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敏哲把小猫需要的药通通取了,甚至还为小猫买了冻干和猫罐头。
“这猫你要养着吗?养的话,我们去宠物用品店给它买猫粮和猫砂。”
聂筝想到崇渐知对小猫的态度,连坐车都那样嫌弃,如果把小猫带回家里,崇渐知会被气死吧?
“我想养,但……”
“你最近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把小猫先带回家养着,我妈很喜欢小猫的。”
聂筝知道,他是为了打消自己顾虑,但她又不想给樊敏哲添麻烦。
正犹豫间,崇渐知的电话打来了。
“怎么不收款?”
聂筝愣住。
“给你转了钱,你两手空空带猫看病?”
原来刚才手机震动是崇渐知转了账。
“把钱收了。”停顿了一下,“把猫处理好,不要带回家。”
挂断电话,聂筝有些失落,他果然不喜欢猫。
但她还是把崇渐知转的钱收了,随后转账给了樊敏哲。
“医院花的钱我转给你了。小猫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好不好,我家……的确不太方便。”
“都是小事。钱我不收了,周末请我吃顿饭吧,就当谢礼。”
聂筝迟疑后点了点头:“吃饭可以,但钱你一定要收。”
看聂筝坚持,樊敏哲不得不点了收款。
“你帮小猫取个名字吧,毕竟你才是救了它的主人。”
看着小猫毛色发黑,聂筝果断说“就叫煤球吧,符合它的颜值。”
回到家,崇渐知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他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让王妈给你热饭。”崇渐知淡淡从杂志抬头,“你回来的太晚了。”
“小猫受的伤比较严重。”
崇渐知看聂筝怀里空空如也,冷漠地问了一句:“猫死了?”
本想回答没死,可一想到崇渐知肯定又会问猫的去处。
聂筝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撒了谎“死了。”
果然,崇渐知只是表情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追问。
饭后,王妈敲响聂筝房间的门,手上拿着碘酒和消毒酒精。
“小筝啊,少爷说你胳膊受伤了,让我来给你消个毒。”
聂筝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这点伤崇渐知竟然还记得,一不留神它都快要好了……
“不用了。”
“快让我看看,少爷说是被一只流浪猫挠的,这可不是小事,流浪猫身上很可能带着病毒!”
聂筝把自己的伤口一亮,王妈也愣了一下,那伤口的确……太小了。
“小筝,少爷连你胳膊上这么小的伤口都能发现,我就说他还是关心你的吧。”
聂筝含糊地嗯了一声,心里也觉得奇怪,今天的崇渐知有点不正常。
相安无事几天,聂筝又收到樊敏哲发来的照片。煤球正趴在地毯上呼呼大睡,身旁的金渐层正在舔它的毛。
“煤球已经在我家混熟了,你什么时候来看看它?不是要一起吃饭吗,要不我把煤球带上一起?”
聂筝有些头疼,不是她不想和樊敏哲吃饭,而是她害怕崇渐知如果知道两个人还有联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抵达餐厅时,煤球朝她迎面奔来,它还记得聂筝,聂筝一蹲下,它就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
樊敏哲站在门口看着一人一猫,忍不住上前摸了摸聂筝的头。
被触碰的刹那,聂筝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
樊敏哲感觉到了她的抗拒,心里一阵失落,尴尬地缩回了手。
两人进了餐厅,聂筝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有人喊她。
“小筝?”
对面站着一位身穿白色丝绸衬衫的男人,打扮极其骚包,正冲着她招手微笑。
“不好意思,你是?”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娄梵啊,你哥的发小!几年前,你还上初中的时候,我去过你家,你忘了?”
聂筝皱眉,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无法辨认。
“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老崇还挺会照顾人……”
聂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幸好这时候娄梵身后走来一个大胸美女,直接挽上他的手臂:“娄总,怎么一会不见,你又去撩妹子了?”
“别胡说。这是我兄弟的妹妹。”娄梵笑着澄清,又对聂筝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去替我和你哥问好。”
这场偶遇让聂筝变得提心吊胆,心中不祥预感越甚。
果然,服务员还没上菜,崇渐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在哪?”
聂筝心凉了半截。
“在外面,和朋友……吃个饭。”
“出来,我的车在餐厅外。”
“……好的,我马上出去。”
挂断电话,聂筝心沉到谷底。
找借口对樊敏哲说了自己有事,聂筝不舍地摸了摸煤球的小黑脑袋,走出了餐厅。
本以为会见到怒气冲冲的崇渐知,可车上只有司机一人,崇渐知在家等她。
一进家门,聂筝就感觉气氛冷得异常。
崇渐知缓缓从楼上下来,在与她距离咫尺的地方停下,从她身上拈下了一根黑色的猫毛。
“猫不是死了吗?”
聂筝深吸一口气:“你听我解释。”
“好。”崇渐知翘腿坐在沙发上,“你解释。”
“……”
“聂筝。”崇渐知点了一根烟,他指尖掐着烟蒂,轻轻吸了一口,“如果不是娄梵,我还不知道,你胆子竟然这么大。”
“我只是和同学吃个饭而已……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
“那猫呢?”
聂筝顿时心虚,她和同学吃饭无可厚非,可猫的事,她骗了他。
“对不起,我是怕你不让我养猫——”
“我不让你养,你就去拜托别人?”
聂筝无法反驳地低下头去。
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然后威胁她以后不许再和樊敏哲联系,然而并没有。
他平静地起身离开了。
平静得让聂筝提心吊胆。
果然,第二天就出事了。
“筝筝,你怎么才接电话?樊敏哲出车祸了!”电话那头是白朝朝焦急无比的声音。
脑袋嗡地一声,聂筝好半天都没有讲出话来。
“喂?喂?”
“……怎么会这样?”
“就昨天下午啊,大概五六点的样子,樊敏哲在回家的途中被一辆小汽车给撞了!”
五六点……
那时,自己和樊敏哲分开不久。
“司机好像喝醉了,直接开车冲进了人行道,幸亏樊敏哲躲得快,没有生命危险,可也伤得不轻。筝筝,你有时间吗?咱们等一下去医院看看他吧!”
突如其来的车祸令聂筝脊背发凉。
怎么会这么凑巧?
这事一定和崇渐知脱不了干系……
崇渐知是在警告她!
“我现在有点事,就不和你一起看樊敏哲了。你到医院后拍张照片,让我看看他的情况……”
聂筝挂了电话。
那晚,崇渐知回来得很晚。
聂筝在厅一直等他快到凌晨,门被打开时冷风吹进来,聂筝一下子清醒了,从沙发上站起来,与门关处的男人四目相对。
“有事?”
“樊敏哲的事……是你干的吧?”
疑惑一闪而过:“什么事?”
“你找人撞了他,不是吗?”声调变高了不少,“你恨我可以,但不要牵连无辜的人可以吗?他马上就要高考了!”
纵使聂筝如此激动,崇渐知依旧慢条斯理。
沉默片刻,他回道:“樊敏哲的事,只是给你个教训。如果你再不听话,我会让你知道任性真正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