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举岂非亵渎城主,又或是怀疑我柳怀远的医道修为?!”
刹那间,柳怀远勃然大怒,斥责道:“简直是荒谬至极!”
然而。
他话音刚落。
恰好五息已过。
王城主突然清醒过来,正欲开口呵斥。
但才张口之际,
喉咙中却涌现一股腥甜。
“噗——”
一道漆黑的血浆自王城主口中喷溅而出!
此情此景,立时令众人瞠目结舌。
“这、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城主!城主!”
“柳仙医在此,各位无需惊慌!”
眼见场面即将失控,
王城主却勉力维持一线生机,目光定格在凌霄身上,断断续续地道:“救……救我命!”
话音未落,他已经阖上双目,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怀远望着眼前的纷乱场景,心中不禁一紧。
匆忙间,他挤到王城主身边,伸出手指为其诊脉。
“脉象紊乱……”
“面泛乌气,药石无功矣!”
顷刻间,柳怀远的手指颤抖不已。
根据医典记载,
患者脉象紊乱意味着五脏六腑受创严重,面色显现黯淡不明,则预示着其已步入濒临死亡之境。
形势……
相当危急!
“不必挣扎了,适才已然说过,你所熬制的灵液内蕴含众多重宝级药材。”
“最为擅长激发气血之力。”
“而这具身躯早已病入膏肓,如今又因体内气血突如其来的猛烈冲击,内外相激之下,其身体怎能承受得了如此重压?”
“这几乎可以说是一种必死无疑的情形。”
凌霄语气平淡地分析道。
起初,周围的人都以为这青年是在哗众取宠。
然而此刻看到王城主陷入生死不明的状态,
他们哪里还敢有丝毫怠慢之意?
纷纷围拢过来,紧张地询问:“那、那你能救他吗?”
面对此景,凌霄并未立即作答。
直至柳怀远亦满脸羞愧地走来,低声说道:“是怀远有眼不识真仙峰。医道修行,首要品德为尊,阁下的医术……”
“在我之上!”
“我错了!”
柳怀远肯当众承认自己的失误,这份胸怀与姿态足以表明,他并非心存恶意之辈,
更非争权夺利之徒。
否则,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坦诚己过。
凌霄轻轻点头,认可了他的道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话语间的韵味和态度,无不透露出凌霄的超凡风范。
若非亲眼目睹凌佳仙师的通天手段,众人定然不会心服口服!
然而此刻,不服已是无用之举……
柳怀远神色恭敬至极,低声问道:“敢问仙医用仙术能否挽救市尊于生死边缘之险境?”
“欲求本仙出手相助?”
凌佳轻轻扬眉,眼中倏尔掠过一丝淡漠之意。
“抱歉,在下与这位市尊并无丝毫血脉亲情,亦不曾相识,又何必耗费修为去搭救他呢?”
此言一出,四周之人皆面面相觑,却也无可反驳。
确实,双方非亲非故,素未谋面,为何要出手相救?
“若是仙医因怀远有所芥蒂,怀远愿磕头谢罪,以期消除这段过往恩怨。”
“但王市尊万不可陨落于此!”
柳怀远满脸哀痛地道,“市尊乃是运城万千民众公认的父母官,怎可在怀远手中遭遇不幸?倘若王市尊就此英年早逝,怀远又如何能向运城百姓交待得起!”
众人纷纷附议,“没错,市尊乃世间罕见的清廉官员,治理运城多年,始终清明廉洁……”
此刻,张国公瞥了瞥眼,悄然靠近,低语道:“小友,我对王市尊了解颇深,实乃难遇的贤臣,不妨看在老夫面上……”
“张前辈无需多言。”
“既然此人乃真正为黎民百姓谋福祉的父母官。”
“那在下凌佳,自当不会袖手旁观。”
见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汇聚而来,凌佳稍作沉吟,旋即取出贴身携带的宝针盒。
正如他们所言,如此造福百姓的好官,实在不应陨落于青年。
于是,他微微抬起手腕,几根银光熠熠的宝针如同有了灵性般在他指尖跳跃翻飞。
须臾之间,
众人还未及细看,凌佳已然连续刺入十八根宝针,精准地落于各个关键穴位!
“诸位请仔细观看。”
“这气血紊乱之症固然危及生命,但若处置得宜,同样能够救人于水火之中。”
凌佳语气平静,拔针、落针的动作疾如闪电。
“首先是封印任脉十八大穴位,令气血暂时停滞。”
“继而刺激六处阴经要穴。”
“使其气血逐渐归于宁和……”
犹如传授秘籍一般,柳怀远听得分外入迷,如饮甘露,豁然开朗。
片刻之后,
随着凌佳最后一根宝针拔出,昏迷中的王市尊终于缓缓苏醒过来。
“我……我刚才……”
“服药后,险些丧命。”
话音未落,凌佳已接口道明其中原委。
众人闻言无不面露尴尬,王市尊也是满脸惊讶。
“……未曾想,小兄弟所言果真不虚。”
“是王某有眼无珠,误会了您。”
静默片刻后,王市尊方知是凌佳仙师施法救了自己,立刻起身欲行大礼致谢。
“不可,你乃万民敬仰的父母官。”
“我救你,并非图你的感恩戴德,只盼你能继续造福运城百姓,你此举反而让我感到不安。”
凌佳直言不讳,话语虽直接,却让王市尊既感尴尬,又生感动之情。
在修真世界中,像眼前这位年轻修士这般独特的性格,实属罕见。
嗯,关于你体质虚弱的问题,凌佳缓缓地道,“并非源自旧日伤病,而是因中毒所致,且乃慢性之毒。”
“也就是说,有人一直在你身旁悄然不断地向你施毒,以至于你以为自身体质的虚弱,乃是自幼年时期便遗留的顽固病症。”凌佳语重心长地说。
“中毒之事!”凌佳的一席话,刹那间令王尘身躯僵硬,瞠目结舌。
“此言仅供参考,信与否,全在于你自身的判断。”凌佳淡淡地耸肩,随后转身返回了自己的修炼之地。
此刻,柳怀远紧随其后,满面敬意地道:“仙医大人,您适才施展的疗毒针法,堪称天赐奇术!怀远习医将近百年,却未曾见过如此高深的医疗手段。”
“有事直说即可,无需阿谀奉承,我对这类并不感冒。”凌佳毫无气地回应。
听见此言,柳怀远并未多言,立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凌佳面前,“怀远别无所求,只愿能拜入仙医门下,恳求传授真正的医道神通!”
此情此景,周围之人见状无不震惊!这位闻名运城的柳神医,竟然会对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俯首称徒?
“欲收入门下为徒?”凌佳微微挑眉,“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愿。”
倘若对方是一位美貌女子,或许凌佳还会有那么一丝考量。然而面对眼前的这名老者,他实在提不起半分收徒之意。
凌佳起身,打算离去。“张老,我暂且告辞,待有机缘,我们再会。”
“唉!”张国公望着凌佳毅然离去的身影,刚欲挽留,却又思量片刻,终究没有开口。
最终,凌佳走出茶楼,正盘算着是否返回陆家或是另寻他处修炼。此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凌小子,你在哪呢?你知不知道安然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她被人灌酒呢!”电话另一端,王雨焦急地质问道,“如果你不来,一旦安然被他人夺走,你就连哭的地方都没了……”
听到“灌酒”和“夺走”这两个词语相提并论,凌佳心中不禁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依照王雨刚刚提供的地址飞速赶去!
……
天恒仙府,顶层修炼室中。
陆安然勉力挤出笑容,对着对面商会的经理白涛问道:“白师兄,贵商会的灵石借贷何时能够到位呢?”
白涛闻听此言,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笑意:“放心吧,陆师妹,只要你再饮下三盏灵液,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三盏灵液……目睹桌上已空的多个灵酒壶,陆安然唇角泛起一阵苦笑。
“白师兄,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生死之忧?
白涛脸上仍旧堆砌着假意的热情笑容,急忙劝慰道:“陆师妹,不是有你的结拜姐妹王小姐陪同么?即便真的醉倒,也自有她送你安全回家啊。
“而且,你若是不喝,岂非视我们商会为无物了吗!”白涛此言,瞬间让陆安然的心境陷入了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