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将崇老爷子架在了那里,对方是不想答应都不行。最后只得勉为其难点了点头:“你们俩的事我肯定是同意的,用喜事盖过丑事,这办法我自然也是同意的。聂筝,你们不会是随便说说来糊弄我吧?”
乔理堆着笑,又碰了碰聂筝的胳膊:“这种事情我们不会随便开玩笑的。”
话到这里,会议室里十几双眼睛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或许是想从她的动作神态中看出什么破绽。
崇老爷子今日本来没有给他们选择,革职处理已成定局,是乔理莫名其妙杀了过来,崇老爷子才勉为其难退了一步。
没有选择变成了两难的选择。
聂筝心里清楚,透云绝对不能交到别人手里,父母那场车祸还是悬而未明的疑惑案,她和崇渐知能向前走。
“说话啊筝筝。”
终于回过神来,此刻的她已经不在会议室,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手机的另一头是正往宁江这边赶来的崇渐知。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那边怎么样?我看新闻了,运输沉香的货车发生了车祸。”聂筝故意隐去了在会议室里自己答应崇老爷子的事。
“没事,我已经派Richard了去做善后工作了,毕竟起因是我们的司机酒后驾驶,后期的赔偿问题,都由我们来负责。”
聂筝有些心不在焉,只“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崇渐知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你那边真的没事?”
聂筝随便打着马虎眼:“没事。”
刚与聂筝挂断电话,Richard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这通电话带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
“崇总,人终于找到了,他也同意了你说的条件。”
照片被爆出之后,崇渐知立即就将那位原来拿了钱声称会永远闭嘴的狗仔告上了法庭。狗仔倒是痛快,很快便将赔偿款打了过来。
可当Richard想再找他的时候,这人却突然凭空消失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崇渐知原本的计划是想找到偷拍自己的狗仔,花钱让他倒戈,替自己与聂筝发布澄清声明。
最开始消息的公布者发布澄清声明才最有效。
可谁能想到那狗仔竟然拿了钱出了国,分明是畏惧崇渐知报复,想逃出国避避风头。
可惜Richard神通广大,还是将人给找到了。
“他什么时候能回国?我要他像崇渐森那样,直接召开记者会,当着所有媒体的面为我和聂筝澄清。”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又道,“那两个人呢?他们也要一起来。”
崇渐知做所有的事情,都要力求天衣无缝。那次冲动与聂筝在车里接吻,已经是他干的最出格的一件事。
是他捅的篓子,他就要将这事完美解决掉。
公关团队除了删帖,做文字澄清之外,还接到崇渐知的命令,那就是找两个与自己和聂筝七八分相似的人。
“让他们拍一样的照片,然后将网上所有曝光的照片全部换成他们。”
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可有钱能使鬼推磨,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可七八分相似的人却是存在的。
只不过寻找的时候花费了一些功夫罢了。
三天时间对崇渐知来说刚刚好。唯一的变故便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不得不抛下一切去处理。
幸好还没有迟。
“先把网上所有的照片全部换掉。”
只要再等到狗仔回国,几人一起站出来澄清,“流言”便会不攻自破。
回到宁江之后,崇渐知依旧对于当天会议上所说的事情一无所知。
将事情解决之后,他难得轻松地回了家。王妈出来迎他,对他说乔星已经搬走了。
“什么时候搬的?”
“下午。不过行李都没有搬走。”
崇渐知有些困惑:“她把行李留下了?”
“没留下,乔小姐精神状态有些奇怪,她留在咱们家的东西,全让搬家工人搬到了阳台,然后给烧了。”
崇渐知眉头微蹙,目光下意识瞟向了阳台。
“弄很大的阵仗,差点儿将房子也一块儿烧了。”王妈自顾自地说着,“走了好,走了,大家都舒心了。”
崇渐知没说什么,就恍然想起,那次与乔星不欢而散时,对方满眼含泪地对自己说:“我会让你后悔的。”
又过一日,狗仔终于落地回国。与此同时,公关公司已经将网上的照片全部替换。对于那些不熟悉崇渐知和聂筝的人来说,照片有没有被调换他们根本看不出来。
这场记者会,不仅要狗仔和那对被找来的男女参加,崇渐知与聂筝也绝对不能缺席。
澄清就要澄清得彻底。
前一天晚上,崇渐知才将事情对聂筝和盘托出。
“只要在记者会上演一出戏,这事情就彻底结束了。”
聂筝依旧有些心不在焉,她问崇渐知:“要怎么演?”
“当着记者的面,演绎出兄友妹恭的戏。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纯粹的,真挚的。”
聂筝胡乱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这事情被澄清了,那自己还用和乔理订婚吗?
原本只是缓兵之计罢了,乔理的出现不过是替自己解了围,订婚这事只是说说而已吧……
“聂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崇渐知见聂筝一直在走神,心中有些不悦,抬手便捏了捏捏她的耳朵。
“听着呢,听着呢……”
聂筝将崇渐知的话听进了心里,却不知道兄友妹恭到底怎么演。
自己当不了演员,可崇渐知却能。
翌日。
这场闹剧终于即将迎来收尾。Richard邀请的记者团队已经纷纷到达现场,两位主角也已经就位。
记者会上,崇渐知与聂筝开始并未出现,只留狗仔和找来的那两人向所有公众按照说好的剧本那样,澄清解释一切。
后面便该这对兄妹上场。
虽然话在心中已经酝酿了许多遍,可真到要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
他知道怎么撒谎,怎么用流畅的语气和冷静的外表说出不诚实的话,可这话有关聂筝,每一个字都将说得无比艰涩。
“我与聂筝在十几年前便成为了家人,父母离世,我们相依为命。这种感情要远胜于亲兄妹。近日网络上流传的那些不实的消息,是对我们之间关系的亵渎,我保留向那些无良媒体提出诉讼的权利。”
听着崇渐知一本正经又满怀感情地说出这些话时,有一瞬间聂筝很想笑。
原来这人撒谎时脸都不会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