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庄府上妻妾众多,除了柳如意这个嫡女之外,还有妾室给他生的三个庶女,但是儿子却只有一个,就是柳如意的嫡亲兄长,柳宜宣。
这个儿子就是柳士庄的命根子。
所以无论何时,他的第一反应都是保证这个儿子的安危。
如今见到儿子满脸惊恐的头颅,柳士庄脸色发白,再也难以维持冷静。
他咬牙道:“赵元琢,你竟敢草菅人命!今天本相要你偿命!”
话音落下,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落在耳中犹如裂帛。守在门外的御前侍卫声音凝重——
“大人,我们被包围了。”
柳士庄虽是文官,但不等于他府上没有打手。
相反,他府上打手还尤其之多。
皆扮做普通家丁隐藏身份,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食指轻扣桌案,赵元琢从容不迫的端起茶盏:“丞相大人怎么忽然生这么大的气,难不成这真是你的公子?”
柳士庄死死盯住赵元琢,目光中犹如毒蛇一般的怨毒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赵元琢恍若未觉。
他笑道:“那这可真是奇了。令郎不好好留在府中养尊处优,怎么半夜三更出城,还做出鬼祟之举?而且我瞧着他胆小怕事,根本用不着动刑,只问上两句就哭爹喊娘的招出一大堆东西,全无丞相大人半点儿风范啊。”
字字诛心。
只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然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舍得叫他沾染血雨腥风。
柳士庄阴森森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让他做什么太监,就该送他和赵守德一起下黄泉!
赵元琢把手中茶水倒在地上:“此人招出不少不利于丞相大人的东西,我本以为乃是污蔑,可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柳士庄厉声喝道:“杀了他!本相赏黄金千两!”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
话音落下,一片雪亮刀光中,数道黑影破门而入,向着赵元琢扑了过来!
然而赵元琢速度比他们还快。
几乎是在同一刻,鲜血溅上窗纸。
长剑出鞘割断人的咽喉。
半年来,他连做梦都在练薛念教给自己的绝招,出手又快又狠又准,待对方反应过来之时早已经身首异处。
刀剑在盛京城中的作用不大。
而到了贵公子们腰间,更是几乎成了用来点缀的装饰。
那些人拔不出剑,也没勇气拔剑。
然而赵元琢不一样。
他手中的剑很衬他。
又或者说,是很衬如今的他。
都有种令人心惊的血戾与峥嵘。
头颅骨碌碌滚到柳士庄脚下。
灯烛“噼啪”爆响。
与此同时,如狼似虎的禁军冲进院中,将相府的人缴了械。
局势顷刻发生逆转。
赵元琢一脚将柳士庄踹翻在地。
柳士庄闷哼了一声。
不过他虽然是个文人,但毕竟久居高位,气势还是在的。
“赵元琢,本相乃是国之重臣!”
“何人给你的权利来处置本相?”
“你这是草菅人命,公报私仇!就算你家有冤,那也是袁家之故,本相只是受人蒙蔽!你虽未净身,却早已是阉党佞幸一流,靠你这张脸,与皇后不清不楚——”
身为丞相,柳士庄一张嘴自然厉害的很,白的猛染成黑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砰——!”
一拳正中鼻梁,打的柳士庄口鼻蹿血,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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