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阳气生发,雨水增多,万物生!
仲春卯月,龙离潜伏,崭露头角!
武林大会广发英雄帖,各大门派同台竞技,高手对决,八大高手脱颖而出,同前武林盟主之子现龙吟山庄庄主刘举纲和红叶山庄庄主一起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作为八大高手之一,元芳早就一袭红衣配上白毛领来到了红叶山庄的演武场。
时间尚早,前来观赏的武林人士虽然到了不少,可是,其余七大高手还有两个庄主迟迟未到。
元芳便闭目养神,端坐在木椅上,内里走起了练了上百遍的内功心法。红色薄纱面巾挡住了女子下半张脸,只露出清冷细长的眸子。
此刻,身形瘦削的女子闭眼静坐,周身游离着凛冽的寒气,白皙的眼睑上细长的睫毛微颤,给这清冷女神添了一丝生动感。
演武场内的武林高手早都认出了此红衣女子正是八大高手之一的闵梦尘,却无一人敢上前搭话:前段时间那些被从梦尘山庄里丢出来的人可是给众人敲响了警钟。
所以,哪怕好奇不已,众人也只敢趁其闭眼看似小憩的时候,偷偷打量上几眼。
感受到周围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元芳都没当回事,继续在周身游走着武功心法。
直到一道炙热的眼神带着敌意落到了身上,元芳猛然睁开眼,清冷的双眸带着寒意射向了那在主家帷幔前探头盯着自己的妇人。帷幔后的妇人被这带着寒光的视线一吓,一骨碌从凳子上跌了下来,吓得一旁的丫鬟赶忙过来扶着:“夫人,您没事吧?”
心虚地躲到了帷幔后,被丫鬟搀着的尹氏看了一眼旁边的陪嫁婆子,低声道:“嬷嬷,你没觉得这闵庄主和那丫头有些像?”
一旁刚才也跟着打量元芳的尹婆子虽然心中赞同,面上却不以为然地道:“夫人多虑了,皇贵妃娘娘都说了那死丫头已经葬身狼腹,那定是死得不能再死。”
“更何况,就算是这人有相似,这闵庄主也不是那贱丫头,二人周身的气质毫不相同,那死丫头畏畏缩缩,看起来就是小鸡仔,哪里比得上闵庄主浑身霸气?”
尹婆子心中清楚,当初街头那初初一瞥,自家夫人的心里就像扎了根刺,疼痒难耐。
好不容易等到这英雄好汉都来到了红叶山庄,作为主人,尹氏定然是会抓紧这个时机好好打量一番那人才是。
自以为滴水不漏宽慰的话语却让尹氏更是担忧,皱着眉头,满面愁容:“好像那贱人的姨娘就是姓闵,万一这闵庄主是那贱人的亲戚可咋整?万一她知道了那贱丫头的死因,跑来红叶山庄闹腾,可咋办?”
尹婆子清楚自己夫人对庶小姐的厌恶还有闵姨娘的不喜,这些年,多加刁难庶小姐不说,更是看着大小姐将庶小姐逼死。
听见对方隔着一层帷幔就这样口无遮拦地抱怨,实在是担忧不已:自己这么精明的仆人,怎么就遇上了这样子咋咋唬唬沉不住气的主子呢?
也幸亏那大小姐是自己负责教导长大的,不然,学了夫人这脾性,进了那深宫,别说是坐上皇贵妃娘娘的位置,恐怕是活下去都困难。可是,心中纵有千般抱怨,眼下,却还是得耐心哄着自己的祖宗。
压低了嗓音,尹婆子拉着尹氏往里走了几步,低声道:“夫人担心个甚?就算是那闵庄主知道了又怎样?她势单力薄,难不成,还要来找红叶山庄的麻烦?”
“单单一个红叶山庄她就招惹不起,更何况,咱们的身后可是有着贵妃娘娘撑腰。”
听见陪嫁婆子的话,尹氏的心平复了不少,想起那高位上的女儿,凶狠的脸上露出了温和慈爱的笑容,拉着尹婆子皮肤松垮的手,自豪地说道:“依依是个好孩子,让我这个当娘的省了不少心!”
听见自己从小陪到大的尹氏这般感慨,尹婆子忍不住在内心诽谤道:你都没花心思,当然省心哦!
主仆二人刚刚谈论得差不多,演武场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喧嚣,众人齐齐看了过去。伸着耳朵偷听到尹氏主仆二人谈话的元芳也收起耳朵,抬眸看向了那齐齐走了进来的七大高手还有两个庄主。
看几人一起走进了演武场,元芳有种被排挤的错觉。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她的错觉,迎面走来的九人满脸不屑眼神毫无顾忌肆意地打量着元芳。
心中冷笑:潜龙才不屑与鼠辈为伍,就算这些臭蟑螂不排挤自己,自己也不愿意和这些蠢猪一起。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前武林盟主的儿子刘举纲,一袭白衣,翩翩而来,手中折扇轻展,颇有几分陌上公子人如玉的感觉。
只是,那轻轻扇动的扇面带出劲风,卷起了地上的灰尘,一看就内力深厚。
紧随其后的则是原身的亲爹红叶山庄庄主叶沧澜,一身朱衣锦袍也掩不住身上的粗旷气概,闷吼一声,震得演武场边上的柳树颤了一颤。
瞧这二人的功力,后面七人心服口服,觉得第一第二的位置都被定了,心中都在暗暗盘算着争夺第三的位置就是。
倒是那元芳在心中比较起来:二人的内力皆深厚,又有区别:那刘举纲年轻身子灵活,龙吟山庄的武功又讲究巧劲,追求四两拨千斤。
反观这叶沧澜,虽是人到中年,却经验丰富,自己武功讲究稳打稳扎,每每出招便有如泰山压顶之势压迫对手。
也不知道这二人遇见,谁能更甚一筹!
只是,不管这二人如何厉害,这武林盟主的位置,她都要定了!
就在元芳观察几人的时候,几人也在观察着端坐在椅,丝毫没有起来迎接几人意思的元芳。
自恃长辈,又是红叶山庄的庄主,叶沧澜习惯了众人的追捧,在看见那女子眼神中对自己毫无敬意的时候,心中不禁有些愤怒,想起了刚才在书房时七大高手和刘举纲的话,顿时面色一沉,声如洪钟,带着挑衅地冲着元芳喝道:“闵庄主面带帷巾,这是嫌弃小老儿招待不周,还是嫌我们这些男人身上的汗味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