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想要最大程度上地欣赏美景,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入其中.....
而最高效最直接的则是,进行自由落体运动。
一跃解千愁。
刹那芳华。
“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想把我.....”
“从这里推下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
袁炼强闻言,霎时心惊胆战,又惊又惧,紧咬牙关,质问道。
说着,余光向下瞥去。
云雾缭绕,眩晕感袭来。
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强撑着的腿肚子,也在阵阵打颤....
毕竟,这不是第17层,不是第37层,而是第67层之上。
坠下地面需要多少秒,袁炼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他清楚的是,结果就是变成一滩肉泥。
生理恐惧是难以遏制的。
而那一问,看似漫不经心,但他却敏锐地听出了,浓浓地威胁之意。
直觉告诉袁炼强,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在与他说笑.....
“不要那么激动。”
宁宴将袁炼强的微表情,尽收眼底,拍了拍其肩膀,似笑非笑,说道:“就是单纯在欣赏美景的同时,顺带探讨一个简单的物理问题.....”
“真想让你做自由落体运动,我就直接踹了!”
说着,抬起腿来,示范了一个凌空踢球的动作。
标准至极。
不过.....
就宁宴个人而言,跟单一的自由落体相比,他更喜欢抛物线运动。
踹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后以平沙落雁式,屁股着地。
当然,这暂时是真的在说笑,活跃气氛而已。
因为任务还未完成,还没撬开嘴.....
袁炼强听得额间冷汗直流,狠咽下几口唾沫,压住恐惧,稳住心神后,厉声道:“小子,你这是绑架,属于是刑事犯罪,我大夏可是法治社会!”
“谁给你的勇气,将我帮到这里的?”
“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我劝你迷途知返!”
“不要坠入深渊,回不了头!”
袁大总编没有选择求饶、妥协,与破财免灾....
而是坚定地选择了,先发制人地虚张声势。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试探出眼前人的来意和底细。
越是强硬,越不会落入下风。
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扑朔迷离的危机之中,对症下药。
所以,盯上的突破点,就是宁宴的年纪。
从事新闻行业多年,他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多是色厉内荏,心态不稳,又打又拉之下,说不定能有奇效。
只要唬住了这小子,就拿到了主动权,拿捏他不就轻而易举了呢?
“梁静茹给我的勇气咯!”
宁宴瞅着这个咋咋呼呼的家伙,不以为意,玩味一笑,开口道:“都说了是请,OK?”
“作为高级知识分子,还是得文明措辞的.....”
一个请字,咬得极重。
这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读书人的事,能算绑架嘛?
明明就是请!
充其量就是,请的方式特殊一点,也没有问人的意愿。
但这重要嘛?
最终解释权在他宁某人手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毕竟,手里的棍子越粗,脸上的微笑越自然。
袁炼强听到这话,瞪大双眼,怒视宁宴,气得浑身颤抖。
一时之间,能言善辩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强词夺理的混蛋了....
宁宴放在心上,话锋一转,笑道:“而且,也不是我动的手,你是他们请过来的!”
说着,抬手而起,指向世纪中心顶层天台,远处的一个角落。
“谁?”
袁炼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疑惑道。
刚才的关注点,都在所处之地与宁宴身上。
不曾关注过其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去关注。
“老傅,你应该不陌生吧?”
宁宴努努嘴,笑问道。
袁炼强与傅远楼之间,有没有交情,宁某人不清楚。
但这二人皆在江南,皆在临安市,又都是上层大人物,认识是肯定认识的。
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那中年男子缓步走来。
凛冽寒风吹过,露出他刚毅的脸庞。
“傅远楼?!”
袁炼强怔愣在原地,直到看清来人后,震惊道:“怎么会是你?”
“你们国安又在玩什么把戏?”
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原本他以为,宁宴是国外的情报组织,或是恐怖组织派来的。
只有那些人,才敢在大夏的国土上,隐晦地行绑架之事....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竟是官方的人,甚至还是国安的?!
是他袁炼强疯了,还是他傅远楼疯了?
“当然是我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将你袁总编请到此处?”
傅远楼挺起胸膛,波澜不惊,坦然承认道。
那自信的神情,仿佛在说,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因为这是大夏,全世界公认最安全的大夏。
除了国安之外,谁敢堂而皇之地绑架呢?
呸....是请,是明目张胆的请。
袁炼强明白是谁后,冷哼一声,威胁道:“傅大总指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
“奉劝一句,你国安在动手之前,也该掂量掂量,如此行径的后果吧!”
“代价不是你,所能承担得起的,勿谓言之不预!”
“不要到时候,收不了场,悔之晚矣!”
振振有词。
言语之中,就透露着两个字....
强硬!
底气从何而来?
无他,傅远楼的身上之上。
对普通人、普通商人、普通高官来说,国安二字,就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
会被时时恐吓,刻刻威慑。
但他袁炼强却无惧。
因为在权力越往金字塔尖走去,凌驾于公平之上的....
是背景,是人脉,是血缘,是家世,是权力,是关系网。
而这些袁大总编都有。
也就是说,该忌惮的是傅远楼。
毕竟,他这所作所为,不亚于主动挑起一场斗争。
哪怕当时可以平稳落地,事后呢?
逃不掉清算的。
“不愧是玩舆论的老手,措辞就是犀利,看问题也是毒辣啊!”
傅远楼闻言,拍了拍手,面色凝重,认同道。
顿了顿,话锋一转,强忍着笑意,又继续道:“但很可惜,就算最后真出了什么后果和代价,也不是我国安,更不是我老傅承担.....”
不可否认。
袁炼强所言所语,说得都是事实。
而且,一针见血,字字句句皆在要害之上。
走到这个地步,站在这个高度,对错已经无关痛痒了....
重要的是,身后势力的博弈,谁更加强大。
毕竟,赵立春再前进半步,那么就会是瑞龙的名义。
“什么意思?”
袁炼强听乐了,讥讽道:“事情是你国安所为,而你是江南大区负责人,难道还能逃得了追责?”
“最后的结果,不会因为你巧言令色,推诿责任而更改!”
好似胜券在握一般。
在袁炼强的眼中,此时此刻的傅远楼,就是在掩耳盗铃。
最后的结果,难道是他不承认,使尽浑身解数狡辩,就能更改的嘛?
痴人说梦罢了。
而袁炼强之所以敢如此趾高气昂,就是拿准了傅远楼的命脉。
他是体制中人,拥有恐怖权力的同时,也会反受其制约。
不会有危及自己性命,这些逾矩的胆子。
“哈哈哈哈!”
傅远楼看着自信满满的袁炼强,再也压制不住情绪,开怀大笑,说道:“那咱们回到老袁你,最初的第一个问题,他是谁?”
话音落下。
抬起手来,指向一旁笑而不语的宁宴。
身为国安的领导层,他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而且,傻子是走不到如今这种高位的,你袁炼强都能一眼洞悉的事,他傅远楼又怎会看不透?
但是不得不说,袁大总编越是这样,就说明那七成花的很值。
除了完成公务之外,还能顺带看一次joker表演.....
“他....”
傅远楼斜眼看去,满脸不屑,轻蔑道:“是谁?”
“难道不是你国安的执法人员?”
“一个底层小喽啰,可替你担不了那么大的责任!”
傲慢。
目空一切。
甚至都没拿正眼看宁宴。
因为傅远楼的出现,袁炼强顺理成章地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国安的马仔。
区区一个底层,值得他重视嘛?
又能顶得了那么大的雷嘛?
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吧!
“人啊,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最终一叶障目....”
傅远楼收敛笑意,玩味道:“他姓宁,名宴!”
“他的所作所为,跟我国安没有半毛钱关系哦!”
京城上层,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宁家大少爷无法无天?
他开了金口,勒令国安打打下手,谁会觉得有问题呢?
至于其他的,就不关我国安的事咯!
被狠宰七成,大出血之后,傅远楼最期待的就是此时此刻....
世界上还有比杀人诛心,更爽的事嘛?
“姓宁....”
“名宴...”
袁炼强喃喃重复,猛地心中一咯噔,惊呼而出:“宁宴?!”
“京城宁家的那个宁宴?!”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