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高的雕像被红布遮得严严实实。乔老爷子颤颤巍巍走下台,伸手揭开了覆盖在雕像上的红布。
那竟然是一尊翡翠雕像,高有一米多,质地通透色泽均匀,见惯了大场面的乔老爷子都为之一震。
这便是崇渐知留的后手。
他突然从帕敢带回的翡翠共有两座,一座送到了乔家府上,还有一座他们想送给陈老,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尊翡翠佛像只能替他应了急。
终于抵达目的地。崇渐知将车停下,宴会厅在23楼,等电梯的间隙,他并没有将电话挂断。
“这尊翡翠佛像是我送给乔老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崇渐知说到这时故意咳嗽了两声,Richard立马意会,将手机递给了台下的乔老爷子。
“乔爷爷我尊您敬您。但有第一次不能有第二次,今日如果您将手中的发言稿当着宾的面念了出来,为难聂筝,也就是为难我,您从小看着我长大,知道我的性格,若是把我逼急了,我真要做出什么来,您可千万别后悔。”
这一通密语已经算是赤裸裸的威胁。
崇渐知这时终于登上电梯,信号中断,电话被迫挂断了。
乔老爷子听着电话那头的占线声,先是一阵愤怒,愤怒于竟然有人敢这样威胁自己,之后竟然有些后怕,崇渐知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经过四年,他早已逐渐蜕变成熟,今天在这宴会上来这样一出,先是给足自己面子,送上寿宴盛礼,这算是敬酒,然后又在电话对面直接威胁,这是罚酒。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只猎豹,乔老爷子深知,逼急了,崇渐知是能将人生吞活剥了的主。
向来杀伐果断的乔老爷子这时也变得犹豫不决。他望着那根孤零零伫立在台上的麦克风,虽然近在咫尺,他却一步都迈不动。
电梯终于抵达二十三层,崇渐知原本没有打算参加这场寿宴,自然也没有随身携带请柬。
走到宴会厅门口时,被两位保安伸手拦住,他们并不知道崇渐知的身份,还以为他是来捣乱的。
不对,他就是来捣乱。崇渐知实在没有功夫与两人继续周旋,无奈之下只好来几招拳脚功夫。
两名保安并不是他的对手,崇渐知几乎分分钟就将人解决。
推开宴会厅的门,只见乔老爷子已经重新站回台上,原本已经准备好的发言稿此时已经被他揣回兜里。
崇渐知一步步朝舞台接近,乔老爷子此刻正在发言,目光却刹然与崇渐知接上。
崇渐知面无表情,静静地听着乔老爷子的临场发挥。
果然没有再提有关订婚的事。
乔老爷子话音刚落,崇渐知已经走到了台前,他从身后拉住了聂筝的手,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把人吓得一个激灵。
聂筝下意识就要挣扎,回头见到竟然是崇渐知,震惊之余竟有些死里逃生之感。
“你怎么回来了啊?”
这话一说出口,本是问句,隐约带着些埋怨。
“回来了。”
四周的宾也发现了崇渐知竟然出现在了宴会厅现场,崇逸行等人更是诧异不已。
事情已经平安度过,聂筝与崇渐知都不再是主角,订婚的事已经不在,两人只需要将接下来的戏演完就好。
可崇渐知受不了,他看着面前身穿摇曳长裙的聂筝,那种患得患失才后知后觉地涌上了心头。
“难为渐知百忙之中还能过来参加我的寿宴。”乔老爷子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台下说道。
崇渐知自知自己又成了众人焦点,他不想再应付那些人和事,此时此刻,他只想带聂筝走。
就在那众目睽睽之下,他牵着聂筝的手,离开了现场。
一连串的事来得太快,聂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崇渐知给拉走了。脚上的高跟鞋并不合适,跟他走了几步路便疼了起来,她没忍住,扯着兄长的胳膊叫疼,是真的疼,她没有撒谎。
崇渐知刚演完一出英雄带美人离场的高潮戏码,听聂筝说疼的时候,一下像从天上落了地。
两人这时已经出了宴会厅,他后知后觉放慢脚步,回头说:“忍得了就回家再说,忍不了就换双鞋子。”
这话看似是给她选择,但已经替她做了决定,宴会厅楼上便是休息室,每间房都备有拖鞋,他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便上了二楼的休息室。
扔掉高跟鞋重新换上拖鞋,聂筝果然舒服了不少,此刻崇渐知正站在门口,像是很急迫的样子,她换完鞋,他就立即要将人给带走。
刚准备离开,门口却传来一阵讲话的声音。
是崇逸行和崇渐森。
原本要推开门的手在此时却忽然停下了动作。崇渐知回头看了看聂筝,随机从兜里掏出了烟盒。
崇逸行与崇渐森的声音零零碎碎传进了休息室。
“也不知道今天又闹到哪儿出,要我说,崇渐知那小子对聂筝就是有些想法,男人那点心思我能看不懂?”崇渐森说。
“我看也是,不过聂筝怎么想的我倒是没看明白,一口一个哥叫着,之前会上又同意了和乔理订婚,估计是想崇家乔家的便宜都占尽才好,心眼多着呢。”
“我看也是,崇渐知都快三十多,再帅也都上了年纪,啧啧啧……”
“好了好了,别说了,换完衣裳赶紧下去。”崇逸行道。
随即隔壁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换衣裳的声音。
崇渐知手上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几乎不在聂筝面前抽烟,除非忍不住的时候,就像现在。
“哥,咱们走吧。”
聂筝此刻也觉得有些尴尬,被人一墙之隔地如此议论。
她刚拧动门把手,身后却覆上来一副高大的身躯。
崇渐知略带魅惑的声音在聂筝耳边响起:“你嫌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