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倾梧来看燕雪的时候,李御医已经给燕雪包扎好了伤口。
见姜倾梧过来,李御医忙洗了手迎过来,“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她如何了。”
“四公主性命无忧,颈处的伤口,若是再深一点,便可要其性命。”
姜倾梧看着燕雪面如白纸,气息微弱,朝李御医走了过去,“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好说,也许是明日,也许是后日……”
“好,你辛苦了,送李御医先去歇息。”姜倾梧朝其示意,转身朝燕雪走了过去。
身后跟着小禄子,转身将李御医和医官送了出去。
可才刚转身离开,跟在姜倾梧身边的两个宫婢,便被突然他冲出来的一道黑影打晕在地。
姜倾梧察觉身后异样的时候,耳边正巧传来‘噗通’一声。
接着便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在对方一掌打过来的同时,姜倾梧猛地躲开,转身回击。
两人对接一掌,各自无恙。
可站定后,姜倾梧的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站在她面前的女子,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身形,样貌,甚至带着几分武将的英气气度。
“你……你是,你是什么人?”姜倾梧的声音都在颤抖,但还是极力的保持着冷静。
女子扬起一笑,朝其压低了声音,“姜倾梧!”
姜倾梧?她是姜倾梧,那自己是什么?
姜倾梧心中一惊,瞬间清醒过来,想起了那个从扶耶来的,会易容的巫医。
有人想狸猫换太子?
姜倾梧想着,骤然生出几分恼意,“你找死!”
一声低喝,姜倾梧转身扯下出门才披上的外袍,当做武器朝对方而去。
女子身手不错,招数也与她十分相似,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纠缠了许久,姜倾梧也未能拿住对方。
直到小禄子折回来,听到打斗声,传来喊叫,“来人啊,刺,刺……”
女子闻声,二话不说,翻窗而去。
姜倾梧不依不饶,径直朝其追了过去。
但可笑的是,她刚追出去,便将人追丢了。
这女子武功与她相当,轻功却比她好。
姜倾梧站在屋顶,四处看着,心中懊恼至极,紧握着拳头,也骤然想起了什么。
为什么顾厌白会受伤,为什么南修夜会失手了。
他们一定是察觉到了,知道了这女子和自己一模一样。
“故倾……”燕修宸听到抓刺的声音,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可四处都不见人,随即一把抓住了小禄子,“皇后呢?”
“回,回陛下,在……在上面。”小禄子吞吐着道。
燕修宸闻声,这才回过神来,随即飞身跃上了屋顶。
“你怎么样?和刺交手了?”
姜倾梧神色恍惚,听到了燕修宸的声音,脸色苍白,满眼不安。
“你……你知道那个刺,长什么样子吗?”
姜倾梧喃喃着,随即转头看向燕修宸,“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她武功跟我一样,轻功却比我好……”
姜倾梧惶恐不安,抓着燕修宸的手臂,朝其低声问着,“你是不是知道了,你是不是知道她跟我一样,她是谁?”
“她说,她说她叫幻月。”
燕修宸见姜倾梧思绪不安,惶惶无措的样子,将人直接拉进了怀里。
“没事的,没事,有我在呢。”
“她不过是肃清王身边豢养的一个女杀手,易容成了你的样子,来扰乱我们罢了。”
“只要找到那个巫医,从根本解决问题,以后这种问题就不会出现了。”
燕修宸说的对,只要找到那个巫医,从根本解决问题,那这些易容的人,都不会再有了。
……
翌日一早,阴沉沉的天色,朦朦胧胧,闷闷的。
凤祥宫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那盒子也找了回来,莫说是兵符和玉佩,便是那锁,那贼女子也没打开。
姜倾梧将东西放回了金库,又加了把锁,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于是,又将东西塞进了另一个盒子里,上了锁。
从金库出来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的湿气更浓了。
挽月环顾四周,朝姜倾梧凑近了些,可瞧着姜倾梧那张难看的脸,到底也没开口。
“你想说什么?”姜倾梧耳朵上像是长了眼睛似得,轻易洞悉了挽月的心思。
挽月愣怔了一下,缓缓开口,“今日怕是要下雨,咱们还回侯府吗?”
“自然是回,别说还没下雨的,就算是下雨,也得回啊,进宫的时候,那般大的场面。”
“若是今日不回去看看,旁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咱们侯府什么了。”
说着,姜倾梧又想起了什么,“燕修宸叫了顾厌白和九夜陪我们一起出宫回侯府,这会说不定已经到了。”
顾厌白,九夜,加上一路上的仪仗和御林军,倒真是没什么事。
街上很多人都围着奢华的仪仗队和马车,议论纷纷,又窃窃私语不敢惊扰。
姜倾梧隔着窗幔,察觉到几分凉气,猜想着,一定是下雨了。
“顾厌白……”姜倾梧隔着小窗朝外面的顾厌白喊道。
“怎么了?”
“你的伤不要紧吧,你不必跟着仪仗队,我瞧着这天要下雨了,你先走,去侯府等着也行。”
顾厌白看着前后仪仗,朝姜倾梧凑近了些,“陛下交代,得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昨日那女子,明显……是冲你来的。”
是啊,长成那个样子,自是冲着她来的。
顾厌白见姜倾梧失神,露出满脸不羁的笑意,“这就担心了,不像是我认识的故倾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顾厌白的话,姜倾梧的脸色也不由的沉了沉。
“不像是你认识的故倾,还能是假的吗?”
顾厌白忽的一怔,忙凑近了解释,“呸呸呸,我说错话了,倒是惹得你不开心了。”
“别跟我生气小美人,你知道,我就这张嘴不好。”
姜倾梧无奈一声嗤笑,随即缩回了马车里。
可眼瞧着到了顺庆侯府,附近的巷子里却突然有人放了火信,咚的一声,震耳欲聋。
姜倾梧马车的两匹马瞬间惊了,嘶鸣着挣脱了束缚,狂奔而去。
“故倾,驾……”顾厌白失声喊道,随即策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