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顾玲雪也终于理解了刚刚乔瑾为何让她下手别太狠。
现在这种情况,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她可以为所欲为么……
她身后有四个大夫撑腰,还有一位千金难求的神医,就算她把陆广陵当场扎得精神错乱,恐怕也没人敢说一嘴她的不是。
陆修远在一旁不禁问道:“你也学这个了?”
“嗯。钟老说我有天分,就临时传了我一些。”她将谎话说得自然。
钟玄在一旁指挥道:“现在,你依次深刺少泽、前谷、劳宫、灵道、曲泽、少海、清灵。”
顾玲雪虽然做好了报仇的准备,可奈何钟玄报出的东西对于她来说跟天书无异,她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乔瑾悄悄地来到了她的身旁指挥着,“这是少泽。”
乔瑾只是随便指了个大概的位置,任凭顾她随便怎么下针都行,反正目的就是为了扎他。
乔瑾一一地将刚刚钟玄报出的穴位大概指了个范围,顾玲雪也手下毫不留情地胡乱扎了起来。
陆广陵现在说不了话,右手和胳膊上传来的阵阵痛楚让他有口难言。
白宇和陆修远明知道她这是在公报私仇,奈何有神医指点,乔瑾也确实在一旁辅助指导,外行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在场凡是懂这些的人脸上都写满了严谨的表情,任谁也挑不出他们的错处不是……
顾玲雪扎第一针的时候还有些忐忑和于心不忍,可随着针下得越来越多,她手上的力度也跟着越来越狠,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感彻底扫清了她心头对于陆广陵权势的恐惧。
陆广陵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针,他本人也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份折磨和羞辱。
钟玄见小姑娘脸上扬起了得意和喜悦,便说道:“好啦,剩下的就交给小晨吧。”
顾玲雪拍了拍手,顺从地站到了钟玄的身后,乔青晨也应声走了上去,一步步按照钟玄说的顺序和方法施针,又不着痕迹的把顾玲雪刚刚胡乱扎上的针默默地拔了下来。
等最后一针下去以后,钟玄起身来到陆广陵身边吩咐着,“侄孙媳妇,你先出去,剩下的不方便你看了。”
顾玲雪闻言起身便走,李然也看了一眼白宇之后,默默地跟了出来。
两个女人来到屋外,这才有了可以好好说话的机会。
“顾小姐……哦,不,乔太太,刚刚没来得及好好恭喜你,新婚快乐。”
“嫂子你还是像原来一样叫我吧。”顾玲雪别扭地说道。
李然不禁感叹道,“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嫂子,可真好。”
“当初我被欺负的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白哥也帮我出了好大的气,这份恩情我记着呢。”
“陆总他……”李然欲言又止,“他只是担心修远,你别再恨他了。”
“白哥跟你说了?”
“嗯。”李然点点头道,“我知道,伤痛不是加在自己身上,说什么都像是强词夺理。不过……”
“我刚刚都已经报仇了不是么?”顾玲雪如实地说着,丝毫不在乎自己刚刚的报仇行为被被人指摘。
李然也不禁笑出声来,“你这孩子,还真是……”
“我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不承认,你们就不觉得我是在打击报复了?”
“我刚刚看白宇脸都黑了,陆总虽然说不出话来,不过那龇牙咧嘴的表情还是挺真实的。”李然说道。
顾玲雪转向李然说道,“嫂子,你会告诉白哥,让他来找我讨说法么?”
李然摇头,“反正扎都扎了,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何必说破。”
两个人在外面聊着白李齐,听李然说着白李齐从小到大的各种趣事,顾玲雪不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小齐那孩子机灵古怪的,可真招人喜欢。”顾玲雪语气中露出羡慕。
“那你也赶紧生一个,你跟乔总都那么聪明,将来孩子肯定错不了。”
顾玲雪苦笑着低了头,刚好这时病房的门也打开了。
白宇和陆修远送着其他三人离开病房,乔瑾看着顾玲雪满脸的心事不禁问道,“在聊什么?”
李然抢先回答道,“在聊我家那小儿子,我跟她说让她也赶紧要一个,她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钟长宇的表情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瞬间的担忧,可乔瑾的表情依旧平静。
“你们结束了?”顾玲雪转移话题道。
“嗯。”乔瑾答应完,又对向陆修远说道:“药按时吃,待会儿乔济堂的人会给你们送来。每三天扎一次针,扎七次,今天是第一次。”
虽然乔瑾没有动手,可却从钟玄的药方之中参透了他的意图,一步步地交代起了医嘱来。
钟玄看向乔瑾,从心底向外的喜欢,忍不住对着自己的孙子吐槽道:“你说你,都是孙子……”
钟长宇立刻明白了他要说什么,赶忙打岔道:“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回家我就背书背脉案!”
白宇将五人送进了电梯,一再地表示了感谢。
“乔总,诊金……”
“会有人来跟你们算的,我们这行有规矩,不然区区一些小药……”
“不不不,这是天经地义的,您务必收下。”
乔瑾点点头,然后领着他的小姑娘走进了电梯中。
白宇气道,“乔总,我送你们回去吧,要不然你们五个人车里有些挤。”
“不用了,让长宇带他们回去就行了,我跟小雪一起,正好也散散心,多谢。”
白宇没再勉强,目送着几人的电梯关上了门就重新回到了病房。
病房里,陆广陵已经可以稍稍举起自己的右手,并含糊不清地喊着疼,虽说不是药到病除,可只一次便能让他抬手发声,后续的情形可想而知的乐观。
纵然所有人都知道顾玲雪是打击报复,陆广陵也一句接着一句的喊着疼,似乎在咒骂着顾玲雪下手太狠,可却没人在他面前提及此事,谁让人家有那么硬的后台给她撑腰呢。
被一口一个侄孙媳妇的叫着,还真是有恃无恐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