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川本来想溜达进三清殿听听这些门派在商议是怎么对付自己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三清殿内的高手很多,大脑袋的精神力最近消耗的比较严重,万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自己可就危险了。
现在快三更天了,听里面谈论的内容,应该也快结束了,叶小川打算在这里等女娥出来。
哎,谁能想到,一大群大佬们,正在商议如何防备叶小川,结果叶小川就堂而皇之的站在大殿前偷听呢?
三清殿内有上百个势力的代表,但真正与叶小川有深仇大恨的,只有玄天宗一家。
叶小川听出来了,若自己真的挥兵北上,进攻玄天宗,真正敢和自己正面死战的正道门派没几个。
这些门派都想在这个混乱的年月保存实力,不想和鬼玄宗正面硬拼。
听了一会儿,叶小川也就懒得听的。
眼界大了,格局也就大了。
他现在主要想的是如何应对这一场浩劫,如何从苍天博弈的棋盘里跳出来。
与玄天宗的恩恩怨怨,他已经看的很淡了。
他看淡了,有人可没看淡。
只要大脑袋在叶小川的身边,叶天赐就绝对不敢吭声。
此刻叶天赐却是破天荒的开口道:“叶小川,你忘记了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如果你能将杀母之仇都能放下,你还算是个人吗?”
叶小川默然。
对生母流云仙子的死,是叶小川这些年始终都看不开的。
他将这种看不开,将这种仇恨,都深深的压抑在内心生出,这才形成了叶天赐的自主意识,形成了自己另外一个人格。
现在的叶小川是不折不扣的双面人,一面是善,一面是恶。
他代表的是善。
叶天赐则是代表着恶的一面。
见叶小川不搭腔,叶天赐继续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一定得报,一个乾坤子是不足以洗刷这段仇恨的,必须要让玄天宗为母亲陪葬!”
“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怎么做。”
叶小川有些落寞的说着。
蹲在肩膀上的大脑袋,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叶小川。
虽然叶小川与叶天赐只是在灵魂之中的意识交流,但这却瞒不过大脑袋。
大脑袋开口道:“小子,心魔进化成自主意识,这可不常见,如果你看不开,放不下,斩不断,那你可就危险了。”
叶小川忽然道:“大脑袋,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帮我化解心魔?”
此言一出,叶天赐大惊。
他急道:“叶小川,你想干什么?
想弄死我?
有本事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较量,你找外援算什么本事?”
叶小川道:“你如果不想意识消散,那就闭嘴。”
叶天赐果然闭嘴了。
他真的很害怕大脑袋这个本书的最大外挂,有办法将自己好不容易才形成的自主意识给整没了。
大脑袋虽然有很多神奇的手段,但这只局限于精神力。
精神力不是修真者的念力,而是神识,神识源自于元神魂魄。
叶天赐是叶小川黑暗意识凝聚而成的,是源自于内心,并不是源自神魂。
大脑袋可以控制人脑袋里的思想与记忆,但是它也没办法控制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意识。
不过,在叶小川与叶天赐的斗争中,大脑袋明显是站在叶小川这边的。
它虽然无法帮助叶小川化解心魔叶天赐,却可以在言语上吓唬叶天赐。
它嘎嘎笑道:“你体内的这个心魔,虽然万年罕见,但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我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彻底杀死你的心魔,小子,要不要我帮忙啊?”
刚刚消失的叶天赐,又冒了出来。
叫道:“大脑袋,别啊,我是叶小川,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你别害我啊。”
大脑袋道:“现在知道怕了?
小心魔,你最好老实一点,如果你再不老实,不要叶小川弄死我,我随随便便都能把你的这股意识弄灭。”
叶天赐可不知道大脑袋是在吓唬自己,立刻道:“我很老实啊,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我先撤了,你们慢聊。”
叶天赐躲进了叶小川内心深处在瑟瑟发抖,叶小川也就不再理会自己这个心魔了。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三清大殿对面那座神山天碑的面前。
竟然是上官玉!叶小川与上官玉自上次龙门分别之后,算起来时间也不短了。
他一直很奇怪一件事,想当面问问上官玉。
犹豫了一下,叶小川便沿着玉阶走向了广场上的天碑处。
上官玉一身素衣长裙,手中拎着落下神剑,站在天碑下,仰着头,正在对着天碑发呆。
二十多年前,蛮荒大战的同时,魔教主力乘机偷袭昆仑山。
当时十多位魔教长老一起出手,将天碑给打碎了,眼前的天碑上有许多裂缝,是后来玄天宗的弟子从新将碎裂的石块拼接修补而成的。
十年前,野心膨胀的玉机子,借着在苍云山举办人间盟会之机,在轮回峰山巅上也竖起了一面百丈天碑。
现在人间刻着天条十三则的天碑,一共有两块了。
上官玉似乎比以前憔悴了许多,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六仙子性格各异,杨灵儿圣洁,云乞幽冰冷,柳华裳清雅,玉玲珑妩媚,百里鸢没心没肺。
作为六仙子之首的上官玉,她给世人的感觉,是温暖的。
她的脸颊上永远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令人心生愉悦。
可是,此刻上官玉脸颊上的笑容早已经不见了。
哀怜,惆怅,令人惋惜。
走到近处,叶小川听到上官玉口中轻松诵念的声音。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叶小川心中一动,虽然他读书不多,文化造诣浅薄,但还是能听出这首诗的大致意思的。
从分别之后,不知你已经到了何方。
眼里心中都是凄凉与愁闷,生出不尽的忧愁。
你越走越远,最后竟断了音信,江水是何等的宽阔,鱼儿深深地游在水底,我又能向何处去打听你的消息?
上官玉这是思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