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先皇,一个皇后,一个宠妃。
最后却先后都死在了大火里。
而顾厌白,他是谁?究竟是谁?
姜倾梧想着,抬眸看向顾厌白。
从他出现在大燕,便怨恨皇室中人。
是因为……蒙佳皇后和佳妃,先后死在了宫里吗?
他叫太后老巫婆,叫宣和帝老东西。
他还说,大燕没有一个能让他下跪的人。
佳妃是先皇宠妃,方雯是佳妃陪嫁,他又是方雯照顾长大。
难道说,他是佳妃的儿子?
若是,那便是皇子,既然是皇子,他和燕修宸为什么不肯承认是亲兄弟。
为什么大燕会将一个皇子的所有痕迹,抹的干干净净。
姜倾梧的思绪混乱,还沉浸在顾厌白的那些话里,顾厌白却转身疾步而去。
姜倾梧见状,急忙跟了过去。
燕修宸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想起肃清王的话。
他说即便没有他,姜倾梧他们也会一点点的找到真相,揭开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修夜……你知道,为什么当初肃清王会让你伺机除掉故倾吗?”
“他曾说过,如果她恢复记忆,就除掉她。”南修夜附和着,随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恢复记忆……难道是有关于这些,关于过去的事?”
南修夜喃喃着,有些紧张的朝燕修宸走近。
“皇兄,如今她再这么查下去,根本不用她恢复记忆,她便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那个人一定会对她动手的。”
燕修宸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南修夜,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
燕修宸和南修夜,赶到太后那的时候,坐在桌边的太后,正想松口。
可是看到进门的燕修宸,瞬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忽的变了脸色,起身朝燕修宸而去。
“如今你做了皇帝,便是这般放肆了吗?”
“你让他们来审问哀家?”
燕修宸看了看远处坐在坐榻上的姜倾梧,和一脸怒色的顾厌白,也猜到了什么。
随即从容的朝桌边坐了过去,“太后……方雯曾是喜凤宫的掌事宫女,按说应该早就死在了喜凤宫大火中。”
“如今却死在了太后宫里,难道不该问问太后吗?”
“而且,若是审问,这大燕……怕是再没有比顾厌白更合适的人选了。”
姜倾梧闻声,不由的心中一紧,转眸看向顾厌白。
燕修宸的话,让姜倾梧几乎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顾厌白确实和喜凤宫有密切关系。
至于其他的揣测,她没有证据,也不敢肯定。
太后没了之前的强势,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
缓坐在桌边,眼神躲闪,惴惴不安,双手微微颤抖的拨弄着手边的茶杯。
“你还不说,喜凤宫的火,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廊庭宫的火,是不是你放的。”顾厌白一掌拍在桌边喝问道。
太后身子一颤,轻吐了口气道,“是……是我放的。”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只是从太后嘴里亲口说出来,顾厌白还是有些震惊。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火,谁给你的胆子,敢谋害蒙佳皇后和宠妃。”
“我不相信你有那么大的胆子。”
“就算当时你贵为皇后,我也不信你敢如此放肆,烧死喜凤宫上下近百人。”
顾厌白死死盯着太后,连连质问,可这个时候,太后却抬头看向燕修宸。
顾厌白察觉到不对,也朝燕修宸看了过去。
倒是燕修宸从容的很,坐在桌边,自顾的端着茶杯。
“燕修宸,你是皇帝……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查下去,你要眼睁睁看着大燕动荡不安吗?”
燕修宸似乎有所动摇,但还是冷静的叹了口气。
“让大燕动荡不安的,从来都不是我。”
顾厌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太后的手腕。
“怎么就动荡不安了,你做了什么和燕修宸有什么关系。”
“当年的他才十几岁,你别告诉我,是他让你放的火,是他帮你放的火。”
太后吞咽着口水,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自然不是。”
“是……是……”太后吞吞吐吐着。
顾厌白死死盯着,姜倾梧也看着这边。
就连在门口方向站着的南修夜,握着天陨刀的手,也不由的暗暗攥紧。
所有人都很紧张的盯着太后,等她的答案。
都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可以让大燕动荡不安
只有燕修宸,看似从容淡定,不以为然的燕修宸,正端着茶杯,默默喝着茶。
“是,是哀家自己。”太后毫无征兆的脱口而出。
随即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脸色渐渐变得从容。
那种感觉,姜倾梧曾在燕雪的脸上看到过,视死如归,无所畏惧。
“是哀家自己放的火。”
“哀家曾是先皇的正室王妃,可先皇做了皇帝后,先是蒙佳,抢在哀家头上做了皇后。”
“又是喜佳蛊惑圣心,将哀家置之不理。”
“怎么什么好事,都轮到了他们白家的女儿。”
“哀家才是先帝的原配。”
“烧死她们,就可以一了百了。”
“蒙佳死了活该,喜佳死了,先皇才不会继续被蛊惑。”
太后愤慨不已,振振有词,一字一句都像是在诉说着当年的委屈和悲愤。
顾厌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随即传来一声冷笑,“你是认真的吗?”
“就只是因为这个?你觉得我会信吗?”
顾厌白不信,姜倾梧更是觉得荒唐,满眼质疑的起身,朝太后走了过来。
“只是因为后宫的争风吃醋,你就杀了皇帝的嫡皇后和宠妃?”
太后定了定神,垂眸背对着两人,笃定着道,“还不够吗?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两个毁了,哀家除掉他们,乃是天经地义。”
姜倾梧轻轻叹了口气,朝太后一步步逼近。
“好,既然你说火是你放的,那你告诉我们。”
“本该死在喜凤宫的方雯,为什么没死?”
“明明她是喜凤宫的人,却为什么如今会在廊庭宫出现。”
“我见她时,她还活着,精神失常,形同疯妇……”
“更重要的是……她还抱着个孩子。”
“那孩子是谁?”
太后看着逼过来的姜倾梧,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惊恐起身,连连躲开了姜倾梧。
“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都说了,火是我放的,你们还问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来逼问我,当年的事情,有很多人都知道……”
“很多人……很多人都知情,你们为什么不去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