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上央宫的时候,正好撞上燕修宸和燕修瑾。
应该是刚知道姜倾梧出了事,急匆匆赶来的。
“故倾……”燕修宸瞧见姜倾梧,快走了几步迎了过来,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
“你怎么样……伤着了?”
燕修宸看着手臂上包扎的伤口,满眼担忧之色。
“这几日宫中清查肃清王的耳目和眼线,正是鱼龙混杂,不安分的时候。”
“你自己怎么敢去廊庭宫?下次不要这么鲁莽。”
说着,燕修宸又将身后的顾厌白打量了一遍,“你如何?有没有受伤?”
顾厌白翻了个白眼,没理会燕修宸,还在生气他偏向平清王。
南修夜见状,正要开口解释,不远处的燕修瑾便自顾走上前来。
“见过皇嫂,皇宫内院,自有御林军和凌安王护卫,皇嫂不该冒险。”
“若是出了事,皇兄担忧,牵连朝政,岂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得不偿失。”
这话像是点起的星星之火,瞬间燃起了姜倾梧的不悦,和顾厌白的发作。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救我,就得不偿失了?”
“那以后,姜倾梧做什么事,是不是都要看阿宸的脸色,还要顾忌着满朝文武,大燕天下……”
顾厌白冷着脸,看向燕修瑾,满眼犀利。
“本就是如此,皇兄厚爱,皇嫂也该自持稳重些……”
“你住口……”燕修宸厉声喝道,转眸看向燕修瑾。
这下燕修瑾也不悦了,微微俯首施礼,“臣弟……知错。”
“知错?你知错个屁。”
顾厌白一声厉喝,正要上前,却被南修夜一把拉住。
“皇兄,倾梧受了伤,还是先进去,让御医看看……”
姜倾梧虽然心里不悦,但也不想把事情越闹越大,急忙岔开了话题。
“不是要一起用膳吗?传御膳吧。”
“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陪他们吧……”
“皮外伤而已,不至于牵一发动全身……”
姜倾梧心里也恼,虽然脸上看着神色无恙,可声音不免冷了些,人也走的干脆。
……
奉华殿偏殿,偌大的圆桌前,几人围坐一起。
宫婢,奴才都在,几人脸上,虽然各色难看,却也并未发作。
南修夜见气氛诡异,抢先开口道,“今日是臣弟失职,宫中清查可疑之人,不够稳妥,才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顾厌白听到南修夜的话,声音也温和了些。
“白日里,有人监视,我追到半路,便被几个宫婢给撞了。”
“不仅人丢了,腰佩也被偷了去。”
“这才惹了祸事,与你,与故倾都无关。”
燕修宸看了看一旁的燕修瑾,又看了看南修夜,朝不远处的钟全挥了挥手。
“都下去吧。”钟全遣走了殿上的下人,朝燕修宸行礼后,默默退出了偏殿。
燕修宸见人都退下,自顾的倒着酒,“宫中自十几年前,便深埋着肃清王他们的耳目和眼线。”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但以前,他们也算是我的人,所以我始终不愿意大动干戈的连根拔起。”
说着,燕修宸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可如今,分势而立,留着他们,恐有后患。”
“这次行动,也是思量了很久,若说是有错,也是我思量不周。”
“眼下瞧着,肃清王是想让宫中内应与我们鱼死网破。”
燕修瑾闻声,终于按耐不住了似得,憋着许多话一样,终于开口。
“皇兄,这只是开始。”
“京城的人还未彻底清除,江南势力更是根深蒂固,我们……斗不过的。”
“今日只是三四个小角色,只是对付皇嫂,他日,顾厌白,南修夜,都会是目标。”
“甚至于更多的人……”
燕修瑾的话音刚落,燕修宸便脱口笃定道,“所以……朕的意思,是想你出使北国……”
燕修瑾忽的一怔,就连一旁的顾厌白和南修夜也有些错愕。
“你背叛了他,他不会手下留情的,便是现在没人敢动你,难保以后不会有杀身之祸。”
“他是什么性子,你我是最清楚的。”
他?是他吗?真的是吗?
顾厌白心中如同被针刺了一下似得,眸色微微一沉,手里的酒杯快要捏碎了似得。
“臣弟不走。”燕修瑾脱口道,随即抬眸看向顾厌白,“要走,也是罪魁祸首走。”
“皇兄念着救命之恩,少年情分,兄弟之谊,不愿意杀他,臣弟也理解。”
“可是没必要留着他在大燕。”
燕修瑾怒目而视,顾厌白也不再掩饰,手里的酒杯啪的放在了桌上。
“我的去留,由不得任何人做主。”
“我到大燕来,是找真相,你若给我真相,我即刻便走。”
燕修瑾一声冷笑,满眼轻蔑,死死盯着顾厌白,“是为真相,还是为女人。”
“你有多久没去过花楼了,你整日缠着皇嫂,可对得起皇兄吗?”
“本王瞧见了,皇嫂伤口是你包扎的吧,出入皇嫂宫中,犹如无人之境,也是你吧。”
“还有,你私藏皇嫂的银簪……”
燕修瑾这话一出口,顾厌白立刻脸色骤变,拍案而起,“燕修瑾,你闭嘴。”
“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还有……谁给你的胆子,敢搜查我的房间!”
“是本王搜的,如何?”燕修瑾也一副不甘妥协的样子。
顾厌白哼笑着,露出不屑,“小时候,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今日,就能打得你跪地求饶。”
说话间,顾厌白抬手便将面前的酒杯挥手打了过去。
燕修瑾侧身躲过后,忽的起身,顺势抓起盘子朝顾厌白砸了过去。
“啪嚓”一声,大战一触即发。
顾厌白直接越过圆桌朝燕修瑾而去,燕修瑾也立刻和顾厌白动了手。
“顾厌白……”南修夜喊着,见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一个健步冲了过去。
钟全和九寒听到打斗声,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见三人纠缠在一起,忙朝燕修宸走了过去。
燕修宸一脸无奈的背对着三人,自顾的端起了桌边的酒杯,“亏得朕的兄弟就这几个,否则,一定会把上央宫给掀了。”
“姑娘……姑娘……”
挽月匆匆跑进上央宫寝殿,见御医正在包扎伤口,又忙放缓了脚步。
微微俯身行礼,恭顺了很多,“娘娘。”
“怎么了?说吧……”姜倾梧附和着,放下衣袖,朝李御医示意。
“李御医先下去休息吧。”
“是,娘娘。”
挽月朝离开的李御医俯身施礼,送人出去口,迅速折了回来。
“姑娘,不好了,西偏殿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谁打起来了。”姜倾梧对着镜子换上了一支流苏簪花和步摇。
挽月凑过来,蹲在桌边,压低了声音道,“是平清王和顾公子打起来了,好似……是为了姑娘打起来了。”
姜倾梧闻声,忽的一怔,不可置信的传来一声冷笑。
“他俩?为了我打起来?真能胡扯,我看为了燕修宸打起来,才更靠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