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被王大东和李杏花逼的寻了短见,有一个过路的男子去树林里小解救了她。
村里的年轻人帮着王大东把王老太抬到了瓜棚里,众人走了之后,王老太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苦和王大东的无情无义,她忍不住又大哭一场,直到哭的精疲力尽。
王老太躺在瓜棚里,他嘴唇干裂,两眼昏花,感觉自己都快要活不成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走进了瓜棚,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老汉,杨老汉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蛋手擀面。
杨老汉见王老太嘴唇干裂,就先烧了一碗热水给她喝,王老太喝了水之后就慢慢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杨老汉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杨老汉把自己做的面条给王老太喝,但王老太没接他的面条,说道:“俺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其实王老太是怕王大东给杨老汉找麻烦。
杨老汉说道:“不吃饭咋行呢?你吃完了俺就走!”杨老汉的声音很温柔,眼睛里满是爱意,王老太忍不住泪奔。
杨老汉赶紧放下手中的碗,拿着手绢给王老太擦眼泪,王老太就扑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杨老汉用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背,说道:“哭吧,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
王老太说道:“老杨,你说俺的命咋这么苦呢?老王好吃懒做,俺嫁给他就撑起了这个家,俺既当爹又当娘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俺也老了,没想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啊……”
杨老汉眼圈泛红,说道:“别难受了,改天让村长去劝劝大东,让他把你接回去住,这大冷天的,瓜棚里四处透风,你咋能受得了呢?”
王老太说道:“自从李杏花进了王家的门,大东事事都依着她,他心里早就没有俺这个娘了……”
杨老汉心里很难受,但他也没有办法,他想光明正大的和王老太在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
首先,王大东和李杏花就是最大的一个障碍,他们是即便不养王老太,也不会轻易让王老太和他在一起的。
杨老汉有一子一女,儿子杨忠良去部队当兵提了干,女儿杨彩莲在医院当护士,杨家有两个吃商品粮的,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家庭可是人人羡慕的,儿女对他也孝顺,不缺吃不缺穿,但他内心的孤独只有自个知道。
在那个年代,黄昏恋是被人唾弃的,如果他要和王老太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的子女也会反对的,他也不想让儿女因为自个抬不起头来。
杨老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王老太,就是一个劲儿的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王老太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少女,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哭的花枝乱颤。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外面已经是滴水成冰,而王老太还睡在地上,地上只有一个旧草甸和一个薄薄的破褥子,盖的被子也很薄。
杨老汉很心疼她,就去自家的麦秸垛上拽了一大捆麦秸,他把麦秸铺在草甸上,铺了厚厚一层,再把褥子铺在麦秸上,他跪在上面,用双手按压了一下,非常的满意,说道:“这就软乎多了,睡着也得劲!”
他摸摸王老太盖的被子,说道:“这被子太薄了,俺去给恁拿一床被子来!”王老太就要阻止,杨老汉已经走出了瓜棚。
杨老汉回到家里,就把自己还没有盖过的新棉被拿来给王老太盖,王老太一看是崭新的棉被,就说道:“这咋行呢?俺不盖,恁拿回去吧!”
杨老汉说道:“我还有两床厚被子呢,这一床新棉花做的,被里被面是彩莲买回来的,我还没有盖过,就给你盖吧,你住在这里风太大,被子太薄不中,会冻出病的。”
王老太看着这双崭新的厚棉被,非常的感动,鼻子一酸就流下了眼泪,她要强了半辈子,在外人面前很少流泪,可在杨老汉面前她就忍不住会流泪,她在心里怪自己太不争气了。
杨老汉给王老太铺好了床,说道:“天不早了,你就睡吧!”
那天晚上,杨老汉想与王老太亲热,王老太拒绝了他,所以他不想再勉强她,说道:“俺走了!”杨老汉说着就起身就走。
他刚走到瓜棚门口,王老太就叫住了他,“老杨,你等等。”
杨老汉停住脚步,转身看向王老太,说道:“还有啥事吗?”
王老太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走向他的身边,她眼里泛着一层水光,伸出双臂,一下子就扑到了杨老汉的怀里,低声呢喃道:“老杨,俺怕……恁能陪陪俺不……”
杨老汉听他这么说,当然是求之不得,他又惊又喜,说道:大妹子,俺当然愿意陪恁……”由于太过激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北风呼啸,外面飘起了雪花,可瓜棚里到处都是温暖的气息,二十年了,王老太又找回了那久违的幸福。杨老汉和王老太相拥而眠,两个孤独的灵魂彼此慰藉,把对方融化。
杨老汉突然哽咽的说道:“大妹子,俺对不起恁,这么多年了,俺始终也不能给你一个名分。”王老太说道:“俺不要名分,只要恁心里有俺就中了……”
……
“啊……娘……娘……娘……”
李大富睡得正香,突然就被王春花的哭声吵醒,她一边哭一边大喊他娘。
李大富赶紧的推推她叫道:“春花,春花……你咋了?”王春花被李大富叫醒,眼角还挂着泪珠。
李大富用手给她擦去眼角的泪,问道:“春花,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王春花担心的说道大富,俺梦见俺娘了,俺梦见她睡在雪地里,很冷很冷……快不行了……”
李大富听她这么说,就安慰她道:“春花,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不是想咱娘了?等天气好了,俺就带你回去看咱娘!”
王春花失踪半年没有见她娘,回来之后只见了一面,她真的是想她娘了,天天都在想,可她身子太重,回去一趟真的不容易。
王春花说道:“俺真的是想俺娘了,俺不知道俺娘过得咋样了……俺哥和俺嫂子会不会对她好?”
李大富说道:“春花,恁就放心吧,咱娘肯定没事的!”
“俺娘的脾气太强势了,俺就怕她和俺嫂子搁不着呀!”王春花担心的说道。
王老太的父亲是土匪出身,王老太强势的脾气随了他的父亲,除了这个原因外,他的强势脾气还与他的生活处境有关,她也是被逼出来的。
李大富听了王春花的话也开始担心起来,他知道他姐李杏花的脾气不好,王老太又是个强势的人,她俩生活在一起就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但李大富并没有说自个的担心,只是说道:“春花,赶紧睡吧!”
王春花哪里还有睡意,她心里一直在担心自己的母亲,她想到她娘王老太这半辈子不容易,她娘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她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如今只有他哥和他嫂子在她娘身边,不知道婆媳相处的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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