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备而来,不仅封锁了整个北苑,还带了自己的贴身护卫和心腹。
姜倾梧打算反抗的时候,才意识到,整个北苑根本没有王府的人。
可唯独唐芝和两个北苑的婢女在。
缩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默不作声。
看着唐芝埋着头,姜倾梧脑子嗡的一声,忽而想起了什么。
“您既不想把事情宣扬出去,又想给我安个罪名,休弃与我,是否想的太过简单了。”
姜倾梧彻底清醒过来,也冷静下来。
站在门厅处,看着屋里屋外跃跃欲试想要拿她的人,目光冷冽的看向太后。
太后也不再掩饰,冷笑着朝姜倾梧逼近,“你知道,哀家从来没有认可过你。”
“所以呢,小动作不停,大动作不断是吗?”
姜倾梧厉声反驳,一步步紧逼。
“您知道这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和燕修宸吗?”
“你知道有多人想要我们鸡犬不宁,想要我们死吗?”
“沈家,朝臣,关内关外,有多少危机要应付吗?”
“光是应付这些,就足以让我们筋疲力尽,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您还要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算计我,您真的以为就这么一出戏,燕修宸就能休弃我吗?”
她知道太后一直不满意她,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她嫁给燕修宸。
当初第一次入宫,她便知道,太后严苛,自己绝不是她心中所想的最佳人选。
大抵是架不住燕修宸的强势,才同意下来,做做样子。
这些日子里,往自己身边送嬷嬷打压,往燕修宸身边送美妾勾引,什么手段都用了。
眼看着只剩下了婚仪,大概也是着急了。
太后被姜倾梧逼得连连后退,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
“你……你大胆!”
太后一声怒喝,转而便朝门外的人大声呼喊着,“愣着做什么,给我将这对奸夫淫妇拿下。”
姜倾梧脸色一沉,看着逼近自己的两个嬷嬷,一把扯下了一旁柱子上纱帐,三两下便将两个嬷嬷缠绑到了一起。
“哎哟……”两人跌跌撞撞的被绑成了粽子摔在了地上。
可等姜倾梧回过神来的时候,门外的两个护卫竟然已经将顾厌白给拖到了大雨里。
顾厌白本来就伤重,她来的时候,那病恹恹的样子,连头都抬不起来。
如今被绑了双手,更是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直接被人摔在地上。
“顾厌白……”姜倾梧喊着,转头看向太后的时候,太后身边的人正朝她逼来。
虽然都是些嬷嬷和宫婢,但姜倾梧还是不由的连连后退。
这院子里都是太后的人,显然太后是不想这事闹出去,给燕修宸蒙羞。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忍着藏着。
“太后,这里不是宫中,也不是您的凤和宫,你不要逼我。”
姜倾梧连连后退,暗暗笃定了什么,一步步退到了院子里。
冬春的雨,冷的发寒。
姜倾梧觉得浑身都在颤抖,转头看向顾厌白的时候,顾厌白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
姜倾梧见状,下意识的冲了过去,迅速解决了按着顾厌白的人。
“这满院子里的人可都瞧见了,你竟然当众护着这个贼人。”
太后淡定的站在门厅处,冷眼看着大雨里的姜倾梧。
姜倾梧传来一声冷笑,指着瘫在地上的顾厌白,怒喝道,“贼人?”
“他是燕修宸守了一夜,才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他若是死在这,太后你也无法交代。”
“放肆……”
“别跟她废话了,他们皇家的人,知道什么?”
顾厌白恹恹无力的分辨着,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太后的目光,骤然生出几分杀气。
“她这种在皇宫里呆了一辈子的人,早就变得冷血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拿手好戏,可是层出不穷。”
说着,顾厌白嘴角扬起冷笑,朝姜倾梧看去。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想当皇后,他才改变心意,去拼那个极权之位。”
“可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变成狗皇帝那种庸懦贪色之人。”
“而你……也会变成这老太婆这般冷血之人。”
姜倾梧心里有些恍惚了。
燕修宸是因为自己想做皇后,才想要当皇帝的吗?
可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想做皇后,她有说过想当皇后吗?
“哀家不管你是谁,胆敢口出狂言,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这。”
“杀了他。”
太后不知道顾厌白是谁,虽然姜倾梧也不知道他真实身份。
但她知道,他对燕修宸很重要。
听到‘杀了他’三个字,姜倾梧的思绪骤然拉了回来。
“我看谁敢……”姜倾梧一声怒喝,对着逼近的护卫,直接动了手。
顾厌白看着侍卫的刀劈过来,连连后退,躲闪间一个踉跄跌倒在台阶上。
再回头,姜倾梧已经挡在了前面,空手夺下了对方手里的佩刀。
大雨里,顾厌白看着姜倾梧凭一己之力,与太后的近身护卫厮杀。
大雨浸透了她刚换的青色衣裙,打湿了了她如瀑的长发。
脸上本就没有妆容,此时更是被大雨清洗,隐隐泛白的脸色,冷厉如刀。
一招一式,从容有度,游刃有余。
片刻,便将六人全部撂倒。
有的挨了刀,有的被废了手脚,一个个在雨中哀嚎。
太后见姜倾梧拿着血淋淋的刀,凛然站在雨里,怒了,也慌了,转身朝院外高声喝道,“来人!”
院门被打开,王府的亲卫也即刻冲了进来。
小六子为首,看到院子里的惨状,纷纷愣在了原地。
“把这个贱人给哀家拿下,把那个贼人杀了……”太后指着姜倾梧发号施令。
但姜倾梧却从容的扔了手里的刀,转眼看向小六子。
一个眼神,小六子便立刻朝姜倾梧跪地行礼。
“姑娘,已经通知殿下,殿下即刻回府……”
“将唐芝和那两个贱婢拿下。”
“是……”
姜倾梧一声令下,小六子立刻朝角落里的唐芝冲了过去。
太后看的傻了脸,瞠目结舌的指着小六子,“你大胆,哀家的话,你竟敢不……”
太后的话没说完,门口方向便黑压压的涌进来一行人。
混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冰冷的怒吼,“本王的人……为何要听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