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
宁宴和慕云舒在虞导游的带领下,玩遍了尔滨市内的景点,也尝遍了冰城的美食。
只剩下了那最后一站。
清晨。
酒店中。
“哈切~”
宁宴半梦半醒,翻了个身,发现没有抱到人,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看了看手机,问道:“舒舒,这才七点多,你怎么就起来了?”
“不是九点才出发,咋不多睡一会儿?”
罪证陈列馆开放时间,是900-1900。
(展馆1800停止入场,遗址1830停止入场。)
而他们昨晚下榻的酒店,离目的地直线距离1.6公里。
所以,跟虞淞南约好的是,九点整出发。
结果哪曾想,慕大富婆居然提前了,这么久就起来了。
“睡不着。”
“索性就起来换衣服了....”
慕云舒站在全身镜前,理了理衣服,柔声说道。
从昨天参观完,尔滨工业大学后,想到这最后一站,她就心绪澎湃,难以平复。
“你这身黑衣服,是早就准备好的?”宁宴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定睛一看,问道。
慕大富婆从上到下,赫然是一身黑色,不带任何其他的颜色。
宁某人很清楚,自家媳妇儿除了工作之外,休息的时候,一般不会穿黑色。
尤其是这种黑色的正装。
看得出来,她对去罪证陈列馆,极为重视....
“嗯。”慕云舒点点头,开口道,“也给你准备了。”
说着,抬手指了指,早已搭在床头柜上的黑衣服。
宁宴打了个哈欠,笑道:“那我下床陪你一起换吧...”
随即,翻身下床。
不过嘴上说归说,宁某人下床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换衣服,而是从身后,搂入了慕大富婆。
将头依偎在她的香肩上。
反正还有一个多小时,也不用急于一时。
不如先感受一会儿柔软....
“叮咚。”
还没抱多久,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道门铃声。
“胖子咋也这么早就过来?”宁宴咂咂嘴,疑惑道。
那一瞬间,他都莫名觉得,是这俩人事先约好的,故意没告诉他。
宁宴恋恋不舍地松开,穿着一身睡衣,就直接去开门了。
门刚一推开,并不是虞淞南,而是一个外卖小哥。
“您好,您订的菊花,请签收。”
话音落下。
将手捧的两束白色菊花,递了过去。
白色菊花寓意:悲伤、哀悼、怀念....
“好。”
宁宴伸手接过,在外卖员走后,笑了笑,感慨道:“胖子还真是节目多....”
但话还未说完,就只听屋内,传来慕云舒的声音:
“是我订的。”
“嗯?”宁宴微微一怔,面露疑惑。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白色菊花,居然是他媳妇儿准备的。
不过,慕大富婆一向心思细腻,的确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而且这也能合理解释,为什么会是两束....
因为一束是他们两口子的,另一束是给虞淞南准备的。
“去瞻仰罪证陈列馆,去祭奠白山黑水间罹难的同胞,总该带一束菊花吧....”慕云舒走了过来,目光深邃,说道。
她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只能送上一束菊花,以表哀思。
待到国富民强,待到民族复兴,待到S3赛季开始,国家会让罪魁祸首,血债血偿的....
“应该的。”宁宴点点头,郑重道。
~~
罪证陈列馆外。
“宴哥,嫂子,就在前面,快到了。”
虞淞南走在前面,边引路边说道。
与兄嫂不谋而合,也是一身黑衣,手捧白色菊花。
虽然那黑色礼服,配上他那两百多斤的身形,有那么些许臃肿。
“宁宴,你看,那前面排起了长队!”
慕云舒极目远眺,愣了愣神,诧异道。
说着,拉了拉宁宴的手。
示意他快看。
那映入眼帘的是,蜿蜒的人群,延绵了好远。
是成千上万的人,顶着严寒排着长队,并肩接踵。
原本她以为,会像虞淞南介绍的那般,门可罗雀,寥寥数人。
甚至,这个时间点,都可能没有人。
但这结果,却大大出乎了慕大富婆的预料。
而且,现在可是零下20度的尔滨啊!
宁宴喜笑颜开,开口道:“是啊,在这寒风凛冽里面,在这个偏僻的罪证陈列馆门前,排起了长队....”
说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纠正道:“不!”
“不对!”
“他们排的不是队,是筑起来的长城!”
曾经,宁某人向林老爷子质疑过,青年大学习有什么意义?
浪费时间,浪费流量,浪费精力...
但现在看来,他错了。
眼前这一幕,或许就是青年大学习的意义。
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从来不是一句空谈。
那广场上排起的长队,就是最好的青年大学习!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男人的哭声:
“呜呜呜!”
虞淞南红着眼,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胖子,你哭什么?”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笑嘛?”
“你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回报了.....”
宁宴勾住虞淞南的脖子,开怀笑道。
“这个场面,我只在梦里见到过....”虞淞南哭成了两百斤的胖子,抹着眼泪,呜咽道。
曾几何时,午夜梦回,虞淞南在梦中见过这个场面。
但醒过来后,他连想都不敢想。
只期望能有十几个人,几十个人来就好....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来这么多人。
“淞南,别哭。”
慕云舒走了过来,笑道:“你看那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像不像我大夏新青年,又筑起了一座长城?”
说着,径直抬手指去。
指向那在人群中,在寒风中,飘扬的旗帜。
“像,像!”
虞淞南顺着所指方向看去,连声说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想起了艾公的一句话.....”
“只有我们年轻一代到烈士陵园磕头的时候,东瀛人才会感到颤抖!”
“宴哥,嫂子这里有九零后,零零后,一零后,年轻人都来了....”
艾公走了,但他的精神,他的思想,依旧影响着无数的人。
境外媒体,国内公知,经常鼓吹大夏一代不如一代。
但大夏就没有垮掉的一代。
70后是探索的一代,80后是拓展的一代,90后是奋斗的一代,00后是坚守的一代,10后是奋起的一代。
他虞淞南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宁宴接过慕云舒递来的纸巾,替虞淞南擦了擦眼泪,笑道:“走吧,咱们也去排队,加入他们。”
“好!”虞淞南重重点头。
~~
馆内。
纵使来过了无数次,虞淞南看着眼前的景象,依旧百感交集,深吸一口气,平复住心情后,介绍道:“宴哥,嫂子,你们知道东瀛人的马油和冻伤膏,为什么好用嘛?”
“他们的生物科技世界领先....”
“因为那每一条数据,都是用好几条大夏同胞的人命,真实算出来的.....”
宁宴看到一位子弟兵,在每个简介前,都停留了很久。
此刻他一定找到了当兵的意义。
三人脚步不快,参观完了所有的罪证。
纪念馆的出口,是一条上坡路。
两边的墙面上,写满了来自战犯的亲口供词。
长道黑暗,只有前路光明。
一位苍老的凌姓解说员,引导着参观人群向外走去,喊道:“别回头,向前走,出口有光,有人间烟火,有国泰民安。”
“别忘记,来时路,有民族苦难,有国仇家恨!”
宁宴牵着慕云舒的手,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嘹亮且整齐的歌声: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