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程霁的空间在手,两人重新启程也是轻装上阵,两个人型bug来这蛇沼鬼城,并没有后世的他们走的那么费劲。
程霁带着张起灵一路绕圈,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机关和蛇群,直接找到了西王母宫的正门入口。
现在还没有暴雨,那个隐藏着的西王母宫排水通道并不适合走,里面几乎被野鸡脖子占领的严严实实,就连下脚的地方都不见得有那一处。
更何况那个西王母留下的蛇母还窝在那个洞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先办正事再去考虑要不要触那个霉头。
张起灵一路上有些沉默,尤其是到西王母宫入口的位置,张起灵眸中的冷意和哀伤更甚。
程霁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的扣住神明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
两人在门口站了很久,张起灵才开口说:“你曾经讲给我的,关于我父母的故事,有一点不对。”
程霁扭头看过去,在目光触及到张起灵眼底的哀伤和悲痛时,轻微一怔,开口问道:“哪里不对?”
张起灵看向西王母宫的入口,过了好一会。才回道:“关于我父亲的那一块,不对。”
程霁所有关于张起灵父母亲的消息大部分都来自那一世的原着中,书中那么讲的,他就那么复述给他的神明的。
但如今张起灵既然开口,那必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少年转身环住张起灵精瘦的腰身,静静的等待着张起灵的下一句话。
“上次,被天授,恢复的记忆不只是那几年的,也包括了我在张家所有的记忆。”
张起灵的眸中只有哀伤,却干涸的掉不出一滴泪,接着道:“我的父亲不是被家规处死的。”
“是张家人废了他的手脚,拿他放血开道,活生生折磨死的。”
“而他的尸骨就在里面。同行的张家人也无一生还。”
程霁听过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当年的问题再次抛出来:“所以,哥哥,你恨么?”
恨这个冷血腐朽的家族,恨这个让他丧父又险些丧母的家族,恨这个家族带给他的不幸。
张起灵一如当年一般,摇了摇头开口:“不恨。”
程霁已经意料到还是这个回答,并不奇怪,但还是问了一句原因。
张起灵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启唇回了个曾经回答给少年的话:“使命。”
并不是非要心怀苍生,而这个使命,也不只是家族使命,更多的是身负长生秘密,守住如今这世上仅剩平衡的使命。
为了亲友,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发誓要守护的人。
他厌恶张家的酷刑制度,厌恶张家的冷血无情。
但只有这样,才能让张家为了守护这个秘密延续几千年血脉。
程霁紧了紧拥着张起灵的胳膊,轻声开口道:“我陪你。”
张起灵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点头应好。
既然提到了这个,程霁不可能坐视不理,程霁被张起灵圈在怀里,也并不耽误他的动作。
程霁眼神微凝,右脚轻跺,奇门八卦图刹那间盖住了整个西王母宫的前殿。
———风后奇门!
空间中的一草一木皆被少年悉知。
突然,少年像是看到了什么,轻勾起嘴角。
有点意思啊,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还能让他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起灵察觉到程霁的异样,开口问道:“怎么了?”
少年摇头没解释,轻牵住神明的手,商量道:“哥哥,我们先去一个地方,然后等一会儿这事结了,我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
接收到了张起灵的点头,程霁便牵着张起灵直接踏进西王母宫中,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了一个石门之前。
整面石门不似其他墓室中的石门上雕龙画凤,雕刻的花里胡哨,就只有一张光秃秃的石面,甚至连机关的空洞都不曾留下一个。
这让程霁有些犯了难,他不是职业对口啊。
要知道,老张家几千年专业盗墓,精通各朝代特色的各种机关,常年游走在各个大墓之中。
但他可不是啊,他生的那个年代还没有这么高级的墓葬让他去挖呢,要说最懂机关研究机关的,无非就是西王母和周穆王。
但问题是他沉睡的时候这两位还没死呢,他也没地方研究他们的墓葬不是?
想了半天,就在程霁都想用符咒给他炸开的时候,张起灵看不下去,还是出手了。
张起灵抬手扣在石门上一个看似和周围毫无区别的位置之上,轻推了一下,一个状似蛇纹的图案毫无征兆的凸显出来,被张起灵按了下去。
程霁凑过去才发现,这个石门并不是看上去的那般光秃秃的,而是将整个图腾都镶嵌进去,不仔细看当真发现不了这其中暗藏的玄机。
看着张起灵投过来的目光,程霁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张起灵的嘴角,丝毫不害臊的开口夸道:“哎呀,我小官哥哥就是厉害,看一眼就能知道机关在哪~”
张起灵垂眸看了一眼跟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的少年,面上没有别的表情,但手还是下意识扶住少年的腰身,虽然他知道以少年的身手,压根不会摔到自己,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护着。
沉寂了两秒,程霁的头顶才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应声:“嗯。”
程霁抬眸,笑眯眯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某个张姓男人。
话说,那个世界上的那些每天睁眼闭眼就是舔屏夸他男人的那群人知道张起灵这个属性吗?
啧,越来越闷骚了。
谈笑间,石门也彻底的被打开,露出石门后的景象。
是一间放置西王母曾经放置长生不老药失败品残渣的一个屋子。
这间屋子并不大,四周墙壁上的尸油灯也被人点亮,整个墓室显得格外亮堂。
墓室中间的石台上原先放置着的丹药,西王母杨婉妗关于尸蟞丹的笔记也不知去向。
程霁看着屋中空无一人也不着急,故作惊讶的同张起灵道:“唉,来晚了,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