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禄的眼中,死刑早已给宁宴判下。
哦不对,少爷吩咐了得留一口气。
不过,那也是相差无几了。
念及此处,吕禄体内劲力骤起,脚步轻点,直奔宁宴而去。
吕禄意欲一剑解决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速战速决。
“拔剑?”
“在我的面前,你还想拔剑?”
宁宴停在原地,看着杀气腾腾朝自己袭来的吕禄,笑道。
“这又有何不可?”
“年轻人气盛,不要太自视甚高了。”
转眼间,吕禄飞身直离宁宴不足一米之处。
而他的手,亦是握在剑柄之上,只待拔剑断宁宴的四肢。
“是嘛?”
宁宴淡然一笑,依旧没动。
只不过,一缕无形的力量荡起,直压面前的吕禄而去。
“你...你...不....这怎么可能?”
吕禄震惊不已。
原本可以轻易出鞘杀人的剑,此时此刻,好似有千钧之力抵在其上一般。
任他怎么拔,也是无济于事。
哪怕是倾尽全力,也无法使剑挪动分毫。
诡异。
太诡异了。
这完全不合常理呀!
“为什么不可能呢?”
宁宴闲庭信步,走到吕禄身旁,反问道。
吕禄见宁宴近前,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当即放弃拔剑,试图化掌直击宁宴面门而去。
“不,我也动不了了!”
吕禄诧异道。
不止是身体动不了了,甚至连体内的劲力,也彻底停止了运转。
唯一能动的,就只剩下了那张嘴。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好强的威压,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境界?”
“他竟能仅凭威压,就镇得我动弹不得....”
“甚至没有真的出手.....”
“他是第三境?”
“还是第四境?”
吕禄心中暗自猜测道。
与此同时,恐惧感在吕禄的心间蔓延。
背后不由地寖出冷汗。
无论是第三境,还是第四境,都非他可力敌的。
哪怕是十个他绑在一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恐怕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解决。
更让吕禄感到恐怖的是,宁宴的年龄....
他吕禄背靠秦家的资源,又背靠秦家的资源倾斜,才修炼到今天的。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才多少岁,就已经强到了这般恐怖的地步。
假以时日,这人能达到的高度,他不敢想象....
“第二境初期的古武者,你太弱了。”宁宴扫了眼吕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吕禄问道。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人不仅能压得他动弹不得,还能一眼洞穿自己的底细,甚至精确到了初期......
“这重要嘛?”宁宴反问道。
吕禄额间冷汗直流,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咬牙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到底强到了哪个地步?”
此时此刻的吕禄,只有剩下这一个念头。
只想在死之前,做一个明白鬼。
“如今你未达第九境,眼界还窄,见我如井底之蛙见明月。”
“等你哪天侥幸跻身了第九境。”
“你就会见我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宁宴淡然一笑,说道。
“第...第九境...”
“那也只是蜉蝣....”
吕禄瞳孔瞬间放大,口中喃喃重复。
宁宴短短几句话,在吕禄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拼尽全力,也只是炼到了第二境初期。
别说奢望第九境了。
哪怕是第三境,也是他吕禄今生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但这宁宴一开口,却称第九境亦是蜉蝣....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恐怕已经踏入传说中的上五境了。
“我输了!”
“心服口服。”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吕禄猛地呼出一口浊气,大喊道。
在宁宴的面前,他再也生不起抵御之心。
因为他很清楚,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不如死得体面一点,亦不枉来人间走这一遭了。
宁宴摇了摇头,随即撤去了对吕禄的压制,笑道:“我老婆在这里,我不想当着她的面杀人。”
“去好好劝一劝你的主子吧。”
说着,宁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秦九韶。
吕禄先是微微一怔,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居然会大慈大悲,自己居然能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但很快吕禄就回过神来,大喜过望,跪在地上,感谢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宁宴没有言语,只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随性地摆了摆手。
吕禄见状,没有多作停留,捂着胸口,快步退至秦九韶身旁。
“吕伯,你没事吧?”秦九韶搀扶着吕禄,关切地问道。
宁宴与吕伯的战况,秦九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毕竟他这最大的护身底牌,就被宁宴轻易击溃了,焉能不惧呢?
“无碍,些许内伤罢了。”吕禄开口道,“少爷,此人绝非等闲,要慎重。”
慎重二字,吕禄咬字极重。
提醒之意,不言而喻。
他相信自家少爷,不是一个蠢货,应该能作出一个理性的判断。
“我明白。”秦九韶点点头,应道。
单是宁宴明明能杀吕禄,却故意留了他一命。
秦九韶已经看出了不少端倪。
此人是在借机敲打他。
而秦九韶也是清楚了一个问题,能培养出如此实力的年轻人,宁宴的背后必定站着一个庞大的势力。
甚至他就是来自京城。
念及此处,秦九韶强挤出笑容,走上前去,满是恭敬与谄媚,对宁宴笑道:“这位先生。”
“哦?”
“秦少爷,是想亲自跟我过过招嘛?”
宁宴挑了挑眉,玩味地笑道。
说着,还冲着秦九韶勾了勾手。
“不敢!”秦九韶抱拳,“刚才是秦某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
宁宴走到秦九韶身旁,低声笑道:“你能低头,说明你是个聪明人。”
“那你就该知道,我为何会放过,放过你。”
说着,宁宴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秦九韶的肩膀。
虽然毫无威压,但秦九韶只觉有千钧之力,压在他的心头,使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哪能不明白宁宴话中的含义。
猛地深吸一口气,看向慕洵修及一众慕家人,厉声道:“今日,我秦家与慕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说罢,秦九韶转头看向宁宴,恭敬地请示道:“您看这样如何?”
在宁宴放过吕禄的那一刻,秦九韶其实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不想在慕云舒面前杀人,就是一个托词,根本就是在放屁。
也不是惧怕他背后秦家的报复。
而是要让他张嘴,由他主动提出,名正言顺地解除两家之间的婚事。
宁宴在乎的只有慕云舒的名声,不愿给她留下让人议论的话柄,仅此而已。
“哈哈哈哈,不愧是京城出身。”
“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有前途。”
宁宴朗声大笑,夸赞道。
跟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来自京城的聪明人,就是省心省力。
都不需要直说,这小子就能领会他的意图,并乖乖照做。
“您谬赞了。”
“既然此时已了,那在下不便多留,告辞!”
秦九韶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在宁宴的面前多留。
在告辞之后,马不停蹄地带着吕禄转身离去。
宁宴望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玩味一笑。
斩草除根四个字,一向是宁宴的人生格言。
放虎归山,留下后患,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毕竟宁某人刚才,拍那两人不是白拍的。
秦吕二人会在半年后暴毙....
当然这与宁宴与慕云舒,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诸位,秦家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是不是该算算,刚才的账了?”
宁宴拍了拍手,朝慕家众人走去。
“你...你想作甚?”
慕家众人,见宁宴走来,吓得连连后退。
此时此刻的宁宴,在他们的眼中,与催命的死神,并无二致。
秦家之人都被他吓退了,现在的他们,就只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了。
可就在慕家之人手足无措之时,远处传来一老者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
“这紧赶慢赶的,幸好我老头子没错过呀!”
慕家众人看见来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回过神来,大喜过望,惊呼道:
“爷爷?”
“爸?”
“老爷子?”
来人正是慕洵修的父亲,慕云舒的爷爷,大夏国家科学院院士,慕流笙。
慕流笙没有搭理慕家之人,而是径直看向宁宴,开口道:“敢大闹我慕家,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呀!”
宁宴嘴角微微扬起,抬手指了指四周,笑道:“其实我还想整一把火,点了这个破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