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给出的这个建议让尼古拉.米柳亭大开眼界,因为一直以来关于如何废除农奴制度,俄罗斯的先进人士的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高喊废奴。
可究竟怎么废奴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故意装傻充愣,哪怕是最熟悉基层最有良心的也只是给提了个赎买制度。
问题是有几个农奴拿得出钱来赎买自由身甚至赎买土地
反正废奴一到了关键的操作环节大家伙都是两眼一抹黑,拿不出什么实际有效的办法。
最后的结果总是嘴上喊得热闹,到了操作的时候就抓瞎。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而李骁的办法却打开了新格局,他没有提什么废奴,因为这暂时根本没办法操作。他从保障农奴人身权益着手,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看着很唬人却没办法落地的废奴政策,转而优先考虑保障农奴的人生权益。
毕竟大家伙之所以这么嚷嚷着要废除农奴制度,无非是觉得这项制度太不人道而且极大地限制了劳动力将宝贵的人力资源全部锁死在了田地上,不利于发展工业么。
现在李骁就先保障农奴的生存权,保证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虽然肯定不可能过得有多好,但至少饿不死了吧
如此一来农奴活着的权力就落地了,更何况他还特意加了限制农奴主的政策,让农奴主无法虐待农奴,这简直仁慈都溢出了好不好。
尼古拉.米柳亭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办法的好处,农奴最基本的人生权力得到了满足,自然减少了他们揭竿而起的可能性,维护了乌克兰的稳定,让乌克兰得以平稳地开展试点工作。
其次也并没有一下子就彻底废除农奴制度,免得一下子就站在了农奴主的对立面,农奴主的权力虽然大大缩水,但农奴和土地依然属于他。这就减少了他们抵抗的动力。
这一套双管齐下确实可以暂时维持乌克兰的稳定,有助于改革派彻底地控制乌克兰以及在乌克兰开展进一步改革试验。
可以说这是暂时唯一可行的办法!
尼古拉.米柳亭顿时振奋了,多日以来让他焦头烂额的棘手问题总算有了解决的办法。
虽然这个办法只是治标并不能根本治好俄罗斯的顽疾,但总归是最和平以及最可行的办法。
“非常好!大公阁下,您这个办法太妙了,解决了大问题啊!”
尼古拉.米柳亭兴高采烈地说道:“我迫不及待想要跟其他人分享这个办法了,我觉得这是唯一能解决我们当前问题的策略,这样吧,您找个时间我们就其中的细节问题好好聊一聊,不行!必须多找几个人一起聊,我这就去联系伯爵,我相信他听了也会很高兴的!”
李骁觉得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听了并不一定会高兴,他总觉得那位伯爵不喜欢这种折中的办法,他不喜欢温水煮青蛙,而是更倾向于猛火爆炒,毕竟他想要的是一口气彻底解决俄罗斯的顽疾,他可没有耐心再等二三十年。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是不是高兴尼古拉.米柳亭不知道,但康斯坦丁大公得知了此事后那是相当的不高兴。
他不由分说地找到尼古拉.米柳亭,强烈反对李骁的建议:“这个建议就是一坨狗屎!连狗屎都不如!只有那个波兰杂种才会想出这么恶心的主意,我强烈反对这么做,这绝不可接受!”
尼古拉.米柳亭被搞懵了,因为康斯坦丁大公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先不说李骁的建议不是臭狗屎,仅仅就他这种说话的态度就让人不可接受。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贵族的修养被狗吃了吗
尼古拉.米柳亭自然有些不高兴,不过康斯坦丁大公不讲贵族的修养他不能不讲。
他耐着性子问道:“这个主意有什么问题吗”
康斯坦丁大公愣住了,他没料到尼古拉.米柳亭会这么问。因为他都强烈不满了,尼古拉.米柳亭不是应该首先安抚他吗
这自然让他愈发地不高兴了,骄横道:“什么叫有什么问题这个主意糟透了,根本一无是处!”
康斯坦丁大公觉得这回自己已经彻底地表明了态度,想必尼古拉.米柳亭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后者竟然皱眉道:“大公殿下,我认为这个主意非常不错,是解决当前我们面临的棘手问题的最好办法。哪里像您说的那么不堪我认为您应该好好沉下心来思考,不要因为过去和安德烈大公的不愉快意气用事!”
这话就很重也很直接了,几乎掀掉了康斯坦丁大公的底裤,就差没明说他之所以反对就是因为个人恩怨了。
不过尼古拉.米柳亭还真搞错了,康斯坦丁大公之所以激烈地反对李骁的建议,并不完全因为和李骁的恩怨,更主要的还是利益使然。
前面说了他是改革派中激进无知的愤青的代表,这一批人对如何脚踏实地的开展改革一窍不通,但对党同伐异以及旗帜鲜明的原教旨主义十分内行。
他们认为改革就必须完全废除农奴制度,哪怕实际上能够提高农奴的人身权益但只要不废奴就是不可接受。
废奴对他们来说就是斗争的核心,只要名义上废奴实现了,其余的完全不需要多做考虑。
至于能不能废奴,以及废奴之后农奴的生活能不能得到保障,他们毫无兴趣。
他们就是为了废奴而废奴。
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解决实际问题,又怎么可能关心实际问题
康斯坦丁大公虽然不像这些愤青那么极端,但他依赖这些愤青为自己摇旗呐喊,所以他必须顺应这些愤青的要求强烈反对李骁这个修正主义者!
说白了这依然是屁股决定脑袋,更何况他和李骁还有私人恩怨,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骁顺风顺水在派系内部水涨船高喽!
顿时他一摆手道:“伯爵,你实在太让我失望,您作为我们的领导者,怎么能这么鼠目寸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