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誉不凡”!
听闻此言,王城主当下欣喜不已,忙接口道:“明白了,明白了!”
“走吧。”
凌佳微微颔首,牵起陷入迷茫的王庭,向楼上的静室走去,“准备一间清幽的房间,他这病需以金针刺络,激发体内灵脉,在这段时间内务必避免受到干扰!”
“金针刺络?哼!”
不远处,张京闻声,当即冷笑出声,“如今已是何种时代,还有人在玩弄金针刺络、中医古法那一套,我说你这小子胆大包天,竟敢哄骗城主,真是不知死活!”
一旁的隋慧心中稍有迟疑。
毕竟,凌佳终归还是陆安然的道侣。
按道理讲,他应该不会做出欺骗人的事情才是……
但从其修炼者档案来看,她也未曾发现,这凌佳有过修真医疗的经历……
“真人,您还需谨慎才是。”
隋慧犹豫片晌,终是对王真人直言,“倘若他确实在欺瞒于您,那么小庭的处境岂不是……”
话犹未尽。
王真人不禁拧紧双眉,望向隋慧,“既然我已决定信赖凌道友,其余种种,便无需再多言。”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此乃王某行事之本则。”
诚然,他如此坚持的背后,实则有张国公为凌佳背书。
连张国公都这般信赖凌佳。
他自然不会有过多猜忌。
“可是……他若无半点疗伤之法,该如何是好?”
隋慧见王真人竟对凌佳深信不疑,顿时瞠目结舌。
此刻,凌佳刚刚步下楼梯,闻听此言,不由得回首望去。
“你如此说辞,我倒想请教,假如我能治愈此子病症……”
“绝无可能!”
隋慧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我从未听说你精通何种治疗之术,小庭这种情况,众多高阶医师束手无策,你怎么可能治愈得了他?!”
“倘若有朝一日真的治愈了呢?”
凌佳继续发问。
几乎是瞬息之间,旁边的张京咬牙切齿地道:“你若真能治愈,我便当众下跪向你磕头!但如若未能治愈,又该作何打算?”
“与你相同,我也下跪磕头。”
凌佳淡然一笑。
这样的赌局,对他而言,无疑是稳操胜券,有何畏惧!
“你、你!”
张京显然没料到凌佳竟真敢与他打这个赌,更没想到赌注竟是磕头,对方竟然还会应承下来……
“罢了,你们在外等候便是。”
语毕,凌佳握着王庭的手,径直步入已然备妥的静心秘室之中。
……
秘室内。
凌佳随意取出数十枚银质灵针,在眼前这位幼童尚未察觉之际,双手如同彩蝶翩跹。
刹那间,无数银针在指间疾射而出!
“海枕、天璇……”
凌佳口中默念各穴位名称,飞针出手,精准无比地击中那些穴位所在……
若此番景象落在柳怀远这般医道巨擘的眼中,定会让他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般飞针之技,在修真界的医术圈子内早已失传数十年,如今仅存于传说之中!
然而,这般惊人一幕,唯独面前的王庭得以亲眼目睹。
“好、好舒服呐!”
尚且只有两三岁孩童心智的王庭,哪里懂得什么是飞针技法,随着周身穴位经络被灵力激发畅通。
自降生以来便受压迫的血脉神经,骤然间舒展开来!
见到王庭竟然开口说话,凌佳不禁微微露出了笑容……
“叔叔,你为何笑呀?”
王庭瞪大眼睛看着凌佳,原本粉雕玉琢般的稚嫩小脸,随着神智逐渐恢复正常,越发显得乖巧动人。
然而,这个“叔叔”的称谓,却令凌佳面色一滞。
“唤什么叔叔?要叫哥哥!”
凌佳佯装愠怒地纠正道。
“噢,哥哥!”
王庭茫然应声。
见眼前的少年弟子已然气脉通畅,修为尽复,凌佳便即刻起身,将插在他穴位之中的灵银金针尽数撤去。
随后,引领着他步出修炼密室。
密室外,王城尊者、隋慧真人、张京长老三人,早已屏息凝神,等候在此。
瞧见二人步出修炼密室,王城尊者瞬间目瞪口圆,急切言道:“凌真人,犬子这修炼闭塞之症……”
“已痊愈。”
凌佳淡然回应:“今后只需静心打坐修炼,不出半年时间,其修为便可回复至同龄修士水准。”
“这、这?!”
王城尊者闻听此言,惊喜交加,转首望着自家弟子,却仍有一丝难以置信之色。
此刻,王庭睁开眼眸,目光坚定地看向王城尊者,清亮地唤了一声:“父亲!”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令王城尊者瞬间热泪盈眶!
多年来寻觅仙丹妙药,寻求突破修炼困境的努力,早已让他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然而今日,他终于迎来了峰回路转,重见天日的时刻……
“多谢凌真人再造之恩!”
话音未落,王城尊者骤然转过身躯,竟然屈膝跪拜下来!
男儿膝盖贵如金,更何论身为一方城池主宰者和修炼家族领袖的王城尊者?
目睹这一幕,隋慧真人震惊不已,失声问道:
“你、你真的能够医治修炼闭塞之症?!”
对此,凌佳看向她,不由得微笑着反问:“我能否治疗此症,还需向你通报一番不成?别说你了,即便是你的宗门长辈亲临,也无权过问我之事。”
听罢此言,隋慧真人面色陡然一变。
此时,张京则是面容苍白,满面死灰——依照先前二人间的赌约,若是凌佳能够治愈王庭的修炼病症,那么他,岂非也要俯首下跪?
“……哦,还有你。”
凌佳扭头看向有些六神无主的张京,提醒道:“刚才你不曾与我订立赌约么?如今病症已然痊愈,依约行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
面对王城尊者的注视,张京哪敢狡辩抵赖?最终,他咬紧牙关,无奈之下屈膝下跪。
“不错,尽管你的医术尚显稚嫩,但在信誉上倒也算得上是人中豪杰。罢了,起来吧。”
凌佳轻轻点头,示意他起身。
言毕,张京迅速站了起来,面色比锅底还要黑沉,尴尬无比地扭头离去,再也不愿在此处久留片刻。
隋慧真人目睹这一切,看着凌佳,又瞥了一眼黯然离去的张京,心中五味杂陈,慌忙向王城尊者告辞,亦匆匆离去了……
稍作平复后,王城尊者敛容正色,命侍从带走了弟子,并亲自为凌佳斟上一杯仙茗,满面感激地道:“多亏凌真人出手相救,否则我儿定会被那庸医耽误修行之路。”
此处所谓的“庸医”,自然是指刚才那位张京。
凌佳轻轻一笑,却不予置评。
“对了,凌真人,你也姓凌,不知是否与运城凌家有所关联?”
王城尊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问道。
“并无瓜葛,不仅毫无关联,反而是有些渊源纠葛。”
凌佳坦诚答道,并未回避这个问题。
听闻此言,王城尊者瞬间拍案而笑:“既然此事与凌道友并无瓜葛,那就再好不过。运州凌氏一族的资金链,竟已彻底崩溃,所有投资项目尽数遭遇困境,手中抵押的土地也已被各大银宗收回。”
“先前还以为凌道友或许出自凌家,还欲询问是否需要王某伸出援手。”
“如今看来,非但非同源,反而颇有纠葛,那么王某只能静观凌家之败亡矣……”
得知凌家的资金链已然断裂,凌佳心中暗感震惊。他固然知晓凌家将要衰落,却不曾料到其会如此迅速。
“凌家底蕴深厚,总资产近千亿灵石,当属修炼世家之一。”
“可叹乎……”
凌佳淡然一笑,叹息着摇了摇头。然而对于凌家,他并没有多少怜悯之情,毕竟能培育出凌俊这般肆意妄为的子弟,足见其家族教化早已偏离正途。
正当二人闲谈之际,一阵紧急的传讯铃声响起。
“父亲大人?”
接听之后,传来的声音正是他的盟亲岳父——陆文祥。
“你现在何处?速速返回家中!”
陆文祥话语中的焦虑显而易见。
凌佳心中已有猜测,微微点头应答。
挂断通讯后,凌佳向王城尊者辞行,随即火速赶往陆家府邸。
此刻,王廷走出,目送凌佳远去的身影,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显然这位少年对凌佳已是颇为倾心。
“待你生辰之时,为父定再邀这位道友前来,你觉得如何呀?”
察觉到儿子的心思,王城尊者忙开口提议。
陆家府邸内,凌佳甫一踏入,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来电之人却不再是陆文祥,而是王雨……
“你、你果真预料准确!”
王雨兴奋地在电话另一端说道,“凌家的资金链确已断裂无疑,今日运州修炼界日报的头条便是凌家全面亏损,濒临破产的消息……”
“你有参与投资吗?”
未待她说完,凌佳淡淡问道,“之前让你避开凌俊的项目投资,你听进去了吗?”
“自然听取了呀!”
王雨毫不犹豫地回答,脸上写满了理所应当。
此言令凌佳颇感意外,不曾想此女竟真将他的话语铭记于心。
“听进去便好,此次凌家之事爆发,你能避过一劫,实乃幸事。”
凌佳微笑之余,又寒暄数语,旋即挂断通话。
虽然王雨侥幸躲过一劫,但她的好友陆安然恐怕未能幸免……
“你总算回来了。”
不多时,凌佳步入陆家厅堂,还未跨入门扉,就听见屋内的阵阵哀叹之声。
一旁的陆文祥看到凌佳,立刻满脸苦涩地上前,“凌佳啊凌佳,你说得不错,那凌家……的确存在问题!”
“哼,凌家是否有问题与我等无关,关键是陆文祥你用家族修炼资源进行投资,现今失利,必须给家族一个交代!”
“说得对,你自己亏损灵石也就罢了,如今却连累整个家族受创,你还有颜面面对大家吗?!”
瞬息之间,陆文祥话音落下……
在彼端汇聚而来的陆家众人纷纷对陆文祥展开言辞攻势。
然而面对如此境况,陆文祥却是一筹莫展,毕竟当年凌俊所承诺的灵石收益之丰厚,实属令人心动难抑,又有何人能够抵挡得住诱惑呢?
现如今,项目元婴破碎,投入的灵石如同石沉大海……单凭陆文祥一族之力,又怎能承担起这份巨额损失的责任?
“那个凌俊搞的地产项目,不是说很稳吗?”
凌佳略知陆家当下困境,不禁紧锁眉头,“即便项目运转受阻,可土地契约仍在我们手中,依照现今修炼者界的地产行情来看,只要土地契约不失,亏损不至于太过严重罢?”
“你讲得倒轻巧!”
陆安然一听此言,顿时怒从中来,“岂止如此,那地契已被凌俊拿去作为灵宝抵押,如今欠缺灵石,连地契都无法赎回,这项目已然化为空中楼阁……”
她越说愈发愤慨,不仅对着凌佳宣泄情绪,更是在责怪自身,悔恨未能识破凌俊的真实面目。
原本一直鼎力支持凌俊的李雪晴此刻也缄默不语,因为她深知,在自己的劝说下,陆家究竟倾注了多少灵石至凌俊的项目之中——若真要追责,她的罪责难以推卸。
“此事再说已无意义。”
陆文祥长叹一声,抬眼望向群亲,“关于亏损的灵石,我会竭尽全力寻找弥补之法,倘若无法挽回,我愿散尽家财,变卖家业、洞府乃至飞舟法宝,将欠款尽数归还于你们!如此处置,应当并无不当吧?”
闻其言语,众多亲属才稍熄怒火。
陆安然听到父亲这番肺腑之言,更是懊丧不已,若是她当初未曾轻信凌俊之言,今日又怎会有此困局?
“……那个凌俊项目的土地契约,能让我一观吗?”
正当厅内气氛压抑至极时,凌佳淡然开口,“虽则地契已被抵押,但这并不意味着毫无转机。只要能重新夺回地契,此次投资便尚未彻底失败!”
他之所言并非无稽之谈,毕竟手握地契,不过需再行筹集灵石以重启项目开发,一旦功成,不仅能收复先前亏损,甚至还有望盈余。
只是,地契既然已经被抵押出去,想要重新取得,又谈何容易?
“你、你还是别在这儿添乱了,凌佳!”
陆安然连连摇头叹息,“你懂得如何经营宗门产业吗?你知道如何去操控仙道项目吗?就算让你看到那份地契又能怎样?你还能有办法将其赎回不成?!”
“正是!”
一旁的李雪晴亦按捺不住,出言附和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罢了,罢了。”
陆文祥摆了摆头,满面无奈地道:“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说着,他取出一份股权文书递给凌佳。
“这就是凌俊手中的那片修炼用地,根据当前项目股份分配比例,因凌家资金链断裂,我们陆家反而成为了该项目的最大股东。”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找回那片修炼用地,它就将成为我们陆家的宝贵资产。”
“可是要想取回地契,唉……”
陆文祥禁不住自嘲道:“元婴境以上的宗门势力,又怎会批准此事呢?”
“这片灵地……”
凌佳接过那份藏经玉简,匆匆浏览几页后,瞬间拧紧了眉头。
玉简中描绘的灵地,似乎有些熟悉……
“这块地,莫非是在南城那片尚未辟建的荒灵域之中?”
“你竟然了解此地?”
陆文祥原本还抚额沉吟,满心愁烦。闻听凌佳之言,立刻抬首急切询问。
“……”
凌佳并未应答,而是紧紧盯着玉简上标注的灵地位置。
片刻之后,他竟面露笑意,且愈发明朗。
“果真若是南城那处荒灵域之地,那么或许,这其中尚存一线生机与逆转之机!”
“何解?!”
陆文祥满脸困惑,全然不解凌佳话语中的深意。他并不知晓,半小时之前,王城主提及的灵地,正与此玉简所示之地吻合。
伴随着凌佳笑声渐大,李雪晴立时望向凌佳,怒不可遏:“凌某人!你这是何意?我陆家遭遇如此重大危机,你竟还有心情开怀大笑?!”
“我这并非幸灾乐祸啊……”
凌佳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带着一丝疑惑解释道。
“你还狡辩?若非幸灾乐祸,你怎会笑得如此欢畅?分明就是在嘲笑我陆家的困境!”
“唉呀,如今这世道真叫人无法生存,连上门仙婿都敢对我陆家冷嘲热讽了……”
李雪晴情绪失控,哪里还能顾忌那么多,当下便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目睹此景,四周之人无不议论纷纷:
“陆文祥家这位上门仙婿,着实过分,碰上这么大的事,还能笑得出来!”
“没错,想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出身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乡野来的泥土修士,大多如此。”
刹那间,耳闻众人这般言语,陆文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然而凌佳却一脸郑重地道:
“我之所以笑,并非出于幸灾乐祸,而是我发现……”
“这个项目,或许并非注定亏损,反而——”
“可能是一个发迹的绝佳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