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派亚历山大皇储去慰问的看情况的意思更明确,如果亚历山大皇储说首相还行,那就不用换首相,如果他说涅谢尔罗迭情况很糟糕,那才会进入选拔新首相的程序。
这跟直接派內侍有天壤之别,如果是后者那外面那些大臣肯定会立刻拉帮结派设法谋求首相宝座。而前者则会让他们暂时观望,是具体情况再做决定。
虽然可能只是稍作延误,但毕竟还能维持当前的稳定,为尼古拉一世多争取一点时间。
争取时间干什么?
自然是考虑让谁来当涅谢尔罗迭的备胎喽,这种大事尼古拉一世并不打算自己乾纲独断,他想先听听几个肱股之臣的意见,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那么尼古拉一世的肱股之臣都是谁呢?其实并不多,他真正能信任并倚重的其实只有三个人,一个罗斯托夫采夫伯爵、一个乌瓦罗夫伯爵,还有一个是正在养病的彼得沃尔孔斯基公爵。
这三个人前两者足智多谋足以帮他分析清楚各方面的利弊,而最后那个虽然智慧很一般,但胜在老成持重而且沃尔孔斯基家族在政坛的影响力非同寻常,算是贵族阶层的精神领袖。
让尼古拉一世感到很遗憾的是彼得沃尔孔斯基恐怕是来不了了,这个老家伙病得一塌糊涂,别说来见他,就连下床都做不到,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所以能被叫来商量对策的也只有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和乌瓦罗夫伯爵了。而这两个人讲实话让尼古拉一世也觉得有点蛋疼。前面为了乌克兰总督的人选,这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搞得很不开心。
尼古拉一世很怀疑在首相人选上这两个人会继续争吵,要是这两个人又是各执一词他该怎么办?
以前还有个彼得沃尔孔斯基公爵帮着做最后的取舍,而现在……
想一想尼古拉一世就觉得头疼,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那两位伯爵请到了御书房。
“……现在有这么个消息,首相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为了确保稳定,你们觉得谁适合在首相暂时无法理事的情况下暂代呢?”
尼古拉一世说的是暂代,但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和乌瓦罗夫伯爵都清楚这其实就是问谁能取代涅谢尔罗迭伯爵成为新首相。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和乌瓦罗夫伯爵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前者很是淡定,并不急于给出自己的建议,而乌瓦罗夫伯爵则有点心急了!
乌瓦罗夫伯爵为什么会心急呢?
因为他其实是最希望涅谢尔罗迭没事的那个人,他最希望维持稳定,哪怕是社会毫无发展,只要维持稳定他的利益就可以得到保障。
而一旦涅谢尔罗迭不行了,必须换首相,不可避免的会造成动荡,若是换个跟涅谢尔罗迭一样的首相那还好,他能接受,可若是换一个跟他不太对付,或者利益有冲突的来当首相。
可以想象俄国官场现有的秩序肯定会遭到莫大的冲击,相关利益都要重新洗牌。对现在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乌瓦罗夫伯爵来说,这肯定没办法接受。
自然地,一听说涅谢尔罗迭出事了,乌瓦罗夫伯爵就有点着急,甚至觉得最近一段时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有点诸事不宜的感觉呢?
为了确保自身的利益不受损失,乌瓦罗夫伯爵觉得必须要推一个“自己人”来当首相。所以他立刻就活动开了心思,挖空心思地去找那个备胎了。
以他的智力水平,找这么一个人选那不要太简单,所以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抢先回答道“我认为能暂时接替首相处理政务的恐怕只有缅什科夫亲王或者帕斯科维奇公爵。他们二人老成持重,是最合适的人选!”
乌瓦罗夫伯爵推荐的这两个人,都是保守派。而且不管是缅什科夫还是帕斯科维奇都是尼古拉一世最信任的人。推荐这两个人不会有任何风险,而且都能为尼古拉一世接受。
乌瓦罗夫伯爵觉得尼古拉一世中意的人选恐怕也只有这两个了,除了他们之外,其他的人要么资历不够,要么不是他喜欢的老臣,根本没希望接任首相。
反正他觉得将这两个人选推上去,自己这边是万无一失的,而且那两位若是知道是自己推荐的他们,恐怕只会感激他,这对稳固他的位置也有帮助。
甚至乌瓦罗夫伯爵觉得这个事情若是办成了,比当前涅谢尔罗迭当首相对他更为有利。那时候他和新首相相辅相成谁还敢造次?
乌瓦罗夫伯爵的盘算对吗?
只能说既对也不对,若是那两位真的接了涅谢尔罗迭的班,那自然对他是重大利好有百利无一害。可问题是,在选择谁当首相的问题上你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对不对!
毕竟这个国家是尼古拉一世的,他是沙皇,选择谁当首相应该首先对他最为有利才对。
可能乌瓦罗夫伯爵要说,选缅什科夫或者帕斯科维奇对尼古拉一世也很有利啊!绝对不会有问题!
但尼古拉一世不这么看啊!作为皇帝,他首先要平衡臣子之间的权力,不可能让某一派人一家独大,而现在若是缅什科夫或者帕斯科维奇当首相,那绝对的是乌瓦罗夫伯爵为首的一系人异常壮大,几乎可以一手遮天了。
这绝不是尼古拉一世希望看到的,他为什么对涅谢尔罗迭不太满意但依然让他一直当首相,还不是因为这位跟保守派并不是完全一路人。
涅谢尔罗迭既能够保持俄国政坛稳固,又能避免以乌瓦罗夫伯爵为首的保守势力一家独大。
这才是尼古拉一世最希望看到的局面。若是必须换一个首相,哪怕不能完全做到跟涅谢尔罗迭一样好,他也希望能有类似的效果。可缅什科夫或者帕斯科维奇上台能有类似的效果吗?
显然是没有的,所以尼古拉一世对乌瓦罗夫伯爵的建议自然是毫无兴趣,只见他转头问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您的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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