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却根本没打算去司令部,去那里干什么?自找没趣吗?他还没有那么傻!
李骁很明白他当前是个什么身份,对米哈伊尔公爵来说现在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他继续大放异彩大出风头。毕竟尼古拉一世那里不好交代不是么。
而且李骁还看出来了,这位公爵其实更希望多磨砺和培养列昂尼德,给列昂尼德更多表现的机会,让他大放异彩。如果他这个列昂尼德部下反而比长官更加出风头,那是大大的不妙。
自然地,米哈伊尔公爵就有了压一压他的想法,如果这时候他不知趣还什么事情都掺和什么风头都出,那就是没有觉悟了。
其实李骁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再出风头了,他的本事已经被米哈伊尔公爵、亚历山大公爵和拉扎列夫这些高级将领知晓了,未来肯定有属于他的机会,不需要急于一时。
更何况这时候继续出风头除了招惹尼古拉一世讨厌和记恨之外还能有什么用。不如淡定地让一步,给身边的朋友更多的机会,以他和列昂尼德关系,那货更进一步之后未来会忘了他?
所以李骁很淡然地对阿列克谢说道:“别着急,我的朋友。其实之前我就已经隐晦地提醒过公爵了,而且暂时我不适合去提这个建议,你如果不放心非要去,那就自己去,告诉公爵这是你的担忧,不过不要提我,如何?”
阿列克谢愣了,想不明白李骁这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和吞吞吐吐,难道有隐情?
阿列克谢在这方面还是比列昂尼德敏感,而且他是在第三部摸爬滚打过的,知道人情世故,所以很开就有了一点明悟。
犹豫了再三,他小心地问道:“公爵对您出风头有意见了?”
李骁笑道:“也不是有意见,而是有点担心犯忌讳,毕竟我那位叔叔可不希望我来个衣锦还乡什么的”
阿列克谢看了看李骁然后长叹了口气,他知道李骁这话半真半假,米哈伊尔公爵担心尼古拉一世可能有,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恐怕真正的原因还是本身的利益使然。
不过嘛,中间还夹着列昂尼德,阿列克谢也不好去吐糟人家的叔叔。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能安慰道:“可能公爵的顾虑太多,他也不容易您的建议我会私下里隐晦地转述给公爵听,冒功的事情我可不干!”
李骁其实并不在乎这点儿功绩,可是任凭他怎么劝说阿列克谢都不答应?无奈之下也只能由他去了。
布加勒斯特经过两天的整顿?才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秩序。城内的各处起火点一一被扑灭,残余的国民自卫军也被一一逮捕?虽然街面上依然萧条?但米哈伊尔公爵已经不管那么多了,他立刻下令举行入城仪式庆祝这场伟大的胜利。
随着一队队士兵迈着整齐地步伐进入布加勒斯特?这场持续了将近一年的叛乱总算落下了帷幕。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米哈伊尔公爵在成群的士兵护卫下穿街越巷,完全是一副征服者的姿态。
入城仪式虽然不算宏大?但却让米哈伊尔公爵很是舒爽?因为在布加勒斯特的东边和南边,土耳其人被牢牢地挡在了布加勒斯特之外,这份征服者的荣誉完全被他独享了。
土耳其人其实是很不甘心的,他们自然也是想分一杯羹?但在米哈伊尔公爵组织的凶悍火力侦察的误击下?这群近东病夫只能老实屈服不敢越雷池一步。
当然,嘴上的抗议是不会少的,俄罗斯驻土耳其大使馆已经被土耳其照会了两次,土耳其愤怒地抗议米哈伊尔公爵摒弃盟军私自行动的丑陋行径要求俄国立刻纠正错误,真正执行两国达成的协议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抗议并没有什么卵用?对尼古拉一世来说平生最大的敌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法国一个是土耳其。只要能让敌人不痛快他就会非常痛快。
自然地对米哈伊尔公爵的行为他十分赞赏,破天荒地在御前会议上大大地赞扬了公爵一番:“如果所有人都能像米哈伊尔一样可靠?消灭土耳其光复圣城是指日可待啊!”
顿时御前会议上的马屁精们也是一通附和,纷纷表示米哈伊尔公爵之所以能干得这么漂亮完全是因为尼古拉一世领导有方。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高兴?涅谢尔罗迭就是那个不太高兴的人,因为帮忙擦屁股以及被土耳其堵门抗议的可是他的外交部。等于是米哈伊尔公爵把好处都占尽了?但是却把擦屁股的麻烦全甩给了他。
涅谢尔罗迭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从来都只有他占人家便宜的?被人白票了这如何能忍。
当络绎不绝地马屁声渐渐消退之后?他很小心地提示道:“米哈伊尔公爵干得确实很漂亮,干净利落地解决了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的问题,还连带着摆了土耳其一道,大涨国威军威,不愧是我国首屈一指的名将啊!”
要不怎么说涅谢尔罗迭是个老狐狸呢?他狡猾就狡猾在这里了。他很清楚在当前的氛围下,如果他傻乎乎地直接站出来打米哈伊尔公爵的小报告,那尼古拉一世既不会高兴也听不进去,旁边这些马屁精立刻就会对他群起围攻,这么做毫无意义。
想要在老板面前阴某人或者打某人的小报告,你得反着来,首先你得让人解决你不是在打小报告,要先说人家的好话。这样才能隐蔽好自己的真实企图。
再然后你得想办法激怒某人的敌人,最好是用巧妙的手段捧高踩低,让这些敌人帮你抢先出头打第一枪。
涅谢尔罗迭刚才就发挥得很好,看上去好像他将米哈伊尔公爵吹成了俄罗斯军神,是热情洋溢地赞美他,但实际上这其实是给米哈伊尔公爵拉仇恨。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米哈伊尔公爵是俄罗斯首屈一指的名将,是第一人,那帕斯科维奇、那切尔内绍夫、那缅什科夫会怎么想?