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筝浑身都在发抖,她忍不住顺着高寒宇的话想象当时白朝朝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虐待,她将手伸进包,摸到那把水果刀,真想一刀杀了这个丧尽天良的男人。
可她不能。
“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知道我是崇渐知的妹妹,动了我,你就算有钱也没命花。”
高寒宇眼神暗了暗,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可下一秒,他又咧开嘴笑了。
“你可真傻,以为我会怕你吗?崇渐知不也是人?他想让他的妹妹艳照满天飞?只要有把柄,谁也动不了我!”
说罢,高寒宇直接朝她扑了过来。
敏锐闪身躲过,身旁的椅子一下被她推倒,而聂筝也一个趔趄,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
高寒宇看准时机,扯住她的头发,就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她太瘦,没费什么力气就被他给抱了起来,随即便把她直接扔在了床上。
“救命!”她拼命呼喊,却被高寒宇堵住了嘴巴。
那一瞬间,聂筝已经摁下紧急呼叫,可铺天盖地的恐惧依旧朝她袭来,还是高估了自己,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一切都已经计划好,可等待的时刻,她却已经濒临绝望。
高寒宇朝她压了过来,越来越近。令她眼前都失焦。
嘭——
踹门声传来,一下,又接着一下。
是警察吗?警察来了吗?
锈损的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竟活生生被踹出了一个洞。
从那洞口伸进一双干净白皙又纤细的手,将门锁拧开。
不是警察,是……崇渐知来了。
“哥……”
聂筝的声音虚弱传来,让本就愤怒不堪的崇渐知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将面前比自己矮了小半头的男人领子薅住,一拳接着一拳打在对方脸上,用了将人置于死地的力气。
不知道打了几拳,高寒宇被打得已经晕厥,整个人瘫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地求饶,让他放过自己。
但崇渐知却根本不听,他打红了眼,Richard见快要出人命,拼死将他从后面抱住:“崇总!崇总!别脏了你的手!”
他喘着粗气,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回头看着聂筝已经被扯开的衣领,深呼一口气,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扔给了对方。
紧紧抓住崇渐知扔来的外套,闻见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终于有得救的实感。
“把他交给老李,先教训一顿,之后再送到警察局。”
崇渐知不带感情地对Richard吩咐,随即便朝门口走去。
“警察应该就在路上……”聂筝竭力表现得冷静,说,“我刚才已经报了警。”
崇渐知回头:“你倒还有点脑子。”见聂筝还瘫坐在原处,他问“还不走?”
她吸着鼻子,声如蚊蝇一般:“腿软了。”
崇渐知攥了攥拳头,终于无奈回身,把她从床上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哥……”
“闭嘴!”
胸口仍旧憋闷,面对怀里如此狼狈的聂筝,他自知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又让自己冲昏了头,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根本无能为力。
聂筝刚被抱上车,警察也随之赶来,紧接着便是一阵询问,一切终于结束,聂筝眼见着高寒宇被警察带走,心里才终于安定了些许。
Richard坐在驾驶座,自动将前方的挡板放下。
这是四年后,聂筝与崇渐知第一次待在一个单独的空间当中。
“哥,谢谢你。”聂筝握住自己仍旧不住颤抖的手,“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崇渐知不语。
其实她的所有举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时间回到中午。
聂筝很不对劲,不仅神色紧张,走前又进了一趟厨房,其实崇渐知早就注意到了。
等她走后,在饭桌上,他终于忍不住问王妈:“刚刚聂筝进厨房干嘛了?”
“少爷,我也正想和您说这事,刚才小筝进厨房问我要了一把水果刀,说是去同事家聚餐,要切水果用,还嘱咐我不要告诉您,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同事?”
他心里最清楚,聂筝上班第一天就和同事闹得这样不愉快,就算他们聚餐,也不可能叫上她参加。
越想越不对劲,他忙掏出手机叫来Richard,让他查一下聂筝这两天都见了什么人。
“渐知,看你天天和小筝火药味儿那么重,其实你还是关心她的。”
乔星话中带着些莫名的情绪,让人猜不透。
很快Richard便带回了消息。
崇渐知得知昨日她竟和白朝朝那个混账男朋友见了面,心中一下了然。他知道,聂筝又是想要多管闲事了。
Richard说白朝朝那个男朋友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无赖混子,每天旷课,更是宁江肖水那边地下赌场的常,经常赌钱输得衣服都叫人扒了,躺在地上打滚,又哭又闹,狼狈极了。
“白朝朝这几年一直跟在他后面为他擦屁股,光是替他还的赌债就已经有五十多万。”
白朝朝家里出事,意味着高寒宇这棵摇钱树将要不保,他自然要为自己继续寻找新的饭票。
“蠢死了。”他听后忍不住骂,又对Richard道,“过来接我,马上。”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他不可能告诉聂筝,面对对方的询问,他只会装出一副强硬的样子,对她继续恶语相向。
“你以后最好少惹麻烦。出了事,连累的是整个崇家。”
“我知道了。可是……哥,你能不能帮帮白朝朝,她的照片还在那个人渣手里……”
“我帮她?”
“你就当做……是帮我,行么?”
崇渐知嗤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你以为你是谁?让我帮你?”
聂筝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越界了,她神情落寞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崇渐知听她道歉,心里却更是别扭,他不想听她的道歉,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让聂筝怎么做。
这样的情绪令他感到难受极了,不耐烦地解开衬衫扣子,他对Richard大吼一声:“停车!”
Richard不明就里,只好将车停在路边,静静等待着崇渐知下一个命令。
“下车。”
崇渐知回头,对她满是怒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