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立朔许辞游等,八位老祖的目光,随即被牵引。
在天命石落点之处,十万层空间屏障,瞬间被撤去。
一道早已等候多时的人影乍现,露出了真容。
伸手稳稳接住.....
姚熙见状,打了个响指,“天命石物归原主,快递也全部送到了,那我就功成身退....”
“诸位,告辞,不送!”
话音落下。
朝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八人,装模作样地作揖行礼。
随后,脚底抹油,当即开溜,远遁而去。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宛如演练了无数遍。
就是那样子,那语气,贱兮兮的,让人忍不住想抽几巴掌....
但却没有这个机会。
“哈哈哈哈!”
宁宴闲庭信步,不慌不忙,朗声大笑,“几位,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打招呼的同时,抛玩着手中的天命石。
吸引着八人的目光,牵动着八人的心。
那熟络的模样,亲切的语气,乍一看,好似真是阔别许久的故友重逢。
只不过,除了虚情之外,皆是假意....
“有意思!”
“太有意思!”
魏识卿打量一会儿面前的年轻人后,鼓起了掌,率先开口,“宁宴,你还真敢前来?”
三分讥笑、三分薄凉、三分漫不经心、还有一分兴奋。
无论是魏识卿也好,还是其他七人也罢,都持相同观点,认为宁宴绝不会来。
己方一对一或许不敌,但八人联手合围,任凭宁小儿修为盖世,手段卓绝,亦是有七成以上陨落的概率....
谁能想到,他不仅真敢设这个局,又真敢前来呢?
优势在我,怎能不兴奋?
宁宴握住天命石,伸了个懒腰,“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一别多年,甚是想念,特来见见老朋友....”
“怎么?”
“不欢迎?”
说着,不退反进,缓缓向前走去。
而言语之中,丝毫没有作伪之意。
因为这都是实话!
无论是过去远在国外那些年,还是回国待在临安的近两年。
宁某人对他们,可皆是“记挂”的很呢!
“呵!”
萧春山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巧舌如簧,巧言令色,厚颜无耻,没有半分改变,真是一如当年啊!”
说着,唤出长剑,单手持握,护在身前。
提防某人的突然进攻。
很显然,忌惮无比。
嘴角讥讽归讥讽,但只有跟宁宴交过手,才分外清楚他的压迫感....
必须得谨慎对待。
宁宴嘴角微微上扬,将天命石收好,风轻云淡道:“不敢有变,怕诸位上了年纪,忘了我这位渊源深厚的....”
“昔日故人!”
“说起来你们也没什么改变,阔别数载,依旧寸步未进啊!”
只言片语间,杀人诛心。
众所周知,论斗嘴,那可是他强项中的强项。
尤其是双方还无比熟悉。
宁某人比谁都清楚,怎么简单高效快捷地,往这几位心窝子里戳...
毕竟,卡在瓶颈,止步不前越久,越求而不得,就越容易成为心结,成为痛脚....
刚从死关之中,出来不久的温立朔,顿时脸色大变,嘴角直抽搐,一片死绿,抬手指向宁宴,“你....”
其实不怪温立朔那么容易破防。
毕竟,贵为老祖,族中又有谁敢,如此对他说话,还措辞极为犀利?
也就除了宁宴向来肆无忌惮....
萧春山挡在温立朔身前,拦住了他,看向宁宴,“勾结盗圣,以天命石为饵,将吾等勾引至此....”
“难不成你真有如此大的胃口,能吞得下我八人?”
说话的同时,目光盘踞,捕捉着宁宴的微表情。
这看似徒劳的明知故问,实则暗藏试探。
萧春山并不相信,宁宴这样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会冒如此大的风险.....
一旦打起来,最后结局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总感觉他另有图谋....
而且,如果真要动手,像这种情况,暗中偷袭,先废掉己方一人或几人,不是更好嘛?
“万一呢?”
“一切皆有可能....”
“不是说谁又知道呢?”
宁宴耸耸肩,双手抱于胸前,似笑非笑,反问道。
言语之中,尽是玩味。
措辞模棱两可,在是与不是之间,极限徘徊拉扯。
根本看不出其真实意图,究竟为何....
“还真是年轻气盛,狂的没边!”
刘嘉粼闻言,嘲讽道:“就凭你一个人,就想以一敌八,纯属找....”
说着,摇了摇头。
不由地看低了宁宴几分。
以一敌八?
莽夫行为。
别说是聪明人,但凡是脑子正常之人,都干不出来这种,压根没有胜算蠢事。
毕竟,己方八大十四境巅峰老祖,联起手来,硬钢奥林匹斯十二主神,都不成大问题....
狂妄小儿哪来的底气?
但话还未说完,死字还未出口,就被一道雄浑的声音打断:
“谁说只有宁宴一个人的?”
“莫非我不是人?”
话音落下。
这主峰之上,诡异地迭荡着剑意,久久未曾散去。
令人心惊。
“谁?”
“居然还有帮手?”
“既然来了,又何需藏头露尾,故弄玄虚?”
“不如现身一见!”
八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眼神,呈防御姿态站位,由陈庭深运转真元,朗声发问。
很显然,忌惮至极。
能让其如此这般,不仅是那剑意,更是他们八人之中,竟无一人察觉这剑修的存在。
这才是最恐怖的....
同时,心中极为诧异,大夏境内,何曾有了达到第十四境的剑修....
百思不得其解!
“我。”
“陈庭深,这才多少年不见,就不记得我了?”
随即,一手持长剑,身着黑袍的男人,自夜色之中而出。
落在众人的身前。
剑意迭荡,似有引动天地之势。
陈庭深定睛一看,瞬间看清了来人的容貌,顿时目瞪口呆,“晦...晦长明?!”
“怎么是你?!”
“你竟然没死?!”
声音颤抖,震惊不已。
那一刻,惊呆的不止陈庭深一人,还有其他七人,皆是眼睛都看直了。
极力辨别着真伪....
他们分明记得,这位八大古武世家,竭力招揽的当世剑神,死在了宁宴的剑下....
死得透彻无比,连能够抢救的生机都不存在....
可现在却活了?!
而那熟悉又陌生的剑意,昭示着晦长明的身份。
宁宴挑了挑眉,淡然一笑,戏谑道:“都说了是来见见老朋友,总不能就我一个人叙旧吧?”
“那可不就太过于无趣了?”
看得出来,这八位故人,对他准备的大惊喜,极为满意....
朋友叙旧嘛,人多才热闹。
开心最重要啦!
但目光落到某位剑神身上之时,却向下撇了撇嘴角。
因为与慕大富婆,当日见到的形象截然不同。
狗娘养的,不仅把胡子给刮了,还做了个头发?!
晦长明指尖轻划过剑锋,笑道:“你们这些老朋友都还没死,我又怎好先走一步呢?”
“那样黄泉路上,岂不是过于寂寞啦?”
慵懒的言语之中,字字暗藏杀机。
哪怕时隔多年,晦长明依旧记得,八大古武世家为了,拉拢自己时的不择手段。
甚至不惜用师妹相逼....
最终师妹为了他不受制于人,不惜香消玉殒....
如此大仇,若是不报,哪有脸下黄泉去见她?
陈庭深双眼微眯,沉吟片刻,终于得出了答案,咬牙切齿,缓缓蹦出了两个字:“诈死....”
不可否认,这的确是晦长明当年,能够抽身脱困的绝佳之法。
毕竟,若是古武世家得不到的高手,那就只能毁掉....
“好好好,很好!”
萧春山面色阴晴不定,一阵冷笑,“看来今日之事,是蓄谋已久了....”
“怕是早在数年之前,就开始布局了....”
“为的就是在今日,杀吾等一个意料之外,措手不及....”
直到此时此刻,他又怎会不明白,晦长明诈死的意图?
萧春山终于明白了,宁宴敢以天命石为饵,钓他们八人的底气何在了....
“小王八犊子,你真是好心机,好算计,好城府啊!”
温立朔死死盯着宁宴,沉声道:“真不愧是宁家子孙!”
胸中怒火郁结,牙都快压碎了。
而在宁某人的身上,温立朔看到两位故人的影子:
宁安邦。
还有林老爷子。
真是一脉相承,将两人特质继承了个遍....
“温老祖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
“班门弄斧,献丑了!”
宁宴摊了摊手,装模作样道。
极为欠揍。
陈庭深轻甩衣袖,冷哼道:“再加个晦长明又如何?”
“以二敌八,宁宴,你的胜算依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