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倾梧逃出了北苑,却没有走,看着燕雪和九寒朝地牢的方向去,随即悄悄跟了过去。
地牢里,顾厌白苦喊无果,又想尽办法想要开锁。
开不了锁,干脆又在用蛮力,正拼命的扯着铁链,便听到了外面有动静。
随即忙从容坐定,靠在栏杆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呵呵,不用管我,不必在乎我,我在这挺好的,你们就狼狈为奸去吧。”
“这破牢,又不是没坐过,我才……”
“大哥哥……”燕雪的喊声突然传来,清脆响亮。
顾厌白忽的一怔,转身看过去的时候燕雪正拿着钥匙一溜小跑的开了牢门。
“大哥哥,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刑啊……”
“王叔怎么会把你关在这。”燕雪边说边拿着钥匙去开锁链。
“幸好我来了,王叔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了我钥匙,不然大哥哥你不知道还要关多久。”
顾厌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燕雪,半天才回过神来,“等等,你等会……”
“大哥哥?哼,我叫燕修宸哥,你叫我大哥哥?”
顾厌白指着自己,随即脱下了手上的镣铐,起身站了起来。
牢门外,不远处拐角,九寒正认真的听着里面的对话,姜倾梧却突然蹑手蹑脚的凑了过来。
“说什么呢?”姜倾梧压低了声音问着。
九寒忙退开了些,微微俯首示意道,“姑娘……”
“嘘……”姜倾梧趴在拐角墙边,一脸认真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燕雪眼睛瞪得大,一脸疑惑的看着顾厌白,“你叫他哥?那我……”
“你该叫我叔叔才是。”
“也行,小叔叔……”燕雪脱口喊着,一把挽住了顾厌白的胳膊。
顾厌白一怔,忙抽走了自己的手,“你可是公主,能不能矜持一点……”
燕雪回过神来,忙拿出了那幅画像朝顾厌白递了过去,“我是来给你送画像的。”
顾厌白眉头一皱,瞬间认真起来,伸手要拿画的时候,燕雪却突然收了回去。
“我的风筝呢?”
“风……风筝……我,我没扎呢,你先给我画,我补给你就是了。”
“不行,你得先给我风筝。”燕雪说着,便拿着那幅画朝桌上的油灯走了去。
“没有风筝,那换个别的条件也行,你答应我,我就把画给你。”
“不然得话,我就烧了它。”
顾厌白一脸无奈,轻轻叹了口气,站定了身子道,“你说。”
“你娶我……你跟父皇提亲,让王叔作保,你娶我好不好。”
顾厌白忽的一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个健步上前,抓起桌上的水壶,劈头盖脸的朝燕雪泼了过去。
“你可真敢想,我娶你?呵呵,疯了吧。”
燕雪满脸是水的闭着眼,还没回过神来,顾厌白便一把夺过了那幅画。
“哇哦,太残暴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对小姑娘呢。”
姜倾梧低声嘟囔着,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并非同辈,怎能嫁娶。”
姜倾梧身子忽的一颤,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燕修宸正冷眼扫过来。
没等她说什么,便一把拉过她的手,疾步出了地牢。
姜倾梧无奈的看着燕修宸的背影,任凭他拉着自己走了好远好远。
直到燕修宸松开她,她才不自觉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燕修宸转身刚要开口,便看到姜倾梧正揉着自己的手腕。
“手……我弄疼你了。”
姜倾梧翻了个白眼,别过脸不看他,“疼就疼呗,谁让我惹你生气了呢?”
燕修宸张了张嘴,朝其走近了些,拉过她的手腕,小心揉搓着。
“疼了你不说,我……我力气大,自己觉不出来的。”
“我说了也没用啊,昨夜……那个的时候,我,我也说了。”姜倾梧低声喃喃着。
声音虽然小,但燕修宸还是听到了,思绪一转,想起了什么。
昨夜,在别苑里,在姜倾梧的床上……
她好似,真的说过……
想着,燕修宸心里隐隐有些自责,眼底也漾起几分情欲之色,朝姜倾梧凑近了些,放轻了声音。
“那,那我……我下次,轻点……”说着,燕修宸拉着她的手轻轻攥紧了手心里。
姜倾梧见状,抬眸温柔一笑。
“这是……不生气了,那我能不能出去,我想去……安置一下白阁和唐芝……”
燕修宸愣怔的看着姜倾梧,有些疑惑道,“他们一个害死了白阿生,一个要杀你,伤了你那么多人。”
“你安置他们?”
姜倾梧闻声,暗暗叹了口气,若有所思道,“这次我去七渡岭,本就没打算杀白阁。”
“唐芝害死白阿生,死有余辜,杀了唐芝就没必要杀白阁了。”
说着,姜倾梧眼中泛起狠厉杀气。
“冤有头,债有主,阿生哥的帐,我得算到那位先生头上。”
燕修宸看着姜倾梧,轻轻叹了口气,“七渡岭的事,洛鸣都跟我说了。”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心思。”
姜倾梧骤然回过神来,转头撞上燕修宸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是。”
“是我故意将你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顾厌白身上。”
“就连我,都跟着你入了宫,就是为了不让你注意到,我安排洛鸣跟踪白阁。”
燕修宸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了顾厌白,“所以,这事真的和阿泽没有关系?”
“是,没有关系。”
“燕雪对他动了心思,说见过有个神秘人去找太后,让太后杀顾厌白。”
“所以,他和燕雪做了交换,顾厌白给他扎个风筝,她就将那人的画像画出来。”
“这不,来送画了。”
说着,姜倾梧想起清早的事,一声轻笑道,“是我叫庄晴一早给他送了封信。”
“告诉了他地址,让他带着京府司和巡城卫去山上接应我。”
“我怕我斗不过那个先生,可谁曾想,那个先生已经不见了。”
姜倾梧喃喃着,抬眸定睛看向燕修宸,带着几分质疑问道,“你知道先生去哪了吗?”
燕修宸微微摇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
“我也不知道,皇陵的事情之后,还没来得及去七渡岭。”
燕修宸边说边试探性的看着姜倾梧,“你知道先生是谁了?”
姜倾梧神色顿了顿,随即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燕修宸正疑惑着,顾厌白拿着那幅画从地牢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