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妇人和男子,没有说话,那妇人对着石墨磕头说,“民妇薛袁氏拜见皇后娘娘!”
石墨一听姓薛,就问,“你可是薛宰相的夫人?”
“回皇后娘娘,正是民妇!这是犬子,薛毅!”
“你找我何事?”石墨问,
“民妇想求皇后娘娘给予庇护!”薛夫人磕了一个头说。
石墨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子俩,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魏红樱想入西周军,这薛宰相的夫人又过来求庇护,这前后脚的过来,是商量好的吗?
“你先起来吧,这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们不介意,随我去栈可好?”石墨看着薛夫人说。
薛夫人磕了一个头说,“谨遵皇后娘娘吩咐!”说完就站起身,一旁的薛毅也跟着母亲站了起来!
到了栈,石墨让薛夫人坐了下来,问薛夫人,她所求何事?
薛夫人又要下跪,石墨直接拦住薛夫人说,“薛夫人,刚才在大街上,你当街跪下求庇护,我不说什么,现在是在栈里,咱们都坦诚一点,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
刚才,在你之前,魏红樱找过我,她想入西周军,我拒绝了。她是什么心思,不用我说,薛夫人也能明白,她是为她哥哥问的。
我对她说了,薛宰相和魏侯爷不是我弟弟所杀,我弟弟看到有一百多黑衣人杀害薛宰相和魏侯爷,去救的时候已经晚了,薛宰相和魏侯爷已经身中数刀。我弟弟回到豫州府的时候,浑身是血。但是,这也仅是我的一面之词,信不信由你!
如果我没猜错,是有人给你们报信,说我在酒楼,你们也是特意在路上等我的吧!”
听了石墨的话,薛夫人愣住了,薛毅没想到西周的皇后娘娘这样直率,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薛毅对着石墨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草民这次来见皇后娘娘,草民的确有私心。
自从我父亲遇害后,我与母亲深切体会到了人走茶凉的滋味。这些年,我和母亲靠着家中薄产生活。
草民这次也的确是收到消息,说皇后娘娘在春喜酒楼,草民不敢打扰皇后娘娘用餐,就在路旁等待。
草民当街拦住皇后娘娘,是想让娘娘能给草民一封手书,草民想入西周文学院学习,希望皇后娘娘能准许!”
石墨看着薛毅说,“西周的文学院,只要是西周人就可以去报考,根本不需要我手书一封。”
“皇后娘娘,我与母亲要去渝州府参加考试,如果等户籍办理好,时间就耽误了。西周规定,户籍只能在当地办理。”
石墨看着薛毅问,“你今年多大了?”
“草民今年二十八岁!”薛毅说。
石墨看了看薛夫人和薛毅说,“红音,送!”
红音一听,立刻站出来,请薛夫人和薛毅出去。
石墨心里非常不舒服,对大周的官员,和这些官员子弟心里的戒备更重了!她不明白,魏红涛和薛毅为什么这样做?他们的父亲已经死了,安生过日子不行吗?难道非要搅弄一番风雨才甘心。
还好,这西周是周云霄坐在高位,这要是她,她早就斩草除根了,真是麻烦!
第二天,石墨带着红音她们去了五柏庄附近的山里,曾经的训练场早已长满杂草。故地重游,红音和紫音、春音她们都很是感慨,这里,是她们进入墨家的起源地。
下午,石墨一众人往回走,路上碰见拦路的魏红涛。
石墨有些不耐烦了,对魏红涛说,“昨天是魏红樱,今天是你,在你的世界里,你的父亲比天都大。你要想报仇你就去做,没人拦着你。
我弟弟就在旧都,你可以去找他,你可以找他单挑,整天这么鬼鬼祟祟,你也是做过将军的人,何必这样纠结!
你们是大周人,你们不想背叛大周,你们可以和大周共存亡,没人会阻止!”
“皇后娘娘好大的气势,我的确心里不痛快!当年西周打下柳州的时候,我父亲找我商量,想要去投奔西周,为此,我父亲在朝堂之上请求亲自带兵前往西周。
我父亲已经打算投奔西周,可是去了豫州,却惨死在燕州,你说,你让我心里如何好过?皇后娘娘难道不给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你说你和你父亲准备投靠西周,可是你父亲和薛宰相去见了周武王,却是劝周武王进京接受皇位!
想当初,靖王为皇时,也曾说要传位于云王,被云王拒绝。你父亲和薛宰相难道比靖王脸还大?是他们不自量力,还是我西周落井下石?
再说,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让皇上退位?他们的死,难道不是自找的吗?皇上再昏庸,再无能,他也是皇上!我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想的,让皇上退位,皇上成了先皇,这满朝的文武都能保住自己的官位,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你们心里都有自己的算计,怎么,我们没有按照你们算计的走,我们还有错了?这大周的那些大臣,有几个有真本事的?除了论资排辈,阴谋算计,他们还会什么?一群废物也就大周朝堂会养着他们。
你也不用憋屈了,你不就是没有办法对周桀尧下手吗?不就是杀了周桀尧就是弑君吗?今天我成全你,我和你战一场,你若能杀了我,你便杀,你若不能,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石墨说完,从腰间拔出双匕。
魏红涛自从魏侯爷死后,心里一直很憋屈。就像石墨说的,他杀不了周桀尧,可是他又不知该找谁报这杀父之仇,逐渐的心里就开始埋怨周云霄,埋怨西周,埋怨送魏侯爷回大周的墨孺!
他心里清楚,这事和西周没有太大关系,可是想到自己父亲惨死,他不能原谅自己,他无法解脱,他身为人子,他想替父报仇!
看到石墨手拿双匕站在自己面前,魏红涛握着配剑的手激动的有些颤抖,他不是怕石墨,他心里纠结,他到底要怎么办?
石墨看着魏红涛有些颤抖的手,她明白,魏红涛被魏侯爷的惨死折磨的不轻。可是,她能怎么办?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大哥!”魏红樱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最终,魏红樱带着魏红涛离开了!石墨摇头,可惜了!
石墨回到栈,薛夫人又来了,石墨不明白,薛夫人又来做什么?难道她做的还不明显吗?难道非要把话说明白了才肯罢休吗?
薛夫人来不为别的,还是为手书一事而来,希望皇后娘娘给她的孩子一个机会,她们愿意为西周奉献一切!
石墨听了看着薛夫人笑出了声,一把薅住薛夫人的衣领说,“薛夫人,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们要是不愿做西周人,就给我滚出西周去!
你做什么姿态,你口口声声喊我皇后娘娘,却不肯做我西周人,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为什么要我的手书,不就是这样你们不用变换户籍可以直接入文学院吗?我已经拒绝了你们,你们还如此得寸进尺,你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你就回去收拾东西,我会派人把你们送出旧都,你们还是去你们的大周吧!”
“皇后娘娘,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西周文学院名额有限,薛毅不想再耽搁一年,我们这才恳求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您误会了!”
“红音,让程雨派人把薛夫人一家全部驱逐出西周!”石墨不管薛夫人如何哀求,直接下了命令。
薛夫人被赶了出去,紫音说,“娘娘,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不知道哪里别扭?怎么咱们到了京城旧都,这个要复仇,那个要手书,他们以前在干嘛?”
“他们以前是大周人,大周的皇上再怎么做,他们也能忍受!”冬音说,
“可是这大周迁都也有几年了吧,他们这些年在做什么?怎么娘娘一入京,各种戏码就开始上演了?”紫音还是搞不懂?
“或许,这次被娘娘驱逐出境,就可以向大周的皇上表达衷心了呗!”蓝音说道。
“诶,你要是这样说,好像能说的通!这薛宰相和魏侯爷死了,大周的皇上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重用薛家人。可是能证明衷心这事不好说,只有三番五次让娘娘生气,把他们驱逐出去,这也就变相的证明,他们是衷心大周的!”紫音有所悟的说。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明明咱们西周能让百姓吃上饭,有地种,可是有的人就觉得大周是正统,西周是谋国,死活要与西周做对!这不是缺心眼吗?”蓝音说。
“他们不是缺心眼,他们不是百姓,他们在西周没有办法保住曾经的荣华富贵,他们在大周是人上人,可是如果冒然跟着去了春州,也不会受到重用,所以才这么折腾。这文人啊,脑子轴的很!”红音进来说。
石墨听着紫音她们的对话,也觉得她们分析的有道理,或许这就是真相。
石墨在旧都又转悠了三天,查看旧都的现状,想着将来如果义父他们到了旧都,她得选个合适的宅院让他们居住。
当石墨再次遇到魏红樱的时候,魏红樱穿着素衣,魏红涛死了,魏红涛自杀了!
石墨感到惋惜,对魏红樱说,“你哥哥真是大义啊!他这一死,魏家一脉算是保住了!”
魏红樱红肿的双眼看着石墨,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她哥哥死了,魏家一脉算是保住了?
“你?”魏红樱说不出话了。
石墨看着魏红樱说,“你们魏家既然不肯做西周人,为何不搬去春州呢?
你看薛夫人和薛毅就聪明,三番两次的跟我要手书,最后被我驱逐出境,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春州,然后通过旧相识,怕是已经跟皇上表明了忠心,受到皇上赏识了!
毕竟,现在大周皇上太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指责西周,指责我这个西周皇后残暴不仁,然后还会有许多文人写文章抨击我,抨击西周!文人嘛,笔就是他们的刀!”
魏红樱听了石墨的话,有些失神!魏家不肯做西周人吗?她魏家不是不肯做西周人,只是心里放不下父亲的惨死,现在她大哥也死了,魏家的将来在哪里?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