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自己的手,怒瞪着程京妤:“公主不过是有心偏驳自家兄长,转移重点罢了,诸位,敢问我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就要在西楚白白被污蔑吗?”
污蔑?
程京妤都听笑了:“不着急看大夫,那就将方才发生过的事情重新捋一遍。”
她看向那个说话的洛轩宇:“你说你们跑马途中遇见了我兄长,而后一起听见了唐姑娘的呼救声,对吗?”
虽然程京妤是坐在椅子上,可是她仰头看人时,分明没有一点落于下风。
反而是被她仰头看着的洛轩宇,无来由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那是一种气势上的压迫,根本叫人不敢对视。
洛轩宇迫于程京妤的气势,硬着头皮点头:“是啊。”
另一个姓王,叫王然的公子哥也点头:“我跟洛兄一块儿听见的。”
程京妤点头:“那当时你们都是怎么说?为何只有我兄长返回去查看了?”
王然急着撇清关系:“当时正在跑马,而每隔二里就有大夫,我们都劝世子不用上前管这事,但是世子没听劝阻,还是回去了,就如同他早就知道是唐姑娘在那一处似的。”
这番话令程京妤无端端好笑:“你们都觉得,我兄长回去查看,是为了与唐姑娘制造独处时间?”
“不然、”洛轩宇道:“不然明知有救援的情况下,为何还要牺牲自己的跑马机会,去管这个闲事?”
就连站在一旁的春华都听不下去了:“你们好有理啊,救人倒变成了我们世子的不是!”
“唐姑娘被发现的时候,是个什么状态?”程京妤看不出喜怒,转而问程京鹤:“你将当时的情况实打实地说出来。”
“我返回去的时候,坡道下方传来呼救声,疑心是马失控冲下去了,于是没多想就下了坡,唐姑娘就半躺在草丛中。”
“她手上当时已经敷了草药,说是她自己就近采摘的,蛇毒也已经自己吸出来。”
程京鹤说着看了陈意礼一眼,道:“我确实不曾与唐姑娘有过过密的身体接触,想要送她去大夫那,她说怕咬她的是五步蛇,余毒未清的话,怕毒发。”
顿了一下又道:“我紧着比赛,说那我将大夫叫过来,会带她去医治,她又说害怕,要我等她缓一会儿劲。”
后来的事情大家就都清楚了。
好歹是个伤患,程京鹤也不能真的一走了之。
等唐未央缓过劲了,他才将她托上自己的马,牵着马回了起点。
结果下马的时候唐未央的衣衫就烂了,而后便是她哭诉说自己被程京鹤轻薄。
现场没去比赛的也还有几个公子哥,但是更多的是没上场的姑娘们。
尤其是陈意礼也在。
听完,程京妤点点头,看向唐未央:“唐姑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其他的确实,但是一开始世子便来抱我,要牵我的手看伤,还要看我的脚——你们都知道,姑娘家的足怎么可以随便在男人面前展露?我便拒绝了,哪知道世子似乎记仇了,下马的时候就——”
唐未央拢着自己的衣襟,声泪俱下,好不可怜的模样。
说到脚,程京妤莫名心虚地垂眸看了自己的鞋子一眼。
随即又立刻撇开。
程京鹤从来不知道女人颠倒黑白竟然是这样的,他震惊道:“我没有!”
别说是看她的足,就是扶她上马的时候,程京鹤都尽量避免触碰!
虽然受伤也许情有可原,可是他明白姑娘家的清誉与男子不同。
他虽然是去救唐未央的,但是孤男寡女,本就应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整个过程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但是现在从唐未央口中说出来,自己仿佛是个不择手段,趁人之危的禽兽?!
他不禁也有些恼了:“唐姑娘既然知道自己的声誉重要,那还是不要因为程某,将自己作践的好。”
“就是因为事关声誉!世子定然是拿准了姑娘家心思,遇见这种事不敢大声讨伐,可是若人人都不敢说,受害的姑娘该何其多!”
此时人群外围一直在看戏的聂文勋不禁冲傅砚辞比了个擦汗的动作。
他靠近傅砚辞,道:“我信了,你呢?”
唐未央这套说辞,妥妥戳在众人心上。
这世上正人君子本来就少之又少,坐怀不乱的更是寥寥无几。
漂亮姑娘在怀中,谁能忍住不动?
傅砚辞斜了他一眼,未置一词,想看程京妤会怎么说。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程京妤竟然点了点头:“说的对。”
唐未央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但是我们先不论唐姑娘跟我兄长两人谁说的话可信,单论一下唐姑娘今日的目的是什么,你想嫁入程家吗?”
“什么?”程京鹤急切地制止:“京妤!”
“你先别急,虽然我知道你很急。”程京妤摁住自己的哥哥。
唐未央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难道唐姑娘不依不饶,连我兄长出手相助的恩情都不念,非要闹到这个地步,是没有目的吗?”
程京妤有点惊讶:“不应该吧?还是说你不好意思提?”
“我没——”
“若是想嫁入程家,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的,”程京妤突然神情一冷:“你到底是傅殿下的身边人,只需要说一声,我劝说哥哥娶了你也没什么。”
唐未央感觉自己面前的人在发疯,下一句会说出什么来她根本不知道。
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先说好,你虽然是傅殿下的身边人,但是你做的一切,你家殿下应该不知道,否则不会任由你在这儿作死,对吧?”
唐未央的脸色都变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着急了?”程京妤狞笑:“你想嫁入程府吗,想的话,我今日便让人去傅殿下那儿下聘?”
“我不!”
唐未央没想到程京妤会将傅砚辞扯出来。
她原本就只是对程京妤怀恨在心,借着戏弄程京鹤败坏程府的名声而已。
反正自己是受害者,以傅砚辞的性子根本不会说什么。
但是下聘?
程京妤竟然敢如此!
“你不?你名声受损,又使我哥也名声扫地,现在给你名分,你又不乐意,难道还想死皮赖脸地待在傅殿下身边?当他的府邸没有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