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宁宴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结婚这么久,慕大富婆也是第一次见到,宁宴的身上出现破碎感。
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咱们舒舒同学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宁宴叹了口气,说道。
跟以往兴致勃勃地打趣慕大富婆不同。
这一次宁宴罕见地有些无精打采。
就那么靠在慕云舒的肩上,享受着那柔软的怀抱。
宛如栖息灵魂的港湾一般。
“这哪是我聪明?”
慕云舒转过身来,面向宁宴,双手捧起他的脸,嫣然一笑,开口道:“明明是你把不开心写在脸上了。”
说着,还捏了捏宁宴的脸。
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就差把不开心三个字,写出来了。
肉眼可见的破碎、沧桑、零落、憔悴。
“有这么明显嘛?”
宁宴将自己的手,盖在慕云舒的手上,苦涩一笑,问道。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又或许是脑子里很乱。
他都不想用脑去思考所以然了。
“你说呢?”
“以往你的手,一放在我身上就没老实过,什么时候像今天一样安分?”
慕云舒抬手,点了点宁宴的眉心,笑道。
别的男人,慕大富婆不了解,但她老公是什么德行,她还能不了解嘛?
只要一有机会,他的咸猪手就会四处流窜。
令人防不胜防。
就算她限制住了宁宴的双手,他嘴上占便宜也是不会停下的。
应了那句老话,男人只有挂在墙上之后,才会彻底老实。
可今天却出乎意料的反常。
不仅进门都没怎么说话,而且搂在她腰上的双手,就真的只是老老实实地放在那。
连一点符合他人设的多余动作都没有。
没有一丝世俗的欲望。
这何止是反常?
简直就是太反常了!
“看不出来呀,舒舒同学还挺了解我的。”
“连我是什么德行,都一清二楚的。”
宁宴抿了抿嘴,笑道。
他也没想到,慕大富婆不仅观察细致入微,还会这么了解他。
不过她说得也确实没错,以往要么是勇攀高峰,要么就是曲水流觞。
什么时候像过今天这样?
“你是我老公,同床共枕这么久了,我能不了解你?”
“有事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不如说出来,也会好受一点的。”
慕云舒将宁宴搂入怀中,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
那语气像是在,哄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恍惚间,慕大富婆的身上,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不过好像也是,她对宁宴一直都是那么宠溺。
当然.....
慕云舒其实也是有一点私心的。
她也很好奇,宁宴不是出去玩的嘛?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出了什么事,能变成这副模样?
宁宴闻言,依依不舍地离开柔软的怀抱,用指尖勾住慕云舒的下巴,笑道:“小妞,你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很明显.....
宁宴虽然不想动脑子,但还是近乎条件反射般,听出了慕大富婆的小心思。
不过,他在话中听出的,更多是关心。
“对啊,能让我家整天乐呵呵的宁宴,如此情绪低落的事,我能不好奇嘛?”
慕云舒点点头,坦然承认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要是很为难的话,我也不勉强你。”
“就这样静静地待着,我陪你就好.....”
好奇心,人皆有之。
但慕大富婆也不会强人所难。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也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她能做的就是,这么静静地陪着他,为他提供情绪价值。
其实这也是慕云舒,对夫妻两个字的理解。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在。
他需要她的时候,她在。
这就足够了。
宁宴摇了摇头,顺势躺在慕云舒的大腿上,长舒一口气,说道:“倒也不为难,就是我晚上出去的杀了几个人,还有.....”
说到此处,尾音渐长,欲言又止。
沉吟片刻后,继续道:“一些人死在了我的面前.....”
眼前不由自主地出现了那些画面。
致命伤都是正面的护陵队。
那些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年轻警察。
还有.....
宁宴唯一知道名字的陈长柏。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私欲....
而是为了信仰。
尤其是陈长柏临终前的遗愿,狠狠地冲击到了宁宴。
“嗯?”
慕云舒轻轻揉着宁宴的太阳穴,倾听着他的话,诧异道。
很显然,她听明白了,宁宴情绪低落的原因,不是因为杀得那几个人,而是死在他面前那些人。
只是慕大富婆有些疑惑的是,据她所知,宁宴在金陵市没什么朋友的。
那去世的那些人,又会是谁呢?
“很惊讶吧?”
“我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居然又有一天,会因为一些人的死而难受......”
宁宴望着慕云舒闪动的双眸,用一种近乎自嘲的语气,笑道。
不止慕云舒惊讶,其实宁宴本人也挺惊讶的。
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手上染了那么多血之后,内心早已麻木,是铁石心肠。
不会再因任何人的死而难受。
只是那些人.....
但宁宴自嘲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慕云舒捂住了嘴,“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什么叫刽子手?”
“难听死了。”
“明明杀得都是该杀的人。”
慕大富婆对宁宴这种自嘲贬低的行为,很是不满。
别人怎么妄自菲薄她不管,反正宁宴不准那么做。
在慕云舒的眼里,她家宁宴就是最好的。
能死在宁宴手里的,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毕竟,一个能在危急关头保护她,还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老公,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反正有错都是别人的。
宁宴成功被慕云舒的话逗乐了,扒开她捂嘴的手,笑道:“没看出来呀,我家舒舒也会双标,还这么护短。”
宁宴原本觉得他以后够双标了。
直到遇见了慕云舒女士,他才是什么叫一山还比一山高。
不过,这种被人无条件相信,无条件维护的感觉,是真挺好的。
“那是。”
“护短是咱们家的优良传统美德。”
慕云舒捏了捏宁宴的脸,得意地说道。
顿了顿,又问道:“死的那些人,跟你很熟嘛?”
经宁宴这么一说,慕大富婆对那些人的身份,是愈发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些人又有怎样的魔力,才能把宁宴变成这样。
“在今天之前,我不认识他们。”
“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甚至,我只知道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名字.....”
宁宴牵着慕云舒的手,苦涩一笑,开口道。
不知为何,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他很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那给我讲讲,今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吧。”慕云舒望着宁宴的眼睛,笑了笑,温柔地说道。
宁宴点点头,开口道:“好....”
“就从前天那场,精心设计的英雄救美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