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霁也蹙起眉,眼眸死死的盯着屋子内。
他设想的最坏的可能还是出现了。
看来这个铃铛不是偶然丢的,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而这个人就是现在正处在屋子里的这个人。
程霁从张起灵怀中挣脱出来,又尝试着施展了一下风后奇门,还是没有效果,看来那个干扰他奇门局的阵法就在这个独立出来的空间之中。
可没有了风后奇门,这个地方又是独立空间,连个魂儿都没有,诡道也无处施展。
得想个办法才是。
在二人严阵以待之时,一名身材高挑长相俊逸的男人从屋子中出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外面的两位不速之。
尤其是感受到张起灵身上的血脉时,眸中透露着一丝贪婪和妒忌,但面上并未显露出来,开口道:“不知二位今日来,是为何事?”
“敢问张家禁地何故允许外人进入?”
张起灵死死的盯着眼前之人,并没有开口回答。
见无人回答他,男人以为是眼前的二人理亏了,话语间更是毫不气:“小辈不敬长辈,真是不知礼数!如今这张家怎么这般乱了规矩!”
程霁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说神明的不是,闻言,立马嗤笑讥讽回去,道:“一个张家的叛徒还在这充上长辈了?还是说靠一些缺德的阴招换来的长生,让你觉得你在这个世界无敌了?”
大抵是上千年未曾有人与他这么说过话了,男人被气得一时都忘了反驳。
但他说不说话程霁都没准备惯着他,不待他有所反应,接着开口怼道:“你不是说张家禁地不能外人进么,那你屋里的呢,怎么,也是你张家人?”
男人闻言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程霁冷笑:“若想人不知,莫做亏心事。怎么,是不是觉得最近吸食药人的血液已经无法让你的血脉浓度再精进半分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还是说,你有法子?”男人阴翳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少年道。
程霁没回答男人的话,二话不说直接从空间中召出轩辕剑,飞身朝着男人刺去,而站在屋前的男人反应也快,侧身躲掉少年的攻击,一个后翻进屋,落在放置在香炉旁,拔出古刀堪堪抵住少年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剑。
剑影交错,寒光闪烁。
一抹抹剑气与男人的古刀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剑法凌厉,式式杀招。
但纵使他再天资过人,剑法造诣再浑厚,也不过是一个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少年,在真正对上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的时,略显不敌,几次都差点被伤了要害。
几个回合下来,男人终于逮住机会,一把拽住程霁持剑的手,右手的刀狠狠的朝着少年劈下!
千钧一发间,致命一击被张起灵用刀挡住,再猛一使力,将男人禁锢少年的手震开。
程霁张起灵二人与男人在屋内相对而立,一时没有了再近一步的动作,也给了彼此喘息的机会。
也是此刻,少年才看清楚屋中的原貌,几乎瞬间赤红了双眼。
一个容貌极美的狐耳九尾少年,赤身被锁着双手关在三人面前的笼子里。
惨白的面色,瘦弱的身子骨,满身的淤青,无一不诉说着他身处炼狱的悲惨遭遇。
同族血液的牵引让狐耳少年强撑着一口气抬起美眸,看过去,突然瞳孔一怔。
程霁也愣愣的看着笼中的狐耳少年,久未动作。
因为,他认得这个人。
三千年前,他和这个少年同为青丘九尾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狐耳少年的血脉浓度仅比他低一点,两人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出任务还常常搭伙做伴。
只是没想到三千年前他以身相抵还是没能保住族人。族中必定经历了什么浩劫,才会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彻底隐匿于世。
到底是什么样的劫难,才会让眼前之人就这样被抓来做活体血库,供这个男人吸食提升血脉。
呵……他当是什么张家族长梦寐以求的东西,原来是这般恶心的法子。
狐耳少年看到曾经几近身陨的好友如今完好无缺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第一反应自然是为他高兴,但随即他就想到了张家专门用来针对九尾族的阴邪秘术,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紧忙出声提醒:“快跑,阿霁!”
男人也在这一声中发现了端倪,目光重新落在程霁身上,眸中的贪婪再也隐藏不住:“单这一个就让我足足提升了近半数的血脉浓度,又来一个,老天当真待我不薄啊!”
屋中的气氛也在瞬间坠入冰点。
与张起灵并肩站着的程霁,下意识的向前挪了半步。
看着男人身上透出的危险气息,眉心紧蹙,心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