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白听到燕修宸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他。
这些年,他一直在恨他,做梦都想听到这句话。
想回到燕修宸的身边,受他的保护,受他的疼爱和关心。
这一瞬间,仿佛将他拉回了过去。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幸好,恨他的这些年,他从未有一次想要真的杀了他。
“奉命行事,顾厌白,杀无赦。”
听到这话,站在燕修宸身后的顾厌白传来一声冷笑,“最近,已经很久没人来刺杀我了。”
“日子过的都没意思了。”
顾厌白自嘲的笑着,随即捡起地上方才那人的剑,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
燕修宸见状,急忙上前帮忙。
之前燕修宸遣走了御林军,这地方也从没有人经过。
两人孤立无援,对方又都是高手,缠斗了好久,才将对方压制。
死了五个,逃了三个,燕修宸为护着顾厌白,也被划伤了胸口。
虽然伤口很浅,血迹还是浸染了他墨色的衣袍。
顾厌白看着受伤的燕修宸,有些心疼,传来一声轻喝,“不是去找白若生,去找故倾了吗?”
“跑回来做什么?”
燕修宸收起金铜扇,朝顾厌白看了一眼,像是洞悉了什么似得,“皮外伤,不要紧。”
“你还没回答我,你回来做什么?”
“赤红卫……进不了宫。”燕修宸低声喃喃着,随即往外走。
而顾厌白也瞬间明白,紧跟着燕修宸追了过去。
赤红卫进不了宫,也就没有办法保护顾厌白。
燕修宸是打算要出宫的,可是想到这,便又立刻折了回来。
“我明白了!”
燕修宸闻声,默默了片刻,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顾厌白,“你明白什么了?”
“叫姜青屿和玉雅入宫,表面是陪太后,实则是监视她,软禁她,防止她暗中部署,派人来杀我。”
“让姜青柏接管御林军,是为了调查宫中御林军和各处。”
“查探是否有沈家的眼线,燕凛的眼线,还有……幕后害我的人,埋伏的杀手。”
“还有,你去而复返,找到这来,是因为你知道,赤红卫进不了宫,不能随身保护我。”
“你猜到我来这,这里偏僻无人,若宫中有杀手,必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杀我的机会。”
“你担心我的安全,所以才没有出宫。”
顾厌白说着,嘴角噙着几分笑意,朝其走了过去。
“其实,你一直很在意我……”
“也许,从头到尾,从来没有抛弃过我,一直都很在意我……对吗?”
这话说的肉麻,也说到了燕修宸的心里,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一样。
燕修宸有些无措,看着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顾厌白,及时躲开了目光。
顾厌白心里泛着暖意,嘴角扬起戏谑嘲弄的笑,朝其逼近,“你既然这么在意我,就应该说出来。”
“不要总是冷冰冰的,我当你以前是有苦衷,才抛弃我……”
“可如今我都谅解了,也不怪你了,你在意我,就光明正大的护着我好了……”
顾厌白边说边朝燕修宸靠近,眼神里,尽是炙热如火的光。
燕修宸眉头微微蹙紧,人也跟着慌乱起来,攥着金铜扇的手,都攥出了手汗。
见顾厌白伸手过来,燕修宸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转身躲开,转身大步而去。
“燕修宸,你可真不禁逗,我可是你弟弟,你真当我断袖,爱上了你啊。”
顾厌白玩笑似得喊着,一溜小跑的追了过去。
“哎,你别走啊,咱们商量商量苏文礼和那个白若生的事,这到手的美人不能拱手让人啊……”
……
傍晚的时候,姜倾梧收到了洛鸣放的火信,匆匆赶去了南街的福禄栈。
她和挽月到的时候,福禄栈里面已经打成了一团。
不知哪里来的市井流氓,十几个人将栈打砸了一遍。
即便洛鸣将白若生护在身后,可白若生还是伤上加伤。
姜倾梧见状,抓起手边桌上的茶壶便隔空砸了过去,正中一男人脑袋上。
“将军……”白若生看着面前倒地的流氓,朝姜倾梧看了过去,眼前一亮,松了口气,靠在了柱子上。
“上,上上,这边……”几个人喊着,朝姜倾梧冲过来。
姜倾梧看着毫无章法的市井无赖,一跃翻过木桌,压根没拔刀,便将几人打的倒了一地。
只哇乱叫的爬不起身来。
等白若生回过神来的时候,姜倾梧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桌边,自顾的倒了茶。
“好好的一家栈,给你们糟蹋的。”姜倾梧轻喝着,端着茶杯,转身一脚踩在带头那人胸口。
看着脚下躺着的胖男人,姜倾梧像是想起了什么。
“白日里,就是你在长街上骂我来着是吧。”
对方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姜倾梧,连连求饶,“姑……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
“这人,这人打了我婆娘,掀了我的摊子,我只是气不过。”
听到这话,白若生捂着胸口,踉跄几步倒了跟前,“我没有,摊子是你自己掀的,而且……”
“你恶意诋毁,本就是你有错在先。”
说着,白若生便有些站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挽月见状,急忙扶住,一旁的洛鸣也急忙凑了过来。
“这白公子伤的很重,估计有内伤。”
姜倾梧看着白若生,转头将手里的茶朝脚下的人泼了过去。
“他要是死了,你得杀人偿命,懂吗?”
“不敢了,小人不敢了,姑娘饶命……”
姜倾梧看着快撑不住的白若生,也不敢再耽搁,抬脚松开了对方。
“赶快滚。”
看着连滚带爬消失的喽啰,姜倾梧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朝柜台里躲着的老板扔了过去。
“带他回侯府治伤。”姜倾梧吩咐着,正要离开,却被白若生一把拉住了手腕。
“不……不行,我不能去侯府。”
“侯府有最好的治伤药和大夫,你得跟我走。”
姜倾梧笃定着,可白若生依旧不松手,恹恹无力的抬眸看向姜倾梧,传来一声苦笑。
“我,我不能跟你走,我若是……若是去了侯府,会……给你惹上麻烦的。”
姜倾梧无奈,一把拉开了他,“我的麻烦从来没有断过,也不怕多你一桩,洛鸣带他走。”
虽然姜倾梧这么说,但白若生还是拒绝,用力推开了洛鸣,跌坐在了桌边椅子上。
“我就在栈就好,叫个大夫便是了……”
“我的身份……不适合,去侯府。”
姜倾梧有些不耐烦,也不再分辩,朝洛鸣使了使眼色。
洛鸣见状,正要将白若生强行带走,门外却突然传来燕修宸的喊声。
“不行,他不能去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