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吃饭,崇渐知立马反应了过来。边筱月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吃饭的由头,其实是想见一见Richard。
“吃饭可以。但他不一定来。”
边筱月讪讪地笑了笑,还嘴硬呢:“他来不来都无所谓啊,我只是想大家聚一下。”
崇渐知看破不说破,点了点头,是将事情答应了下来。
边筱月讲完,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她扣紧牛仔外套,起身准备离开。迈几步又顿了一下,停了。
“Kyle,今天这顿饭对我很重要。”边筱月不再藏着掖着,“你也知道我和李唐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是我联系他,他不理我。我只是想见见他……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边筱月平常大大咧咧,鲜少有这么郑重的时候。崇渐知自然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拍了拍对方肩膀,是在安慰。
“我知道。”
是边筱月定的的地方,就在崇渐知公司楼下的海鲜酒楼。她很早就到了,包间里安静,很适合她看剧本。这一看就看了将近半个钟头,包间门终于被推开,是崇渐知带着聂筝。
这场饭局,聂筝来并不算合适。崇渐知原本也没想带着她,是边筱月说的,要带上聂筝。她在宁江早从故人成了过,亲戚朋友通通不在,她唯一认识的不过就是这几个人。
如果聂筝不来,那今晚的饭局就只剩他们三个,边筱月试想了一下,觉得实在有些尴尬。这才求崇渐知,让他带上聂筝,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崇渐知与聂筝提前五分钟到。三人落座,接下来便是一阵忐忑。
“他答应了吗?”
崇渐知摇摇头,语气并不抱太大希望:“他说考虑一下,但我了解他,说是考虑,其实是不想拂了我的面子。”
边筱月最受不了崇渐知这样冷静的分析,此刻她的情绪已经降至冰点:“所以他不会来了吗?”
崇渐知刚要说话,身边的聂筝却悄悄地推了推他。
“先等等吧,时间还没到呢。”聂筝道。
就这样等了将近半个钟头,崇渐知并不主张给边筱月不切实际的希望,聂筝却相反,她能看得出来,Richard是喜欢边筱月的,两人之间或许只差一个见面的机会。如果Richard真的喜欢对方,他会想明白过来见面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边筱月手中的剧本已经被揉皱,服务员进来问几人要不要点菜,没人讲话,崇渐知与聂筝都在看边筱月的态度。
“别等了,点菜吧。”
边筱月朝两人笑了笑,可那笑确实实在在在比哭还难看。
只剩三个人的饭局,边筱月对着菜单一通指,点了满满一大桌的菜。
“麻烦您对厨师说一声,做菜时不要放姜。”边筱月提醒道。
在场的人没有人不吃姜,只除了那个一直做缩头乌龟的Richard。
又过了一会,菜也都陆陆续续上了。边筱月见菜都上齐,回头望了望包间门口,吸了吸鼻子,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对两人说:“吃饭吧。不来就算了,我也不想见他了。”
聂筝替这俩人着急,手放桌子下忙着给Richard发短信。
“她这一走就是四个月,你确定不来见见她吗?我看她都快哭了。等她对你死心了,哭的就是你了。”
消息发送过去,Richard却迟迟没有回复。
边筱月心情差到极点,让服务员开了瓶红酒,是将酒当场水来喝,连着两杯下肚,她只觉得飘了,这世界上一切都不是事了。
“我是谁?”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两人,又自顾自回答,“我是当今娱乐圈最火的女明星!你们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想见我吗?这个不识抬举的!老娘不伺候了!”
话说的决绝,可边筱月表情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Kyle!”边筱月一下朝崇渐知扑了过去,随即趴在他的耳边,对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吼,“把手机给我交出来!”
Richard一见是崇渐知打来的,虽然不情愿,还是接了电话。
一声“喂”还没有出口,那头就传来了边筱月愤怒质问的声音。
“李唐,你就是个懦夫!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你这样躲我有什么意思?”
Richard仍旧沉默着,却没有挂断电话。
“今天叫你出来吃饭就是想把话说清楚,我是喜欢你,但这种喜欢也不是毫无底线。我已经烦透了这种追着你跑的日子。既然你非要做个胆小鬼,那我也不会再等你了。”
“筱月,我……”
Richard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面对边筱月时,他太自卑,连爱都变得难以启齿。
见这人都到这种时候还是个闷葫芦,边筱月只觉得失望至极,一股火便往天灵盖上钻,她对着手机大吼:“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说完便将电话挂断。
没有再哭,边筱月拿起筷子夹桌上的菜,她吃得很快很急。大约是想掩盖情绪,对面的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顿饭就这样仓促收场。边筱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后,放下酒杯和筷子,对崇渐知和聂筝告别:“我该走了,明天还要赶飞机。”
崇渐知也不再多言语,只点了点头,让她不要太钻牛角尖。
边筱月就不是个听劝的人,但这次她答应了崇渐知。
酒楼外,边筱月经纪人已经早早等在那里,在临走之前,边筱月对两人说:“其实我经纪人已经追我很久了,他对我挺好的,我也很依赖他,只是心里一直有一个疙瘩解不开,现在我想明白了,解不开就算了,日子还要照样过下去,那些没有意义的人和事,我以后都不会再想了。”
这话或许是要说给Richard听的,边筱月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包间。
聂筝发现边筱月椅子上还挂着外套没有带走,她起身想要追出去,却被崇渐知一把拦住。
“不用追了。”
聂筝一脸不解。
“这件牛仔外套是Richard的,边筱月已经穿了七八年了,旧成那个样子也不换,就是为了个念想。”
边筱月怎么可能会将这个外套随意落到九楼呢?她只是不想要了罢了。
聂筝明白后坐在椅子上沉默很久。面前一桌饭菜也变得索然无味。包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对于边筱月与Richard的惋惜过后,聂筝不由得又想起自己与崇渐知在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酒后清醒,记忆原本还有些模糊,可现在却全都记了起来。
崇渐知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起身走到了聂筝旁边坐下,两人肩抵着肩,距离无限拉近。
“嗯……”崇渐知讲话难得这样吞吞吐吐,“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