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从随意的老头,变成了恭恭敬敬的老爷子,再加上那谄媚的表情。
摆明了就是要求人的姿态。
宁老爷子不由地有些好奇。
以他家这小子的能力,想做什么做不到,想拿什么拿不到。
到底又有什么事,需要求他的呢?
“我上次答应了傅远楼,替他向你要航母的冠名权.....”宁宴打了个响指,笑道。
很显然,他依旧没忘记,对老傅的承诺。
毕竟,众所周知,宁宴这个人一向双标,还双标至极。
不仅对为敌之人的诚信,几乎为零,从无兑现承诺之可能,还会顺带斩草除根。
但对为友之人,向来言必行,行必果。
纵使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宁老爷子闻言,笑而不语,没有任何表态的意思。
“老爷子,你应该也不想,我宁家失信于人吧?”宁宴见状,不慌不忙,淡然一笑,玩味道。
径直上升到了道德绑架。
像极了东瀛暗黑片里面,某个经典的剧情桥段:
太太,你也不想你的丈夫,失去这份工作。
一种拿住把柄软肋,进行威胁逼迫的语气句段,令其不得不委曲求全服从的态度。
“呵!”
宁老爷子沉吟片刻,冷哼一声,反问道:“你还给老夫留拒绝的余地啦?”
宁家的信誉都被搬出来了,难道还能不答应?
毕竟,面前这个混账的小王八蛋,是他钦定的接班人。
宁宴的承诺,就与宁家的承诺无异。
而且,所求之事非但没有损害国家利益,甚至还有利于军民荣誉感。
“我就说咱们宁老元帅,最是通情达理了吧?”宁宴眨眨眼,笑道,“怎么可能会忍心拒绝,你忠心的部下,提得那么小小的要求呢?”
说着,搓了搓手指。
一连串的马屁,接踵而至。
别管真不真心了,好听就行。
“别给老夫戴高帽!”
“告诉你下不为例。”
宁老爷子沉声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如果谁都走你的门路,来求冠名权,大夏哪有那么多航母?”
显而易见,老爷子可以给宁宴面子,偶尔为宁宴破例,但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
一旦开了,谁都会去走他门路。
大夏的百姓很淳朴,没人会不想拥有一艘,以自家省份命名的航母。
可问题在于,哪有那么多航母,可以拿去挥霍的?
难道造航母不需要时间,不需要成本?
“简单。”
宁宴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舰多了加省,省多了加舰!”
“良性循环多好。”
至圣先师孔老爷子,曾教导过我们。
三十而立:当你有三十艘航母就能在地球立足。
四十不惑:当你有四十艘航母,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让你疑惑的问题。
五十知天命:当你有五十艘航母,他们就知道谁是天命。
六十而耳顺:当你有六十艘航母,全世界都会说让你耳顺的话。
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当你有七十艘航母,你就能随心所欲,他们不会不遵守你的规则。
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到什么时候都适用。
航母多了,给大夏加几个省,天王老子都挑不出来毛病吧?
而省份增加了,那里的百姓,想要一艘航母增加安全感,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宁老爷子闻言,没有说话,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老头,你一个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军人,难道就甘心我大夏,一直屈居于现在的版图?”宁宴见状,不慌不忙,随即继续蛊惑道。
“你这年纪上去了,开疆拓土之心,也消失殆尽了?”
有些时候想想,这火力多大才叫大。
至少现在是,远远不够的。
毕竟,稚子问核都能出现,就说明了如今的军工发展,仍旧是任重道远。
遍数秦皇汉武,成吉思汗,唐宗明祖,谁无开疆拓土之心?
更何况,现在大夏的国力,强得可怕.....
“站着说话不腰疼。”宁老爷子斜了一眼,淡淡道,“如今的国际大局,哪有那么容易....”
以老爷子的阅历,怎么可能会识不破,宁宴这拙劣至极的激将法呢?
但现在的局势,风起云涌,波谲云诡,一招行差踏错,就是满盘皆输。
根本就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很清楚,宁宴绝对看得明白,可就是故意这么说来激他的....
“我还记得,我老爹临终前的遗愿之一,就是大夏一统,再复我秋海棠叶版图....”
宁宴目光变得深邃,双眼微眯,说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南诏省,你就想让它一直,仅仅做个憋屈的内陆省嘛?”
“如果没有出海口,我南诏省的经济拿什么腾飞?”
“西部如何实现大开发?”
出海口三个字,咬得极重。
这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一旦有了它,南诏省顷刻间就会从内陆省,摇身一变成为沿海省份。
甚至是直通印度洋,比东南沿海的航运距离,大大缩减了不少。
而且,那将带动的不仅仅是南诏省,是整个西南,乃至整个西部。
版图与经济兼得,相辅相成。
若再有个北冰洋的出海口,那就更好了.....
“不急。”
宁老爷子闻言,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浊气,平静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软刀子慢慢割....”
“被拿走的,迟早都会连本带利,全部拿回来....”
他长子宁致远的临终遗愿,与宁宴所说的这些,老爷子何尝不明白?
大夏高层亦何尝不明白?
只是时机未到,不可妄动。
毕竟,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egg不说,还会成为众矢之的,招致围攻.....
与其这样,不如软刀子慢慢割,潜移默化。
他们这些持棋者,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看来是有计划啦?”宁宴听出了弦外之音,舔了舔嘴唇,似笑非笑道。
很显然,老爷子是个性情中人,能说得如此气定神闲,多半是早已成竹在胸了。
恐怕高层的计划预案,早已部署完毕,做到了不知多少年后了.....
“臭小子,搁这套老夫话呢?”宁老爷子抬手,指了指宁宴,笑道。
“有嘛?”宁宴左顾右盼,两眼放空,狡辩道,“闲聊而已....”
显而易见,有肯定是有,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不要心急,沉住气。”宁老爷子见状,拍了拍宁宴的肩膀,说道,“最后下场才能捞到最大的好处....”
版图会有的,出海口会有的。
时机很重要。
一切都得顺势而为。
摸着曾经的鹰酱过河,最后入局,收割全场,实现利益最大化。
而且老爷子远比宁宴,更想看到那一天。
因为,他年纪大了,也不知还有多少个年头可活.....
“我有什么好急的?”
“这些国家大事,是你们该操心的....”
宁宴耸耸肩,漫不经心道。
说着,看向慕云舒,笑道:“我就安安稳稳被包养,吃软饭就好了!”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关于这个道理,宁某人从始至终都很清楚。
反正他现今的最大任务,就是抱紧慕大富婆的大腿,好好地吃软饭。
慕云舒白了宁宴一眼,转头看向江月白,问道:“奶奶,您和爷爷在临安待几天?”
“我安排一下工作,挪出时间来陪你们....”
年末的工作是不少,但皆没有招待,这两位老人家重要。
毕竟,做人还是得换位思考的。
更何况,公司有一众高层在,还有余长乐主持,足以正常运转,不会乱的。
她有足够的时间,尽一尽晚辈的孝心.....
“舒丫头,不用那么麻烦。”江月白笑了笑,开口道,“等会我们就走了,两个小时以后的飞机....”
说着,拍了拍慕云舒的手。
很显然,在来之前,他们就安排好了,离开的时间。
私人飞机已在机场等候。
“这么急的嘛?”宁宴双眼微眯,问道。
江月白点点头,说道:“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来见见舒丫头....”
“以免回京的时候,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