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又问看了看一旁的庄晴,连忙磕头。
“是,多谢皇后娘娘,以后在礼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绝不给娘娘惹麻烦。”
姜倾梧闻声一声嗤笑,点头道,“说的好,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姜倾梧朝挽月示意,挽月随即抱着一个匣子走了出来,直接塞进了庄晴怀里。
“伺候我这么久,没得着什么好处,我这人俗气,这一箱金银珠宝,和三十亩田契,给你傍身。”
“留着用也行,卖了也行,只一点,别被男人骗了就行。”
庄晴抱着匣子,吧嗒吧嗒掉眼泪,随即放下盒子,朝姜倾梧磕头。
“以后许了亲事,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备份嫁妆,快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
姜倾梧俯身将庄晴拉了起来,仿佛还是一年前她刚到自己身边时的样子。
宫里那地方,庄晴实在是不适合去,留在府里,也没有出路。
回到庄又问身边,也不过是在东城那地方。
她本就失语,若没有钱银身份傍身,以后日子必然不会太平坦。
姜倾梧看着庄晴,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你家姑娘大喜,别哭了。”
“启禀皇后娘娘,吉时已到,陛下已经和六部官员在北门金奉殿前等娘娘了。”
小禄子匆匆进院,朝姜倾梧行礼。
姜倾梧也回过神来,朝其示意,“那就走吧。”
“是,起驾……”小禄子高声喊着,随即朝姜倾梧凑了过去,抬手送到了姜倾梧手边。
侯府正院,姜倾梧给高堂在上的姜如海和苏素,下跪行三拜九叩大礼。
“今日女儿入宫为后,嫁与人妻,必定恪守三从四德,遵循礼法仪制,为天下女子典范,克尽己责。”
“不忘父母教诲,不辱宗祠先烈,承家族兴衰,护国之安定。”
“父母在上,女儿敬拜。”
姜倾梧磕完头,便随着礼部典仪的提醒,转身跟着队伍出门。
“恭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出门的一瞬间,姜倾梧听到了身后的喊声,回头看过去的时候,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走吧,娘娘。”姜青柏在一旁提醒着,姜倾梧这才回过神来。
六驾的马车,四周围着明黄色的纱幔,四角垂着刻着凤纹的金珠玉环,前后仪仗绵延十里,声势浩大。
沿路都是围观的百姓,在她出来之前还窃窃私语,看见到人之后,便纷纷下跪。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刺耳响亮,震得姜倾梧耳朵发麻,思绪恍惚。
鬼使神差的被小禄子扶着,上了车驾。
“昭梧皇后起驾……”
随着一声高呼,仪仗缓缓而行。
姜倾梧坐在马车里,隔着纱幔若隐若现的看着两边的百姓。
前世,燕凛登基后,只口头叫她入宫,筹备婚仪。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燕凛让她入宫,不过是方便,把自己当成人质,以莫须有的罪名,屠杀姜氏满门。
思绪从血淋淋的场面里拉了回来,姜倾梧也隐隐想起了什么。
南修夜说过,有人袭击凤驾。
姜倾梧环顾四周,看到了骑马跟在两侧的两位兄长。
前面的九寒,后面的洛鸣,连同徒步跟在左右的挽月和阿沁。
“怪不得说,让我坐着,不许动武,这高手都派到我这了,着实不用我动手。”
姜倾梧喃喃着,刚松了口气,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挽月……挽月……”姜倾梧探着身子,朝挽月这边凑了凑,就差一点,就探出了脑袋。
“姑娘,怎么了?”
“顾厌白呢?”
“顾……顾公子吗?应该……在宫里吧。”挽月前后看着,也是一脸茫然。
姜倾梧急了,朝挽月压低了声音,“别说应该,去,问问九寒……”
“是。”
挽月提着姜倾梧的刀,朝前面的九寒走了过去。
看到挽月过来,九寒也立刻下马,随即朝姜倾梧折了过来。
“娘娘……清早我出来的时候,顾公子应是在王府,这会应该入宫了。”
姜倾梧有些慌了,轻轻掀开纱幔,朝九寒低声道,“派人去,即刻找到顾厌白,确定他没事。”
“所有人都在这,怕有人对他动手,确保他在燕修宸身边。”
“是……”九寒附和着,转身安排了人手出去。
姜倾梧才安定了几分,仪仗前便传来一阵骚乱,突然有人从跪着的百姓中冲了出来。
布衣装扮,举着刀朝姜倾梧的马车而来。
姜青柏见状,飞身下马,一刀直接将人砍杀。
九寒也迅速折回,拉过挽月到马车边,拔刀挡在了前面。
“护驾……”
姜倾梧看着四处骚动,百姓惊叫连连,躲闪奔逃,心里倒是有些踏实了。
乌泱泱的御林军前后左右围住了马车,一边姜青柏,一边姜青屿,加上九寒和洛鸣。
甚至连挽月都没出手,十几个各式不同装扮的杀手便被纷纷拿下。
“娘娘……刺已经全部拿下。”九寒凑近马车,施礼道。
姜倾梧撩开纱幔,看着完全陌生的刺,朝九寒示意。
“不必审了,刺杀皇后是什么罪名?”
九寒闻声,俯首附和着,“是,遵命。”
“乱党逆贼,刺杀皇后,就地处决,杀无赦。”九寒一声令下,被拿住的人便纷纷被抹了脖子。
这些人身手平平,当众刺杀,分明就是送死。
就算是燕凛和沈婉蓉,也不会这么蠢,做这种无用功。
姜倾梧看着被处决的刺,心中正惴惴不安,便晃见一道黑影从屋顶越过,朝摄政王府的方向而去。
虽然只是一个身影,但姜倾梧还是认出了对方,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九寒,走,入宫……”
……
顾厌白身边虽没有那么多高手,可赤红卫是一直在的。
只是南村一事后,燕修宸又在他左右加了两个近身高手。
而在上阳街上一片混乱的时候,顾厌白带着两个手下优哉游哉的骑着马,已经快到宫门口了。
“公子,吉时快到了,咱们快点……”身边跟着的阿文,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朝顾厌白提醒着。
顾厌白倒是不以为然,骑在马上,转着笛子,幽幽自若。
“对他们而言有吉时,对我来说没有……”
“他在北门接他的皇后,我从西门进宫去上央宫吃宴席,两不相干嘛。”
顾厌白说笑着,话音才落,乌泱泱的黑衣人路边的巷子里冲了出来。
才回过神来,头顶又飞来无数弩箭。
“公子小心……”两人提醒着,随即拔刀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