杜冉：？
“多半是今日事多，她有些忙晕了头，长老勿怪。”
杜冉把宫翎的手腕从庄青鱼手里拉回来，再把她另一只胳膊抱在臂弯里的书抽出一本，递到庄青鱼手里。
宫翎：？
不是要探她经脉？
悻悻收回手，宫翎只能庆幸这上界认识她的人不多，不然真是颜面不保。
庄青鱼眼眸微弯，似笑非笑，就着月色翻看功法。
“仙阶下品，差了些，也与你们体质不合。”
见她像是个好说话的，白天峰主挑选弟子时，又听其余峰主说这位庄砚长老是散修出身，第一次招收弟子。
想着，杜冉试探性问她：“不知哪里不合，长老可有更合适的功法借弟子们一观？”
她和宫翎当然知道这功法与她们自身体质不太合，但普通内门弟子没资格上三楼，她们在二楼看到的最好的功法就是这些。
找到理由，庄青鱼欣然回她：“你们随我来。”
宗内一切风吹草动都在翟明赫掌控之下，她说话之前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还有好说话的地方。
——
跟随庄青鱼回到峰主宫，绕进主殿内室，杜冉愈发觉得这位峰主长老亲近。
还是拜到女长老门下最舒适，连内室都可以放心进来。
若是拜到男长老门下，她们深夜可没有这么大胆。
庄青鱼催动血瞳的同时催动床下隔音阵法，阵法展开，将三人笼罩在内。
“长老这是？”
“师祖，师伯，坐。”
庄青鱼揭开狐影面具，朝两人笑笑，随后扣上，变幻回那张清冷如月宫仙子的脸。
“你——青鱼？？”
“现在是庄砚，在万锋宗内勿要喊漏嘴。”
庄青鱼指尖微动，元力挤压，为两人移来圆鼓凳。
随后她掀袍坐在床边，取出两本适合她们的仙阶上品功法递过去。
“练这个就好，在宗内低调些，非必要不动手。当然，如果有必要，往死里打。”
“可你？”杜冉看看她，低声问，“你是混进来的？”
庄青鱼点头，“我原本的身份，他们也受不起。”
心虚的人会吓个半死吧？
到时候危险的就是她了。
宫翎很快察觉，询问：“所以这万锋宗也有问题，我们也不能久待？”
她们还以为避开十象古宗，就避开了青鱼的仇家。
“万锋宗水很深，如果可以，师祖和师伯还是转去百兽门那边为好。凌霄宗也与百兽门联合，过去那边可以找到我们宗门以前飞升的老祖。”
“凌霄宗！？”
杜冉和宫翎这一路过来，根本没听见过凌霄宗的名号。
上界叫得上号的，只有两宗一门，其次就是些大寂灭一战前就颇有家底的势力。
想着，杜冉把她心里这些话说出来。
庄青鱼有些想笑，“上界宗门确实刚起步，各方面都有待提升，正是缺人之际。”
杜冉已经心痒起来，“这事闹的。”
早知就不来万锋宗受人白眼了，回自己家多舒服？再小那也是她们凌霄宗！
“我也没想到师祖和师伯会出现在这里，着实惊喜。”庄青鱼安抚她们，“先忍耐一段时间，等我寻个理由将你们放出去。”
看看宫翎身上那道凤凰虚影，庄青鱼继续说：“师伯可以去百兽门看看，凤凰古族的仙帝在那里，或许可以指导师伯将凤凰精血吸收。”
“百兽门？听说是妖修组建，钟师弟带玉卿过去了。我们担忧那边不收人修，就来了这边。”
“师公和姜玉卿？”
庄青鱼脸上笑意加深，催动她和姜玉卿之间快要生锈的那道契约，感应一下她那只契约兽。
对面显然也才想起来他自己是只契约兽，被突如其来的契约联系惊得炸羽。
“对，他们两个去了百兽门，比我们这边入门要快，已经是内门弟子了。”
杜冉这话刚说完，庄青鱼实在想笑，传音司圣羽。
“前辈？”
“嗯，有件事麻烦你。”
司圣羽：！
“前辈你别吓我，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你说。”
这还是前辈第一次主动传音联系她，说有事要麻烦她。
她很难不多想啊！
“冷静，是件小事。”
在杜冉和宫翎不解的目光中，只听庄青鱼语气如常，继续往下讲：“新拜入百兽门的内门弟子，钟兴鹤，姜玉卿，和他们说一声凌霄宗的位置。”
庄青鱼话还没说完，司圣羽已经是懂了。
“多照顾是吧？前辈放心，我懂！”
这人情世故被她学得透透的！
庄青鱼轻笑，话糙理不糙，“是这个意思。”
“前辈放心！既然是前辈的人，进到百兽门就是回家了。我亲自瞧瞧去，给他们安排俩天仙境的师父。”
庄青鱼确定，她这是真的学了不少人情世故。
只是还没学会委婉表达。
“好，有劳。”
“前辈气，有事再招呼我。”
“嗯。”
结束传音，收起传音玉简，庄青鱼对上杜冉和宫翎错愕的眼神。
宫翎指指传音玉简，“青鱼，她是？”
“凤凰古族的仙帝，百兽门的创建者之一。”
两人沉默。
沉默许久。
“啪！啪！”
宫翎抬手鼓掌，“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玲琅师妹会收徒也是一种很好的本事。”
直接把凌霄宗在上界的路给铺平了。
杜冉没话说。
这是她那个从小就不让她省心的徒弟，办得最让她省心的一件事。
以后看在青鱼的面子上，她抽玲琅可以轻一点。
庄青鱼斟酌用词，往下说：
“百兽门仙帝与十象古宗仙帝常有交战，无暇顾及后辈这么多弟子。司门主那边虽愿意照顾一二，终究还得靠我们自己把凌霄宗立起来。”
她人照顾，终究不可形成依赖。
“青鱼你尽管放心，这点分寸我们还是有的。百兽门愿意相帮是你打下的情分，人家哪日不帮了也是本分。”杜冉接上话。
宫翎点头，拍拍庄青鱼的腿，“放心，若是有人如此相帮还立不起来，那就是我们自己的能力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