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礼听的认真,看着姜倾梧,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你们的计划,我多少是都知道,只是怕,横生枝节,有什么意外。”
姜倾梧轻轻叹了口气,自顾的端起了酒杯,“这大半年,意外太多了,原以为很多事,都在股掌之中。”
“可是后来……就都不受控制了。”
“但是……这不还是走到现在了。”
姜倾梧说这些的时候,燕修宸一直在旁边看着她。
此时此刻,在经过那些揣测和印证之后,他心里是很理解姜倾梧说这些话的。
跟他一样,以为重生后,可以将所有事拿捏到分毫不差,可还是惶惶无度走到了现在。
“其他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救走沈婉蓉的人……”苏文礼的话让姜倾梧骤然脸色一变,突然来了精神。
“你不说我都忘了。”
“这两日忙着演戏……”姜倾梧说着,朝燕修宸道,“救走沈婉蓉的人,是个高手。”
“身手像是军中的习惯,但又有几分江湖功夫的底子。”
“他没有过多纠缠,但可以看的出来,他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
“你知道的,能打过我的人,并不多……”
燕修宸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看向苏文礼,“我们能将人偷偷调回来,燕凛和沈家也许也会。”
沈家也会?是啊,沈家可不是只有一个工具沈卓奇,和一个见不得人的沈婉蓉。
沈家还有一个扛得起大事的人物。
“沈卓闻!”苏文礼脱口道,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转而看向姜倾梧。
“沈卓然的死……他一定会算在你头上的,那可是他亲弟弟。”
姜倾梧回过神来,一声轻笑道,“什么叫算在我头上,本来就在我头上。”
燕修宸也想起了什么,默默端起酒杯,眸光泛起狠厉。
“他死有余辜,若是当时,故倾不杀他,我也会杀了他。”
苏文礼愣怔的看着燕修宸,“你也在?”
燕修宸抬眸看了看苏文礼,想起了什么,笑而不语的看向姜倾梧。
姜倾梧见状,忙解释道,“这……这事说来话长,很复杂,总之……”
“总之,即便真是沈卓闻,他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苏文礼闻声摇了摇头,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你们在京中不知道。”
“沈卓闻在边境很是得民心。”
“这次入京,至少也带了些高手来。”
“好了,表哥,别担心,大哥二哥,还有你,你们都回来了。”
“我还怕他一个沈卓闻嘛,没事的。”
苏文礼看着姜倾梧,微微点头,“说的没错,这次,我们都在,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燕修宸看着苏文礼,心里暗暗较劲,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如此计较。
用过饭,姜倾梧便带苏文礼去了西厢房。
燕修宸本来也是要去的,只是却被苏文礼拦了下来。
“阿梧去就好了,你如今出去不便,殿下还是在屋里好好休息。”
燕修宸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姜倾梧便在门口附了一声,“你跟着去做什么?”
“你快回去,表哥,走,我带你去西厢房。”
“来了。”苏文礼附和着,朝燕修宸施礼,转身而去。
“你……你们……”燕修宸指着门外,重重呼了口气,转身折回了房间。
檀溪正在整理床铺,见燕修宸气呼呼的,朝其迎了过来,“殿下,床铺好了,奴婢为你更衣吧。”
“你在这铺什么床,去西厢房铺啊,你不去,她肯定还要给他铺床呢。”
“哦,对,再找个人去伺候苏文礼,免得那丫头还要给他更衣。”
檀溪见燕修宸怒不择言的指着门外,踌躇的笑了笑,自顾的倒了杯茶,朝燕修宸递了过去。
“殿下……”檀溪喊着,压低了声音劝解道,“殿下,姑娘心里有您就行了,这都是小事。”
“而且姑娘心里有分寸,苏公子也不是不通情理,乱来的人,不会有事的。”
“您消消气,奴婢这就过去帮着收拾一下……”
燕修宸接过茶杯,听着檀溪的话,也渐渐冷静下来。
见檀溪要走,随即忙喊住了她,“你等一下,你别去了,本王去。”
檀溪愣住,还没反应过来,燕修宸便大步出了门。
“表哥,这两日你也没有好好休息,这西厢房是北苑最好的屋子了,你今日好好休息,什么都别管。”
姜倾梧边说边拿了被褥给苏文礼铺床。
苏文礼环顾四周,回过神来的时候,忙拉住了姜倾梧。
“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你别忙了,坐下,说说话。”
姜倾梧转身见苏文礼坐在坐榻边倒茶,哦了一声,坐了过去。
“表哥,你别太担心,等燕凛的事情解决,我立刻要顾厌白放了舅舅他们。”
苏文礼点了点头,将茶杯递了过去,“刚才喝了那多酒,喝杯茶。”
“我知道,顾厌白是你们的人,父亲母亲也没事。”
“我不担心这个,我是想问……”
苏文礼口中嗫喏,欲言又止。
姜倾梧也察觉到了什么,笑着凑近了些,“表哥,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咱们一起长大。”
“母亲只有舅舅一个亲弟弟,咱们是至亲。”
苏文礼犹豫了片刻,抬眸看向姜倾梧,“你,你想做皇后吗?”
姜倾梧忽的一怔,一时有些错愕,“表哥……表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回答我……”
姜倾梧迟疑之际,燕修宸正走到门口,听到苏文礼的问题,也不由的顿住了脚步。
姜倾梧默默了片刻,笑了笑道,“表哥,其实,你知道的,我虽然舞刀弄枪的,但人一点都不洒脱。”
“小女人的心思,是一点都不少。”
“我自小衣食无忧,父母疼爱,又是侯门嫡女。”
“我不缺爱,不缺钱,也看不上至高无上的权利……”
“说白了,我没出息,不过是为了男人罢了。”
“以前,中意燕凛,是因为救命之恩,后来,答应嫁给燕修宸,也是为了救命之恩。”
“只是日子相处久了,因为什么,为了什么,身份,目的就都不重要了。”
“我在意的,只是这个人罢了。”
苏文礼定定的看着姜倾梧,许久传来一声轻笑,“所以,你并不在意皇后之位?”
“是,我从来没说过要做……”
姜倾梧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苏文礼嗤笑一声。
“我好像确实说过,我想做皇后,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