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朝堂上,沈光提出要让齐王沈伦去就藩。
沈伦连忙站出来表示:“父皇,儿臣舍不得父皇。”
沈光好言相劝:“伦儿啊,你是齐王,齐王是有封地的亲王,一直留在京中恐惹人非议。再说了,你都二十岁了,这年纪已经不小了,该脱离父皇独立生活了。”
沈伦哪里不明白沈光的心思:“逼自己离京,那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就会逐渐被蚕食分化,看起来,父皇已经铁了心要为太子收拾自己了。”
但他还是想了个借口:“父皇,父皇最近身体一直不好,儿臣担心父皇的身体,恨不得一直待在父皇身边尽孝,又岂能在此时离开父皇呢?不如等父皇痊愈以后儿臣再……”
沈光的语气逐渐严厉:“那如果朕此次的病好转不了呢?难道你要一直赖在京城吗?”
沈伦慌了:“父皇洪福齐天,又怎么会好转不了呢?”
沈光已经打算撕破脸了:“朕说句不吉利的,如果朕此次生病,非但无法痊愈,反而一命归天了,你还留在京城是打算干什么?”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纷纷跪下:“卧槽!这话是我们能听的吗?”
沈伦彻底没辙了,父皇当着满朝文武说这种话,摆明了已经是在威胁自己离京了,如果自己还硬拖着不走,父皇怕是会龙颜大怒啊!
“既然父皇如此说,儿臣遵旨就是,今日散朝以后,儿臣去和母妃道个别,然后就回府中收拾一番,启程去齐地。”
沈伦强忍着不甘,一字一句的说道。
散朝后,沈光在政务殿批阅奏折,刘公公来报:“皇上,明安公主求见。”
“宣。”
“宣明安公主觐见。”
沈莹走进来后:“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结果,坐在上端的沈光一阵沉默,并没有让她平身,这让沈莹心里有些虚。
“什么情况?按道理来说,父皇不应该立刻让我平身吗?”
但是沈光迟迟不发话,沈莹也只能继续跪着。
许久之后,沈光才开口:“莹儿,你起来吧。”
沈莹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
沈莹正想开口提她和叶麟的婚事,沈光却是抢先一步发问:“莹儿,你的伤怎么样了?当初整整三日,你日日两次用心头血给为父治病,父皇实在是担心你的身体啊。”
沈莹:“谢父皇关心,只要父皇龙体无恙,莫说只是心头血,就是要儿臣的性命,儿臣也毫不犹豫。”
沈光却并没有表态,而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希望,这些心头血滴出去以后,你的心能安定些。”
这下,沈莹脑袋“嗡”的一下。
“儿臣不解,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沈光甚至都没正眼看她:“意思就是,之前的事情看在你救了朕的份上,朕既往不咎。但如果从今以后,你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不要怪朕了。”
沈莹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她的双眼充满了恐惧,这句简简单单的话让她感到深不可测的害怕。
这份恐惧像一条寒冷的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沈莹的心头。
“自己的心思被父皇看穿了,这怎么可能?自己隐藏的那么好,怎么会这样?”
就在沈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名内侍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禀报:“皇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沈光此时正烦躁着,看到冲进来的不速之,气得一拍桌子:“放肆,在朕的书房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那名太监连忙跪下,疯狂扇自己耳光:“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等他扇了十几分钟以后,沈光才开口询问:“出什么事了?”
太监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齐王殿下在骑马回府的路上,不小心从马背上摔落,把腿摔断了。”
沈光:“什么?快带朕去看看,莹儿,你跟朕一起去看看你二哥。”
沈莹这才从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来:“遵旨。”
等到了齐王府。
沈光和沈莹看到病床上的沈伦,都有些不忍细看了。
只见沈伦满脸都是擦伤,两条腿上都打着石膏。
但沈伦看到沈光的第一反应依旧是想下床行礼,沈光连忙阻止他:“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不要多礼了,继续躺着吧。”
沈伦:“父皇见笑了,正如父皇所见,儿臣不小心从马上跌落,弄断了双腿,无法向父皇行礼了。”
“御医看过了吗?”
一旁的御医:“启禀陛下,臣已经替殿下诊治过了,齐王殿下腿上的伤确实是被马蹄践踏所致。”
“那现在情况如何了?”
“陛下,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齐王殿下腿上的断骨虽然暂时是接上了,但未来的半年,怕是都不能长途跋涉啊。”
沈光:“这么说,伦儿,你暂时是不能去齐地了喽?”
沈伦一副痛心疾首遗憾万分的表情:“儿臣真是没用,让父皇失望了。”
沈光倒是波澜不惊,语气平静:“没事,既然如此,你好好养伤吧,暂时不用去齐地了,为父还会来看你的。”
“谢父皇关心,儿臣恭送父皇。”
看到沈伦这副样子,沈莹则是在心里冷笑:“这也太假了,从马上跌落,两条腿恰好都被马蹄踩断,这个几率得是有多低啊。”
而出了齐王府的沈光则是在想:“苦肉计,但是也没办法,毕竟他的腿是真的断了,如果强迫他立刻启程去齐地,万一路上真出了三长两短可就不好了,天下人会怎么议论朕?毫无父子之情?算了,朕还是想想其他的应对之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