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那云玉莹看见面前打扮富贵的妇人,眼前先是一亮,随即就露出了演练上百遍委屈渴望的眼神,对着那妇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刚在地上站定的妇人听见这声娘,再看着面前一身新衣衫的女娃,眼神里瞥过一丝的嫌弃,可是,很快,就被心疼怜惜取代了,颤颤巍巍往前走了几步,拉着云玉莹的手,泪眼婆娑地道:“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这话一出,云老爷等人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几人也似是被这认亲的一幕感动,跟着抹起了眼泪。
路上来往的行人和酒楼里的人似乎都被这一幕给感动了开来,站在原地红着眼睛看了起来。
只有远远站在珍味肴窗前的元芳隐隐觉得有些怪异,捂着那颗砰砰砰直往外跳的心,元芳细细观察起了陈夫人那张和原身神似的脸庞。
可能是因为二人的气质不同,加上年纪的因素,竟然没人将二人联系在一起。
此刻,众人都在心中感慨着这云玉莹的好运。
本以为这辈子这女人就要和徐茵争夺某小明的在意,窝在木棚里度过一生,谁知道,人家竟然是员外家流落在外面的千金。
不仅自己以后有了依靠,就连那徐茵母子也跟着水涨船高。
“娘,这些年,你怎么都不来寻我?”
确认了眼前这人就是自己亲娘之后,看着对方比云老板等人富贵了不少的打扮,云玉莹的心中隐隐有些责备:要是陈家早些接回自己,自己就不用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日子。更不用因为担心大哥十八生辰之后自己被送到尼姑庵而随便找了一个某小明嫁了。
要是陈家早些出现,自己不仅可以像他们一样穿金戴银,更是可以嫁个好男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当初她还是云家养女的时候,就不怎么瞧得上某小明。
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员外的嫡女,心中对这门婚事就更是不满了。心中郁闷这么多,开口的时候,云玉莹的语气自然就不怎么好,那陈夫人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倒是一旁的陈员外急忙拍了拍自己夫人的手背,冲其摇了摇头,扭过头,对着云玉莹温和地笑了笑,道:“莹儿乖,以前都是爹爹和你娘亲的不是,这些年都没能寻找到你,等你回到陈府,我们一定好好弥补你的。”
说完之后,又颇为遗憾不满地打量了某小明几眼,叹了口气,道:“哎,爹爹这些年一直在寻你的消息,一直都想把你找回来,给你这天下最好的,爹爹只是没想到,爹的女儿竟然都已经嫁人了。”
说完之后,又是一声长叹。
习惯了看人眼色的云玉莹自然是明白了自己亲爹对某小明的不满,当下,便急忙说道:“爹爹,这婚事当初成得仓促,也非女儿本愿。”
“莹儿?”“莹莹?”
这话一出,别说是某小明了,就连云老爷都有些惊呆了。
倒是那云老爷反应极快,看清了云玉莹此刻脸上对某小明的嫌弃之后,立马点着头,一脸惭愧地说着:“陈老爷,这事都怪我,当初这婚事就不应该成的,您是莹儿的亲爹,这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不作数的,小老儿我马上就派人去将二人的婚书取回。”
“泰山大人?”
“莹莹?”
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员外大人家的女婿的某小明在听见云老爷的话之后,顿时急了起来,眼神来回地看着几人。
只是,这几人似乎都不关心某小明的感受。
那云玉莹更是在陈员外疑惑探寻的表情中娇娇怯怯地低垂着头,低声道:“女儿的婚姻大事,全凭爹爹做主。”
本来就只想带回云玉莹的陈员外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喜,大手一挥,催促着云家老爷的下人速去取婚书。
就连一旁刚才皱眉的陈夫人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瞧着这模样,云老爷和那云玉莹都觉得自己做对了事,只有那某小明不管不顾地在一旁想要说上两句,却被云家的下人捂住了嘴。他想说,自己没有写和离书或者是休书,这婚书是取不回来的。
但是,他倒是嘀咕了云老爷的卑鄙,等到那下人出门的时候,在其耳旁低声道这是陈员外的命令。
“莹莹,你当真这般绝情?”
知道镇长和云老爷的交情,某小明心中这婚书定是能够取回。现在,自己唯一的期望只能够放在云玉莹的身上了。
那被自己男人问到的云玉莹抬起头,水朦朦的双眸盯着对方,声音哽咽地道:“明哥哥,我倒也是想要和你白头偕老,只是,偏偏,我们八字不合,我同婆婆相处得很是不愉快。”
“与其让你夹杂在中间为难,倒不如,让我自己一个人委屈难受,这样,你也能够当一个孝顺的儿子。”“呵呵!”
听着对方这明显当了婊子还想要立牌坊的言论,某小明苦笑了两声,心中顿时明白了对方对自己从来都没什么喜欢,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利用自己躲过了尼姑庵。
现在,等到对方安全了,自己这个工具没有了用武之地,自然是要惨遭抛弃了。
看着男人笑得阴森恐怖,云玉莹露出了害怕恐惧的小表情,云老爷立马知趣地让下人捂住了某小明的嘴,将其拖了下去。
只是,刚拖到一半,就看见一身靛蓝色衣衫,由一群仆人簇拥着的元芳款款走了进来。
和珍味肴一向不对付的云老爷自然是不乐意给元芳好脸色,面色一沉,语气毫不气地说着:“叶东家,我们云家酒楼今日有贵在,恕不招待,还请离去。”
随着云老爷的话一出口,云家的伙计都做出了赶人的动作。
以往,仗着自己云家酒楼是镇上的老大,这些伙计就很少看得起镇上的居民。
现在,得知了云家马上就要攀上县城的陈员外,那更是鼻孔朝天咯。
倒是那云玉莹表现得很是欢迎元芳的到来,瞧见元芳,云玉莹立马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啧啧地摇着头,像是很遗憾的样子,对着对方道:“哎,你说说,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有的人天生富贵命,有的人天生就是命贱,哪怕都是养女,我和你的人生还真是不一样呢。”
看着对方遗憾的样子,元芳心中不由得也有些遗憾:好好地一个脑袋,怎么就没有脑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