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群众这么说就更加担心了,要是王春花真的和人私奔了,他家就白搭上了一个李杏花了,李桃花还要给李大贵换亲,这下她家可亏大了。
李大富却说,“俺嫂子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和别人私奔的……她肯定是被人绑走了!”
周氏说,“大富,你咋知道你嫂子不会私奔?她那么年轻……”
李大贵说,“娘,俺到地里找找去……”
周氏说,“他们不会藏在地里的,肯定是把春花弄跑了……”
就在大家没有一点方向的时候,突然就看到通往公社的小路上有亮光,李大富赶紧就朝那亮光跑去,群众们也跟着跑了过去。
“走……快走……”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根皮带,朝两个男子身上抽打,还有一个女子跟在几人后面低声抽泣着。
光亮朝这边来,众人朝那边去,很快就汇合了,当大家看清几人的面目时,惊得下巴都掉了一地。
两个被绑的男子是李家村的,一个是牛兰草的小叔子石材,另一个是石材的堂哥石柱。
拿着皮带的男子就是追求王春花的楚连城,后边跟着的女子就是王春花,大家看到这一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氏和李桃花跑到王春花的身边,问她到底是咋回事?
李大贵也说,“嫂子,你没事吧?”王春花不作声,只是呜呜的哭泣。
楚连成说,“这两个小子坏得很,他们不但要强暴春花,还要把她卖到山沟里去,幸亏俺看见了……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楚连城在公社的一个旅店里住店,半夜闷得慌,就到旅店外面透气,结果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男子,他们拉着一个女子,女子的嘴用烂布团塞着,眼睛也用布蒙着。
楚连城觉得奇怪,都悄悄的跟着几人,一直跟到公社后面的桥洞下,二人商量着先侮辱了王春花,再把它卖到大山沟里。
楚连城本来就喜欢王春花,看到这二人要对王春花下手,他就非常愤怒,悄悄溜到他们身边,正当二人想要对王春花进行侵犯的时候,他就上去把二人制服了。
石材和石柱两个人都十七八岁,平时就游手好闲,整日和一群小混混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儿,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有人说,楚连城,你这不是英雄救美吗?你这下子有戏了……”
楚连成呵呵笑着说,“也算是吧,谁让我遇上了呢,不要说是春花了,就是别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两个小子太坏了,要对人家良家妇女下手,还要拐卖人口……”
李大贵却不相信楚连城的话,他觉得今个这事就是楚连城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的闹剧。
“既然你抓到他俩,为啥不把他俩送到派出所去?”李大贵看着楚连城说。
楚连城看看众人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想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去,可我又怕对春花不利,我才没有那样做……
再说了,他俩还年轻,要是送到派出所,这辈子身上就有了污点,我想给他俩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让他家人好好管教管教,以后改了就中!”
众人都说楚连城真是个厚道的人,想的还真周到,楚连成说,“我走南闯北,啥事没有见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别人一条活路,也是给自己一条活路,做人做事不能太绝了,年轻人嘛,犯错不可怕,只要改了还是好同志嘛……”
楚连城这一番话又引起众人的一阵赞叹,都说楚连城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和他们这些乡巴佬就是不一样,做事看的长远!
楚连城看着二人说,“你们知道错了不?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了?”
石柱和石材的头摇的像不郎鼓一样,连连保证再也不敢了。
楚连城说,“这次我饶了你俩,你们要是再敢对王春花有非分之想,俺可不客气了!”
楚连城说完就就快步走到王春花身边说,“春花,以后出门儿一定要小心一些,如今的坏人可真多……”王春花不做声,被周氏和李桃花搀扶着往前走。
回到家里,李大贵说,“那个楚连城肯定没安好心,今晚这事儿就是他搞的鬼!”
周氏说,“你咋知道是他搞的鬼呢?”
李大贵说,“要不是他搞的鬼,咋就恁巧呢?这事正好被他遇上了?再说了,他一个人怎么能制服得了两个人呢?那个石材和石柱肯定是被他收买了,他们三个就是一伙的,要不他咋不把他们两个送到派出所呢……”
周氏觉得李大贵分析得很有道理,说,“那个楚连城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
李大贵说,“他为了得到俺嫂子的心,他就用了这样的花招!”他又看着王春花说:“嫂子,你千万不要相信了他……”王春花不作声,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躺下了。
自从李大贵向王春花表白之后,王春花在这个家里就觉得特别别扭,她害怕和李大贵单独相处,每天都刻意的躲着他。
当然李大贵也感觉到了王春花的疏远,他察觉到他们的关系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他试图和王春花进行沟通,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大贵真的很喜欢王春花,他想好好的照顾王春花和小改,可是面对他的热情,王春花却是很冷淡。
又有人给李大贵说媒了,可李大贵的心被王春花塞满,他不想去看,李满仓说,“俺看你嫂子对你没意思,你也别勉强,该相亲还相亲……”
李大贵虽然去相亲了,但他没有相中对方的女子,因为王春花在他心里的太完美了,其她的女子都比不上。
王春花相信李大富还活着,即便李大富死了,她也不会改嫁的,更不会嫁给李大贵,毕竟他们两个是叔嫂关系。
一日,李大贵去街上买镰刀,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眼睛却是红红的,好像是哭过,周氏就问他咋了?
李大富又抱住头嚎啕大哭起来,他这一哭把全家人都哭的发毛,李满仓说,“啥事你说,哭有啥用?”
李大贵并不说话,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李满仓,李满仓接过纸,看见纸上有一行字,可他并不认识。
“这上面写的啥?你给俺念念!”
李大贵哭着说,“俺哥再也回不来了,他……他出事了……”
周氏赶紧夺过李满仓手里的那张纸,递给李大贵,哭着说,“这上面写的啥?谁说你哥出事了?”
李大贵说,“这是山西来的电报,说俺哥死了,已经在当地掩埋了……”
李满仓夫妇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这件事真的发生时,他们也难以接受,李满仓的身体好像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周氏也悲切大哭。
王春花没有哭,她表情木讷,两眼空洞,慢慢的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